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后,李相夷才瘫倒在凳子上,“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心系乔婉娩…”
少年剑神第一次正视起自己的感情问题,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东方不败的呢?
他也不晓得,但在东方不败说出口的那一刻,深藏心底被他掩埋的情意就这么被挖了出来。
或许从他一次次不自觉想到他的时候便已经很喜欢他了,不管是讨教武功还是耍赖和他同眠,他都是有私心在里面。
而逃出去的东方不败早就已经带了张人皮面具,敛了气息,还换了身短打粗衫,大摇大摆走在街上。
虽然难过于喜欢的少年没有给自己回应,但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对很多事情没有像以前那样纠缠不休的执念。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耽于李相夷。
他身上还有上次当扳指的百两银子,最起码这两日食宿无忧。
四顾门的通缉令再一次贴在公告处,路过的东方不败细细看了眼,画得惟妙惟肖,赏银也大方。
一万两白银,干什么不好。
但东方不败还是有这个自信的,好歹也做了李相夷半年多的师父,将近一年的相处,他不至于不值万两白银。
这些钱落不到他手里,他还要打算后面的生活,毕竟这一百两银子并不耐用。
但四顾门在的城镇他是待不下去了,金鸳盟距离这里也没有特别远,被哪一家找到都是个麻烦。
他先去了衡山脚下,寻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若他在这方世界也是难逃一死,总要给自己寻个漂亮一些的墓地。
说起这个,他心里有些怅然。
不知道杨莲亭和他死后是不是被令狐冲和任我行随便扔到乱葬岗喂了野狗,不管如何猜测,他肯定是连个安息之所都没有的。
越想越气,东方不败便去买了一个锄头,锄头高高一挥,便吭哧吭哧挖起墓坑。
不知道挖了多久,东方不败站在坑里杵着锄头沉思,又爬出来挖了另一个坑。
这个新坑不大,只是一个衣冠冢。
“莲弟,我竟是连你的东西都不曾有一件。”东方不败寻不到东西,便将自己的发带取下来放在坑里。
“前世是我无用,护不住你,来世你莫要再遇到东方不败,去寻一个痴心人吧。”
他坐在一旁的树下,亲手刻了两块墓碑,一块写着“东方柏之墓”,一块写着“杨莲亭之墓”。
“不知道你的魂能不能在两方地界来回穿梭,但总要让你入土为安。”
东方柏是他的本名,到了日月神教他才改名东方不败,叫得久了,差点忘了这个名字。
世人皆知东方不败,何人又知东方柏?
他在两块碑前痛饮一番,但心里也并没有好受许多,上辈子的爱人死状凄惨无法安息,如今的心悦之人另有所钟。
重生一遭,还是失败。
他干脆改名叫西方失败算了。
起身收拾好包袱,向东行进,他要去苏杭看看美景,走遍千山万水。
他花了三十两买了一匹马,一路上走走停停,看看人间百态,也别有一番滋味。
赏花赏景赏美人,东方不败用自己的绣活卖了不少钱,生活可谓是乐得自在。
那些刺绣不知怎的竟跑到了李相夷的眼前,他与东方不败相处这么久,如何不认识他的针脚与风格?
“把卖绣品的人找到,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派去寻东方不败的只有一个刘如京,李相夷没有派大量人力去寻他,他知道若东方不败想逃,自己真的很难找到他。
他想碰碰运气。
李相夷驾马来到衡山脚下,东方不败说过他在衡山烟雨池的一个小村落,烟雨池虽然没有,但他一家家去问有没有姓东方的,村民皆是摇头。
唯有一个赶尸匠有些印象,“山脚处一块空地,前两日多了两座坟,其中有一个就是姓东方,少侠可以去看看。”
坟?
李相夷差点站不稳,连婆娑步都忘记用,跑着去寻了那两块坟地。
赫然立在那里的大坟包让他嘴唇一白。
东方柏…东方不败。
刘如京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在徒手扒坟。
“门主,这不是东方柏吗?”刘如京不懂,“属下找到东方公子的踪迹了。”
李相夷抬起头,额头全是汗珠,眼睛也红红的,“找到了?”
那这个…
他继续刨坟,不费吹灰之力掀开了一个棺材,里面只有一个发冠,这发冠的确是东方不败的,他见过。
衣冠冢,他这是何意?
“老刘,他在哪儿?”
李相夷将发冠取走,又将棺材板合上,土也堆回去,但那块碑怎么看都不顺眼。
他给一脚踹翻了。
至于旁边这个,杨莲亭,李相夷记得东方不败说过,这是他座下管事。
什么管事能和教主一同埋葬?
刘如京将最新买来的绣品递到李相夷眼前,“门主,东方公子如今在杭州。”
他跑这么快?
“老刘你回四顾门去,我去一趟杭州,对外说我去办案,不许透露给任何人。”
李相夷到水边把手洗净,拿过绣品又翻身上马,准备到杭州去寻东方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