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这里人?你指的是——”
“回爷的话,小的瞧着那人,似是外域洋客。”
“嗯?”上官云泽一声鼻音,看向贺生。
贺生此时却直起腰板,往后连退出去好几步,眼睛则快速地在自家少爷身上扫了一个来回。
上官云泽见其这般莫名其妙,不禁又一蹙眉:“这是何意?”
贺生却意外地没有回应,甚至还自顾地继续比划了几下,后才走近来回话:“爷勿怪,小的只是回想了那日情形,那男子的个头竟是比爷您还要高出些许。”
“就凭这个?”
上官云泽听了倒不稀奇,自己的确不矮,但若说比他还要高的,京城里仔细找找,仍是可以找出不少。
却见贺生再次摇头:
“当天几位掌柜皆非矮小之人,水月阁胡掌柜是其中个头最高的,几与爷您相当,但与那人并肩而立时仍是矮了足足一个头来,十分显眼。但这只是其一。那日几人所站的地方,并非什么偏僻巷弄,而是街边稍偏,小的绕在边上偷瞄,有那么几眼,仿佛觉着那人发色也与旁的不同。”
“发色?”
“爷,如今咱大齐也有外域商旅来往,偶有洋客在京城走动确不稀奇,便是那红发碧眼小的也是有幸见过,只不过瞧着那人,说是黑发,又不尽然,若非凑巧日光撒照在那几人身上,又正好被我瞧见,平日行走,也该是瞧不出异样的。”
上官云泽听到这里,已经明白贺生想要表达的意思,但看着越说下去只会绕得越远,便直接抬手阻道:
“若是照着你说的这个,我此时便能有好几种话可以驳了你去,既知我国与外通商,有外客与咱家掌柜们有交集,也不是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听着少爷这般说,贺生虽有不解,但看那意思,自己此时最好还是闭嘴,便不再言声,只垂首站着听话。
上官云泽又道:“我知晓你为人机灵,日常走动能听说的也不会少,只这嘴还是严些才好。”
说着又停顿了一下,方才继续道:“至于那男女心思,只一点你需牢记,爷平日再怎么不与你计较,但这府里头的,纵是下人,无论是在哪位身边伺候,那也是府里的人,你若真个犯糊涂做出什么逾矩的事,爷便头一个不会放过。可记牢了?”
贺生听到这里连声保证:“请爷放心,小的知道自己不过癞头蛤蟆,如今只想着能给留个印象便好,断然不敢有越礼的想法。”
想着自己在“情”字上的经历,上官云泽的声音又下意识低了几分:
“男女事,人之常情,我也不会多苛责与你,今日只是凑巧被我知道,至于别处,却是不可过于明显。她虽说是丫鬟,实则也是个姑娘,脸面事,非咱们糙汉这般无谓,你若真心于她,便该懂得这些个道理。”
贺生听少爷说到这里,哪里猜不到主子话里头实际牵拖的意思,一时也有所感,便实心道:
“小的跟着爷这么些年,做人的道理也学着不少,如今不敢过多妄想,只想着日常能见着,说上几句话便得,至于往后,还需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