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南溪低头不语的样子,龙玉也有些于心不忍道:“莫要再去想那进宫之事,普天之下,最是那皇宫没有自由,没有未来。”
南溪,师父注定要走这样的路,为了保你,师父愿意让你换一种活法。
龙玉终究是隐藏了心中真正想对南溪说的话。
这一切后果就由他一人来承担吧,因为他欠南溪的实在太多。
龙玉满目忧伤地看着南溪,随即对着南溪挥了挥手,便不再理睬。
他这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快要失控了,可他不想让南溪发现自己的异常。
南溪,不能有事。
南溪很少见师父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以前即便是生气,也只是惩罚她多喝药而已。
既然已知龙玉对自己要进宫的事很是生气,南溪也就再没有在龙玉面前提过。
楼玉蝶和师父都很反对自己进宫,难道这皇宫里就真这么可怕。
去问问李淮景,作为王爷,他应该对宫里的事很清楚。
可是自从李淮景元日朝会后,南溪再也没见过他,也不知道这个睦王爷近日里都在忙些什么。
南溪让明夏前去打听打听,睦王爷何时在王府,想去问问他。
可让南溪没想到的是,没等来明夏的消息,却等来的如月的婢女素兰。
“南溪,我家主子请你去一趟永月殿。”素兰仍旧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看这婢女什么样就能猜到主子的秉性。
“有何事?”南溪倒也不惯着她。
“去了就知道了,我家主子说了对南溪姑娘有益的事她一定会来。”素兰鄙夷地看着南溪道。
南溪虽心里虽有些怀疑,但眼下如若真没有其他人能带自己进宫,如月倒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南溪心中另有打算。
“那就前面带路吧。”南溪并不打算和素兰一般见识,便跟在素兰身后一起去了永月殿。
这寝殿的名字倒是和如月挺配,想必也是李淮景刻意起的,这睦王爷对如月还真是处处贴心。
想到这,南溪默默地伸手抚了抚嘴唇,不由得思绪飘向了远方。
素兰走在前方,嘴里不停地嘀咕道:“也不知道主子找这种唯利是图的人作何?”
素兰回头见南溪的步伐有些慢,已被落下了一段距离,便大声喊道:“喂,你快些,我家主子还等着呢。”
南溪猛地回过神了,摇了摇头,迈着大步跟上了素兰。
来到了永月殿,南溪看着殿内奢华的陈设与布置,内心也忍不住震惊了。
这可比睦州城的听月阁金碧辉煌多了。
如月见南溪进来时东张西望的眼神,趾高气昂地对南溪说道:“怎么,没见过这般寝殿?”
南溪倒也坦然,毫不掩饰自己地震惊之色,点点头道:“那是,我这般村野丫头自是没见过寝殿里有如此华丽的陈设。”
如月见南溪说的坦然,便也收起了奚落南溪的神情,对着素兰道:“看座,倒茶。”俨然一副睦王府主家的作派。
南溪倒也觉得习以为常,如月在睦王府里本不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么。
“今日,如月姑娘寻我来何事?”南溪也没用什么有礼节的话语。
如月是不是睦王府的主子与她无关,就是不要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她不吃这套。
如月见南溪在自己面前毫无谦卑的礼节。
虽心里不悦,但面上依然微笑道:“南溪姑娘,今日我寻你来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南溪姑娘,可愿意随我一道进宫?”
说罢,如月端起茶喝了口。
她只是在用茶盖撇茶故意遮挡住自己的空挡时,斜睨了眼南溪。
南溪自然是没有留意到如月这个动作。
但在南溪心中,她来之前就有此想法,只是如月自己倒先提了出来。
想必如月心里定是有自己的盘算,不能轻易的就答应她。
南溪也学着如月的样子,慢慢端起了茶盏,喝了口茶,定定地看向如月道:“不知如月姑娘为何要带我一起进宫?”
这丫头,倒是鬼精的很,如月这样想着。
“过几日,皇后娘娘要在宫中举办谢春宴,届时京城里的各府夫人和小姐都会到场,还有斗香和赏花赏灯的消遣娱乐。”如月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想看看南溪的反应。
见南溪倒是面无表情地喝着茶,又继续说道:“南溪姑娘在睦州城林家斗香拔得头筹,故我想带你进宫,在这次谢春宴上助我一臂之力。”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既然你的婢女素兰都认为我是唯利是图之人,得见到利才行不是。”南溪将茶盖掀起,慢慢的撇了撇茶叶。
如月一听便知定是素兰那丫头又乱说话了,便狠戾地剜了眼早在一旁吓得直哆嗦的素兰。
“素兰那丫头不懂事,我会好好教训她的。这宫里的斗香可不同寻常,皇后娘娘是最爱制香的。南溪姑娘若是去了,既开阔了眼界,又能多相识些京城的贵女。一举两得,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机会。”如月不厌其烦地劝着南溪。
她这次定是要带南溪进宫。
南溪见如月如此耐心的劝自己,想必这进宫之事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自己需要这进宫的机会,既然如月送上门来,那何乐而不为呢。
“既然如月姑娘说的如此中肯,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跟如月姑娘走这一趟。既然要我助你一臂之力,你打算给我安个什么名头?”南溪得事先知道自己进宫的身份,好早做筹备。
“你就是我的婢女南溪,素兰就不跟着了,进宫不方便带太多人。”如月不耐烦地扭头看了立在身后的素兰。
素兰还想再说什么,也被如月凶狠的眼神吓退了去。
“好,就这么定了。有一点我事先说在前,我不是你的真婢女,你也不要有什么歪心思。我自己随身准备的东西只要能进得了宫,你勿要阻拦。”南溪不想什么都让如月控制,如月这次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见南溪答应随她一起进宫,如月自是对南溪提出的条件全都允许了。
只不过是各尽所能,各得所需罢了。
可南溪并不知道的是,如月这次带她进宫,就没打算让她再活着回睦王府。
如月想的是只有让这个女人彻底消失在李淮景眼前,才能保住自己在睦王府的位置。
陈时桉让如月再多忍耐些时日,如月却觉得已无须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