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可以，您管的未免太宽了？”而且，她为什么要因为他的愧疚而对他宽容？
“还是您觉得您有这个资格？”
程一燃看着他道。无悲无喜，无怨无恨，平静的似是对一个陌路人，不，比陌路人都更冷漠。
江合知道自己不配。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孩子是程一燃生的，程一燃养的。她怀孕的时候他不知道，她生产的时候他不知道，孩子一天天长大的时候他也不知道。
所以在程一燃眼里，孩子和他有什么关系？她有资格有底气信誓旦旦，言之昭昭。
可是难道他愿意吗？
他不愿意的。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他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了！
程一燃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记重锤，心脏疼的痉挛，抽搐。
他浑身冰冷，脸色煞白如纸。
他连偷偷去看那个孩子的勇气都没有。她们在最初的最初就已经把他泾渭分明的踢开了。不，如果那个时候，从来没有如果……
江合怔怔然的的想。
他什么都做不了。
以前没有做，现在也做不了，以后，他也不会有任何资格。
所以，他只是贪心，想要那么一点一丝的怜悯，可是，程一燃问他有资格吗？
没有，他凭什么？
程一燃一直在不断的提醒他，他家庭幸福，事业有成。所以他不能贪心。
他贪心吗？他是贪心的。贪心的甚至想要看看她，抱抱她，亲亲她的小脸颊。他梦里也梦到她朝自己甜甜的笑，朝自己撒娇。
有些人有些事，曾经离自己那么近，而现在，却又是那么遥远。那个孩子，她会叫爸爸吗？
她以后会向谁叫爸爸？会向谁撒娇，会向谁气的瞪眼。反正不是他。
程一燃看他脸色煞白如纸，精神颓然迷惘，她也是没想到，可是她必须这样做。锋利的言语才能刺穿出最深的伤口，还能感知到深处的疼痛。
也才能让他的愧疚最大化，她知道，自己做到了！她不后悔。江合可以不见自己的，他既然选择了侥幸，但她不会给他丝毫的侥幸。
一室安静，良久，桌上茶壶里的茶也凉透了。
小李敲门，开门，“哥。”
江合缓缓抬起眼睛，眼神里还带着丝丝空洞和茫然，颓然又无助。
原来，她已经早已离开了呀！
他转头看向小李，朝他笑了笑。
……
程一燃走出来，看到大堂里郭子俊竟然坐在那儿。她心底微动。
他今天是特意过来的？她没问。虽然现在心里松快了不少，但她也还没准备见他。
服务员递给他袋子东西。程一燃看了看，是这家店的招牌龙须糕和桃酥。
“吃完了？”郭子俊问。好似是在等她，问的自然又随意。
程一燃蒽了一声。
“那走吧，我送你。”外面下着绵绵细雨，清冷刺骨，昨日还微风和煦。
她想拒绝，但是确实有点冷，这一段路不好走，她没开车过来。所以来之前走了好长一段路，冻得全身冰冷。
江合的事情应该算是解决了吧？看他的样子也不会有这个勇气来找自己了，她想。
要瞒就瞒的彻底一点。
郭子俊去停车场开车过来，程一燃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上了车，车子开了空调，暖烘烘的。
“都谈好了吧？” 还是郭子俊主动问。
“应该是吧！至少短期内他不会再说这事了。但以后的事谁保证呢？”
但程一燃相信没有这一天。她的态度摆在这儿，江合知道自己的意思，而且，不会做损害自己的事情。
郭子俊看她神色轻松不少，知道应该是了。
“那是送你回家？”
“蒽？”好像她确实没说是去哪儿？但她能去哪儿？
郭子俊看了她一眼，眉眼带笑，“因为我也要去给老太太送糕点呢！”
“噢！是过来给外婆买糕点啊！不过这家店不是特定的日子才有吗？”今天应该没有龙须糕才是。
郭子俊没回答她第一个问题，当然不是，老太太必须想吃。
“蒽。昨天打电话预定的。”
程一燃:……不是说老板娘平常不做么？
程一燃看了看旁边的人，心想，果然是有钱也能使鬼推磨。老太太想吃当然必须得有。
程一燃想到郭子俊外婆，突然想起来，“上次外婆喝的奶茶，她喜欢吗？”
“你不问我还真忘了。她很喜欢。要不等会我再去给她带一份一起配着这些糕点吃？”
“蒽，可以。附近就有一家店。我们先过去吧！”
……
程母看到郭子俊和程一燃一起回来还愣了一下。
昨天不是才见过。郭子俊解释说过来给老太太送点心，顺便给小圆子和程父程母也准备了一份。
程母多敏锐的一个人，一次两次还好。他完全可以直接给程一燃没必要特意上来家里。
郭子俊二话不说逗着小圆子玩。
程母把程一燃拉进厨房泡茶，用眼神问她，“怎么回事？”
程一燃无辜的摇摇头。你外孙女魅力大吧！
也不多说，直接回房间换衣服了。她不喜欢说谎，但也解释不了。郭子俊主动说要上来看小孩她能拒绝？
程母以前遇到郭子俊几次，他好像确实比较喜欢小孩，看他那么有耐心，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逗着小圆子，还让她骑大马。程母有点眼眶湿润。
如果不是……她掩了情绪。端着茶出去。
郭子俊看到程母端着茶，又要去准备水果，赶忙拦着解释，“您别客气了！我马上就过去老太太那儿。她还等着呢！”
小圆子不满郭子俊停下来不逗她玩了，叫着，“驾！”
程母不满，想说什么。郭子俊赶紧安抚小圆子，“叔叔出去一会儿，去看老奶奶，我们一起跑起来去好不好？”
小圆子听到了笑的开心，“出去玩。”
郭子俊朝着程母道，“我带她也一起过去看看老太太。老太太多少年没见过小孩了，应该很欢喜？”
程母怕小圆子，虽然她也带小圆子去过。老太太确实很喜欢小孩。但郭子俊一个人带过去这哪里行，“她等会会闹怎么办？”
“不会的，圆圆也喜欢去看老奶奶对不对？那里还有翘翘椅？”
小圆子赶忙点头。郭子俊笑着看向程母。程母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这么容易被哄？没志气！
也只能无奈同意，“那我等会儿让一燃等会去接她。外面冷，我先给她加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