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诗妍跟随徐璟雯进入府中,先去拜访了徐夫人。
徐夫人看到她后,微微惊讶,心道女儿不是邀请的许大姑娘吗?怎么如今来的是许二姑娘呢?
听了女儿的解释后,她明白了许诗婉没有来的缘由,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她对温婉娴静的许诗妍也不是没有好感,因此还是很热络地与之交谈。
不久后,徐喻之听说妹妹邀请的客人到了,以为是许诗婉,于是强压内心的喜悦,不疾不徐地去了母亲院中。
然而,当她看到坐在母亲下首的人是许诗妍时,弥漫在心头的热情瞬间熄灭,简单给母亲请了安,向许诗妍问了好,便想着离开了。
许诗妍清楚地看到,徐喻之在发现来人是自己的那一瞬间,眼中的光亮黯淡了下去。
那一刻,她感觉心脏处微微发痛,不由地咬紧了嘴唇。
徐璟雯又向徐喻之解释了一下许诗婉没有来的原因。
当听到她是被丫鬟撞了一下,磕到了腿时,眉心一蹙,几乎是立刻问道:“可有大碍?”
“徐公子放心,姐姐只是受了点小伤,休养两天就好了。”许诗妍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回答了徐喻之的问题。
与此同时她在想,徐喻之得知自己受伤后是否会露出现在这样关切的神情,不会的吧,她苦涩一笑。
徐喻之待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许诗妍突然叫住了他,道:“徐公子,能否借一步说话,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徐喻之转头看向他,面露疑惑,徐璟雯和徐夫人也有些惊讶。
垂下眼帘思考了一瞬,徐喻之微微一笑,道:“那许二姑娘随我来吧。”
许诗妍向徐夫人行了一礼,又对着徐璟雯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他离开。
徐喻之将许诗妍带到一处空旷安静之地,问:“许二姑娘找我何事?”
“实不相瞒,我想向徐公子了解一下舍弟在国子监的近况,他不常回家,我有些担心,今日正巧碰上了你,便顺便问问。”许诗妍回答道。
徐喻之轻轻挑眉,心道这种问题有必要单独问吗?但是又想到人家也许有自己的考量,便没有多想,道:“景桓天资聪颖,学东西很快,且勤于思考,在学生中是出类拔萃的。
日后参加科举,前途不可限量,你不用担心他。”
许诗妍眸色一动,心想他再优秀和我关系也不大,有事情还是会偏向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
她心中不平,但是面上不显,只是感激地道:“谢谢徐公子告知,景桓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也是我和姐姐唯一的弟弟,我们都对他寄予厚望,还望徐公子念在我们两家交好的份上,对景桓照拂一二。
我和将军府都会将这一恩情铭记于心,日后找机会报答的。”
“许二姑娘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徐喻之温和道。
许诗妍点点头,然后突然皱起眉头,单手扶住太阳穴,似是站不稳,要倒下的样子。
徐喻之见状忙上前扶了她一把,紧张地问道:“许二姑娘,你怎么了?没事吧?”
许诗妍借着徐喻之的力缓了一会儿,然后站定,轻轻推开了他,有些虚弱地道:“我没事了,谢谢徐公子。”
“你身体不舒服吗?”徐喻之问。
“想必你也听说了,我前些日子受伤了,伤到了头,如今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还会时不时头疼,再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许诗妍回答道。
徐喻之点头,道:“既然这样,你应该在家中多休息,少出门走动才是。”
他心想,这将军府是有多不安全,这两姐妹前后脚的受伤。
“好,徐公子这样说了,我一定好好爱惜自己。”许诗妍笑得明媚动人,声音也异常动听。
徐喻之一怔,望着许诗妍的眼睛,似乎从中看出了欢喜和倾慕,片刻后,他醒了神,轻轻吐出一个字:“嗯。”
许诗婉这边,从刘氏的芳菊馆出来后,她回了自己的沁兰院。
红槿看到她便迎上去,道:“小姐,奴婢找到早上撞到你的丫鬟以及给二小姐那边送信的丫鬟了。”
“好,审得怎么样了?”许诗婉问道。
“回小姐,撞你的那个是厨房里一个打杂的丫鬟,说因为她父亲最近生了一场大病,需要钱,便被二小姐的人收买了。
奴婢查过了,她所言属实,早上的行为应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许诗婉道:“嗯,情有可原,也没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警告一下就可以了,你从我的私库中取十两银子给他父亲治病,
然后告诉她,若是下次再犯,便会她赶出府,让她好自为之。”
“是。”
“向菡萏院传信的是哪个?”
“回小姐,是院中一个负责洒扫的丫鬟,叫秋蝉。
根据奴婢的调查,她不止一次向那边传信,一开始还比较小心谨慎,后来看小姐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便开始肆无忌惮了。
也正因为这个,奴婢才能顺利将她找出来。”
许诗婉点点头,道:“把她带过来吧。”
“是。”红槿行礼离开。
秋蝉被带过来的时候看到许诗婉坐在茶桌前,素手拿着一只茶杯,正在漫不经心地品茶。
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会怎么样,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奴婢秋蝉,给大小姐请安,大小姐万福。”秋蝉小心翼翼地道。
许诗婉看了她一会儿,方道:“秋蝉,你觉得作为奴仆,什么最重要?”
秋蝉没想到大小姐上来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思考了片刻,她颤声道:“回大小姐,奴婢认为本分地做事最重要。”
许诗婉轻笑一声,道:“本分做事确实重要,但在我看来,忠心才是最重要的,你说呢?”
最后一句话说完,她盯着秋蝉,嘴角带笑,眼中却透着一股冰冷。
秋蝉抬头看到她的眼神,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抖,立刻将头磕在地上,恐惧地道:“奴婢知道错了,大小姐饶了奴婢吧。”
“你说本分做事最重要,你的本分是将我伺候好,可是你向别人透露我的消息,损害我的利益,实在说不上是将我伺候得好,也算不得是本分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