马文光是真的很急,一遍遍的追问着家中的情况。
周应淮一个字都没追问,但心里也是着急的。
家里三个孩子,他又不在家,光是傅卿一个人能不能照顾得过来?
“你放心,你娘跟你女儿都很好。”
怕他心不安,傅卿又安慰了一句:“有我在,你担心什么?”
这句话不光是安慰了马文光,更是安慰了周应淮。
他知道,他的媳妇儿一直很有本事。
而被周应淮揪着后衣领的钱文成可管不得这些,他只想回家。
现在能吃糠咽菜他都觉得这是过的最好的生活了!
他想回家吃口热乎的,睡在暖暖的被窝里,合上两口热水。
他真的只是想回家而已!
“应淮兄弟,我……”
“闭嘴!”
周应淮声音冷下来,钱文成竟真的不敢说话了。
“我要怎么做?”
傅卿先问了问他们这些人的症状,知道没人有瘟疫的症状后,她才松了口气。
“现在吴诚正在想办法,村里和镇上情况有些严重,你们还是呆在山里安全些。”
马文光没什么意见,钱文成却不干了。
“那我回家不行吗?我回自己家也不行吗?我就在家呆在也不行吗?”
钱文成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爹!”
少禹跑过来,将一个钱袋隔空抛给他。
周应淮紧皱着眉心,“需要我去买药材吗?”
傅卿点头,又摇摇头。
她示意周应淮打开钱袋,等周应淮照做之后,才发现里头除了一些银子之外,还有两张纸。
这两张还是前段时间傅卿去镇上给少禹买来练字的,没想到字没写几个,就光过来给村里记东西了。
看见有银子,钱文成也不嚷嚷着回家了,两只眼睛只紧紧的盯着周应淮手里的钱袋子。
只见周应淮打开那两张纸,上面用细细的碳枝画了几味药材,旁边还标着注解。
“吴诚说这些药材在山顶上就能找到,你这两日在山里多找找看,若是能找得到就赶紧送过来。”
马文光不解,“不能拿着银子去镇上直接买吗?”
周应淮摇头,一边把纸张仔细的折起来。
“镇上人口多,情况只怕比村里还要严重。若是去镇上买,一来容易传染瘟疫,二来价钱只会成倍增长,我手里这些怕是还不够买几颗药材的。”
周应淮把东西收起来,又叮嘱了傅卿几句,这就准备折回去了。
马文光也赶紧嘱咐了两句,请傅卿一定要转给母亲赵氏。
钱文成一句话都没有,只想着那个刚才被周应淮收起来的钱袋。
他屁颠颠的追上去,一边催着问:“应淮兄弟,咱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先吃一顿吗?天有些冷,能不能加上二两小酒?暖暖身子也好啊!”
见周应淮不搭理自己,钱文成又跑到另外一边。
“应淮兄弟,要不,咱们点个四两酱牛肉也可以。”
马文光一把将他推开,“村里都这样了,你还有脸要钱吃饭?再说了,那些钱是给你吃饭的吗?”
钱文成缩了下脖子,“不吃饭,那是干什么用的?”
马文光气不打一处来,“干什么也不是你该操心的。那是周家的钱,跟你没关系。”
傅卿松了一口气,这才喊着少禹一道回家了。
乐安还没醒,玉丫头精神也不错。她嘱咐了少禹两句,自己又赶着去了吴诚那里。
吴诚忙得焦头烂额,很多事情都已经顾不上了,转个身就忘了个干净。
而村里其他人多多少少都严重起来,弄到最后只剩下春生爹跟李云娘能帮个忙。
可这样折腾忙活,他们两个也累得直喘。
他们两家人里,春生娘跟李贵都有些不适,只能在家照顾高烧不退的孩子。
这边在忙活着,心里还要担心着家人。
远远见傅卿过来,李云娘终于得闲擦了把汗。
“你怎么过来了?”
才刚说完,李云娘就高兴起来。
“周应淮他们回来了?”
傅卿点头,不等李云娘开口就直接说:“东西已经交给他们了。”
李云娘强撑着的身子终于松懈下来,蹲在地上就抹起了眼泪。
傅卿有心上去安慰,又不敢离的太近。
吴诚也跟着松了口气。
“那就好。这些都是耐寒的药材,他们在山里制炭,没准儿还真能找着。”
大伙儿听见,也跟着高兴起来。
吴诚振作起来,“来,大家排好,来我这里扎针后再去领汤药。我们昨天采的药材还能撑两日,撑过这两日没准儿就有救了。”
傅卿见他们实在忙不过来,正想要搭把手时,春生娘突然跑过来,说春生烧得惊厥了。
吴诚放下手里的活儿,转身就往刘家跑。
等忙回来时,吴家门前又倒下去了两个。
傅卿把空间里的所有药材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药效五花八门,却没有任何能治疗瘟疫的奇药。
这一关难道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傅妹子,你家周应淮不顾在,家里只有你一个人照顾孩子,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李云娘见她在屋后发呆了好大半天,赶紧连声催着她回家去。
吴诚一脸憔悴,还得强撑着精神。
傅卿看了眼这些还在排队等着扎针和领药的乡亲们,又看了看那些哭的眼睛红肿又无可奈何的母亲,终究是心软了。
她再次进入空间,将所有的功德数都兑换成了小孩子的退烧药,挨家挨户的给大家分药。
她不敢直接把药给他们,只能借口支开他们,自己泡了药给他们家的孩子喝下去。
才从陈方家出来,傅卿又去了陈塘山家。
两家隔的不远,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陈塘山他女儿的哭声。
大概是嫌弃孙女儿哭闹,孙氏竟然把她们母女骂了出来。
知道他家的人难缠,傅卿只在外头把药兑好,又把在院子里抹眼泪的陈塘山媳妇儿叫出来说了两句话。
等她把女儿抱出来,傅卿才准备悄悄给她喂药。
陈塘山媳妇儿一脸紧张。
“这真是退烧的药?怎么跟吴大夫熬的汤药不一样?”
傅卿抬起头,有些没了耐性。
“那你喝是不喝?”
“喝喝喝,我们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