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8点,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中,街上冷冷清清,司南挺喜欢佛罗伦萨的早晨。作为世界旅游都市,佛罗伦萨时常都是拥挤的,各种景点都是预约以后还得排很长的队伍。而佛罗伦萨的早晨清新而安静,明媚的晨光给街道两边的建筑镀上一层薄薄的金箔。
司南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微微压低,遮住了大半张脸,穿着白色短t,黑色修身牛仔裤,修长笔直的两条腿特别好看。
抵达圣乔治广场,圣母百花大教堂那绿、白、红三色花岗岩贴面的外立面,在早晨光线下映衬得粉粉的,就像是少女羞涩的脸颊,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马修穿着手工定制的白色t恤,黑色的休闲9分裤,白色的手工休闲鞋,显得十分阳光而高贵。他手里捧着一束粉色的重瓣郁金香。大片阳光笼罩在他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淡淡的流光,俊美的容颜朝气蓬勃。
马修看到女孩过来,眼里闪烁着欣喜的光芒。他跨步上前,将郁金香递到司南面前,嘴角上扬,热情地打招呼:“早上好啊,美丽的nancy小姐”。
司南有点犹豫,她知道接过花意味着什么,对别人的热情她总有点无措,但也不想表现得那么生硬没礼貌。
她微微点头回应:“早上好,不好意思,我不太喜欢花”,其实是不喜欢不熟的人送的花,但她不想明说。
马修闻言也不尴尬,他抬起拿着花束的手,用略感遗憾的口吻说道:“这样啊,那真是它的遗憾”。说着,一个眼神,一旁小跑上来一名保镖接过花束,又退回到一边去。
马修的目光在司南的穿着上停留片刻,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白加黑的搭配,似乎是某种默契的预兆,一种不可名状的情愫涌上心头,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说道:“我先给你介绍教堂吧。”
司南点头道:“好”
马修娓娓介绍着:“花之圣母大教堂是由建筑师阿诺尔福-迪坎比奥于1296年动工建造,之所以被称为“花之圣母”是为了歌颂圣母玛利亚,如耶西之树上的花苞一般圣洁。而佛罗伦萨在YdL语中也是花之都的意思。名字的呼应,是佛罗伦萨人特有的浪漫。”
“但你知道吗?最初的大教堂并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在它建成的140年之后,在领主的强制要求下,才逐渐被市民所接纳并赋予了‘花之圣母’的美誉。”
“外立面,在YdL语中是la facciat,它的词根为faccia,就是脸的意思,而这绿白粉三个颜色的大理石花岗岩外立面,正是大教堂的脸。但这张脸经历了600多年的风霜与挣扎,从最初乔托设计经过三次竞赛投标,在哥特式建筑与伟大的罗马式穹顶极不协调之间,承受长达400年的光秃秃的黑暗历史,直至1871年在埃米利奥·德法布里斯的完美方案找到冲突以外的和谐。在他去世之后,改由路易吉·德尔·莫罗负责,直到 1887 年外立面最终完成。才是如今的模样。在大教堂最早的的设计方案中,所有贵重的材料和精美的绘画、雕塑都被用来装饰这个外立面,一会我们进到里面的博物馆,就可以看到它最初的模样”
“外立面最顶部的三角形那里是主耶稣,他低头俯瞰并庇护着我们,下面一排是12位门徒。在大圆窗下方,神龛内是圣母玛丽亚捧圣子的雕像,左右两边同样是12位门徒,最下面一层,三扇大铜门,正中间这扇是狄盘果于1420完成的圣母升天图……”
马修介绍得非常详细,司南看得也非常细致,单单这个外立面上的雕像、壁画和雕花,用全世界最美丽的语言,也无法形容这座艺术的瑰宝的美轮美奂,精致绝伦。每一件单列开来,都是让人惊叹的存在。
跟随着马修,司南踏入了圣母百花大教堂博物馆,里面主要收藏着大教堂、洗礼堂、乔托钟楼和穹顶里面雕刻的作品,还有一些重要的建筑构件。
每一幅作品,每一个雕像,司南都看得认真仔细。她的目光在每一处细节上停留,仿佛要将这些艺术品的韵味都深深烙印在心底。
马修在她的身侧,一眨不眨地看她,依据她的神情,不时给她一些讲解和对她的疑问做解答。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流淌而出,那么的熟悉又真挚,生动又富含感染力。足见他对艺术的深厚的见解,眉眼间都是光芒。
