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锦书不急不缓地将山上所发生的事都说出来。
云水听完,拍桌而起。
“小姐,您太厉害了。您主动向皇上请命要参加摔跤,这次二少爷可没法作假了。”
她现在都可以想象到,曲兆挨摔的悲惨画面。
“小姐,您对贺大人……”
云水又用紧张的眼神看着曲锦书。
她现在也拿不住主意,小姐对贺大人到底是什么态度。
“我与他道不同不相为谋,日后只会是敌人,而不是盟友。”曲锦书言简意赅。
见曲锦书脸上没有半点玩笑的样子,云水长松一口气,早该这样了。
贺小将军虽优秀,但在她看来,她家小姐值得世间一切好儿郎,不至于要为贺小将军受尽委屈。
很快,菜被端上来。
满满一桌子都摆不下了,这些菜式都是云水从前没见过的。
见她不停地吞口水,曲锦书忍着笑意说:“吃吧,和我在一起,不必拘谨。”
云水这才小心翼翼拿起筷子。
曲锦书也拿起了碗筷,味道果然惊艳,这钱没白花。
云水一边吃一边竖起大拇指,“小姐,这厨子厉害,若不然我们就在找他?”
按照她们现在身上的钱,别说是赎一个厨子了,十个都不在话下。
恰好店小二又上菜了,曲锦书喊住他:“等一下,你去问问你们东家,愿不愿意让今日做菜的厨子跟我走。我也知道满月楼的规矩,最多只能替我干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会将人还回来。”
不得不说,这满月楼的东家做生意的法子,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客人高价赎走厨子,最多只能雇对方一个月,待时间够了之后,必须要让人送回到满月楼。
届时,已经吃惯了这厨子口味的客人,不得还是天天回到满月楼吃这天价的美食?
这个买卖怎么算有点吃亏。
但既然有钱了,曲锦书也不会将钱攥在手里,该花便花。
“啊?”
店小二的脸瞬间成了苦瓜脸。
他苦笑:“今日这位厨子有点特殊,待我去请示东家。”
关上曲锦书厢房的门,店小二赶紧跑去同顶楼的另外一个厢房里。
此时,该厢房……
礼部尚书之子,沈澜舟悠哉悠哉地给对面的男人倒酒。
“听闻你昨夜起了高烧,现在能喝酒?”
“算了,既然都来了,那还是喝一杯吧。”
“满月楼是你的产业,你可不能吝啬,等会将剩下的好酒都给搬出来。”
惊风等人站在门口,听到敲门声,他便出去。
回来之后,他的神色也略显郁闷。
“主子,有人出价要买我们的厨子。”
闻言,沈澜舟对面的赵景行端起酒杯,语气平静:“你自己去处理便是了。”
可惊风却更郁闷了:“主子,要是其他厨子还好,但今日池老听说您来了,特意下厨,还顺手给了顶楼的所有客人都做了菜。”
“噗……”
沈澜舟差点一口酒都要喷出来。
“今日这客人还真敢要啊!那可是池老爷子。”
对方的身份,就像是景行的亲外祖父一般。
“行了行了,你让手下的人随便找个理由拒绝了吧。让池老爷子被赎走,成何体统。”
沈澜舟摆了摆手,他吩咐惊风。
惊风看自家主子没有反对,便着手去办。
他出去,本想吩咐店小二去拒绝的,结果对面的门被打开了一点,眼力极好的他一眼就看到坐在那处的曲锦书。
曲,曲家姑娘?
他迅速闪身回来,“啪”的一声关了门。
那声音之大,吓得沈澜舟的手都抖了一下。
“惊风你向来沉稳,怎么今日一惊一乍的,我这好酒都差点被你弄洒了。”沈澜舟无奈地说道。
惊风无暇回答他,而是大步走到赵景行的面前。
“王爷,对面厢房之人,也是要赎老爷子走的人,竟是曲锦书。”
闻言,赵景行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黑眸里闪过了几分情绪。
但他依旧抿着唇,不做表态。
“曲锦书?好熟悉的名字,谁啊?”沈澜舟来了兴致。
“等等,你说的这个曲锦书,该不会就是今日曲兆替求免死金牌的那位吧?”
沈澜舟今日也在云雾山,所以对当时的情况还是十分清楚的。
“一块免死金牌,都可以做传家宝了,可曲兆却请旨只允许自己庶妹一人使用。莫说其他人不理解了,我都看不透他想做什么。”
“他这个人很邪气,有时觉得他器宇轩昂,有时又觉得他是个废物。”
“算了算了,我虽讨厌他,但念在他救了你的份上,我勉强当他是个人物吧。”
沈澜舟肆意吐槽了一番。
若说起他与“曲兆”的渊源,那还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
在曲兆还没横空出世之前,他与贺修钧齐名,都是年少成名的天才。
他虽不入仕,但沈家姓沈,是太后的母族,身份是多少人需要仰望的。
而且他年少与贺修钧同样,也是文武状元,只不过拒绝了皇上的封官罢了。
他骄傲了这么多年,就连贺修钧也只能和他打个平手,谁知道去年骑射比赛,他居然输给了曲兆,这对他是奇耻大辱。
但他又不是输不起的人,输了便输了。
可曲兆这孙子,之前见面竟敢讽刺他。
想到自己输给这种小人,他真的是恶心到饭都吃不下。
“等等,现在整个京城的世家都好奇曲锦书是谁,但她从未在人前露过脸,惊风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她来的?”
沈澜舟猛地转头,用怪异的眼神看向对方。
“王爷,能,能说吗?”
惊风欲言又止,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一切还得等他的主子点头。
“嗯。”赵景行的语气毫无波澜。
惊风长舒一口气,赶紧对沈澜舟说:“沈公子,曲锦书就是曲兆。”
“什么,你说什么?”
沈澜舟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