在马修的讲解下,许多不为人知的细节都得到揭示,那些隐藏在雕塑和画作背后的故事和寓意,如同被揭开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展现在了司南的眼前。
看到司南对圣母百花大教堂如痴如醉,马修脸上有自豪之色。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温暖和满足,仿佛是在为自己的城市拥有这样的瑰宝而感到骄傲。他轻声问道:“想到最上面吗?有463级台阶,上去还有点辛苦。”
司南闻言,眼神坚定。来圣母百花大教堂,岂有不登顶之理。
不过司南想,马修应该来过很多次,不想麻烦他陪同上去。于是便说:“要,不过我自己上去就行,你在下面等吧。”
马修笑道:“哪有让美丽的仙女独行的道理,我们一起上去。”
说着,他率先踏上那条窄小的通道,司南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阶梯十分陡峭,砖墙粗糙而古老,仿佛在诉说着几百年的沧桑。
经过大约二十分钟的艰难攀爬,他们终于抵达一个宽不到一米大圆环的平台。这里距离地面大致有50多米,大圆顶由此开始向上。而这里也是最佳的观赏瓦萨里的壁画——《最后的审判》的位置。
马修看着小女孩爬上穹顶竟然没有一点喘息的样子,眼里满是赞赏,笑道:“真是勇敢的女孩”
司南闻言淡淡地应了一声,是以回应。然后目光紧紧锁定在头顶上的壁画。她仰视着壁画上那细腻的笔触和绚丽的色彩,极强的透视感,仿佛要拉着她一起进入了一个神秘而自由的世界。
马修一点也不介意她的冷淡,反而觉得她的这份专注十分有趣。他看出她对艺术的热爱,笑着介绍道:“布鲁内莱斯基生前曾建议穹顶内部装饰为金碧辉煌的马赛克镶嵌画,1446年他去世后,穹顶一直是空白的。直到1568年柯西莫委托瓦萨里开始绘制这个巨大的穹顶画。”
对于《最后的审判》作品的很多知识,司南早在书本上就了解了,但她也不想打断马修的讲解,毕竟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情况下说出一些不为人所知的秘事。
于是她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回应。
得到女孩的回应,马修讲解得更加起劲,继续介绍“瓦萨里不仅是一位画家,是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的创始人,他也是一名建筑设计师,佛罗伦萨另一个着名建筑乌非兹美术馆便是他的作品。同时还是一位传记家,在他的《艺苑名人传》,把从文艺复兴开始到他那个年代的260多位艺术家都揽括进去,其中最有名的是米开朗基罗的传记。”
他们继续登上穹顶,360全景佛罗伦萨在眼前铺展开来。如同一幅精美的画卷。他们俯瞰着这座城市,感受着那份属于文艺复兴时期的辉煌与荣耀。
马修十分享受女孩认真聆听的样子,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继续道:“大穹顶外墙的瓷砖实际块,而看上去的一层实心结构,实际上是由两层圆顶组成的,一层嵌套在另一层里面,内部的圆顶覆盖了有将近半块足球场长度的空间,而外壳从170英尺高的教堂墙壁又向上升起10层,有108英尺高。”
“布鲁内莱斯基其实并没有彻底抛弃哥特式建筑的思想精髓,而是把哥特式建筑和罗马式建筑合二为1。外面看起来是圆圆的,但是内部却是融合了哥特和罗马建筑的架构。所以我们现在在外面看到的穹顶,实际上是个八角形。”
“在建造穹顶的过程中,布鲁内莱斯基发明了起重机,它为后续的文艺复兴建筑奠定了基础。另外还发现了透视法,现在透视法大量的运用在了绘画上,而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品都是建立在透视法的基础上。”
看完穹顶,马修又带着司南,从大教堂总入口处的楼梯来到教堂的地下室,这是鲜少对外开放的空间。马修道:“这里是早期教堂—圣雷帕拉塔教堂(Santa Reparata)的遗址,也安葬了设计建造穹顶的奇才——布鲁内莱斯基。每年的布鲁内莱斯基的纪念日游行活动,终点都会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