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你怎么来了”是沈铭的声音。
白小麦：沈铭你可算来了啊。。。再不来，我的技能不够用了。
“你这问的是什么话？我等你到现在才来，连父亲也不叫吗？”沈耀基怒了，杯子重重放下。
“沈先生，你来了”白小麦角色扮演客户顾问多时，早已经进入状态，恭恭敬敬向沈铭打招呼，准备起身溜之大吉。
沈铭一把按住正要起身的白小麦的肩，就势拉了把高背茶椅，紧挨白小麦坐下。
“父亲突然过来，也没提前打个招呼”沈铭面色淡淡，虽然改了称谓，语气也没比之前好多少。
沈耀基怒道：“我来儿子这里，要打什么招呼，我过来，难道沈铖没跟你说吗？”
沈铭低垂了眼睫，伸手捉过白小麦的手，放在了自己腿上，仿佛如此，能让自己情绪稳定，停了下，回答道：“沈铖说你来看我母亲的”
沈耀基气急，声音有些不稳：“你找到你母亲，隐瞒我也就罢了，现在还不让我见她。。。”
沈铭表情嘲讽：‘您不知道为何吗？在您眼里，只有方雅慧，沈家的女主人，哪里有我母亲的位置？我还要喊您的太太一声母亲”
沈耀基说不出话，的确，沈铭小时候，他确实严厉了些，可是，让他喊方雅慧“母亲”，有什么错吗？
白小麦看着剑拔弩张的气氛，再次起身，想悄悄溜走，又被沈铭大手用力按住，动弹不得。
沈耀基似乎找到了新的训斥点：“你和白小姐又是什么关系？你年纪不小了，不正经找个名门闺秀结婚，跟小女孩不清不楚”
这话触到了沈铭的雷区，他冷笑：“是吗？像你一样，抛弃自己的女人，去娶名门闺秀，帮自己巩固地位？”
“你。。。”沈耀基气得哆嗦，却反驳不了，儿子没说错。
白小麦见势不妙，赶忙插话：“沈老先生，要不然，我去帮您看看凤姨是否起身？”
沈耀基抬眼看看刚才陪自己喝了半天茶的年轻女孩，心道：难怪沈铭会喜欢她。
老爷子神色松了些，点了点头：“也好，麻烦跟你师父说，我今天不见到她，是不会走的。。。”
白小麦一听，赶紧起身，差点忘记旗袍仪态，想速速撤离。
“不用了，你何必如此”声音传来，几人都转头去看，是凤姨，纪小凤。
美得仿如岁月凝固的凤姨，依然沉静得像一潭深泉，向他们缓步走了过来。
只是，她手上那串木珠，微微有些轻颤，似要拿捏不住。
“小凤。。。”看到心系数十年的女人，出现在面前，沈耀基颤声站起。
见此情景，白小麦强行拉起沈铭，边往外走，边对二老道：“凤姨，沈老先生，你们聊，我们有事先忙”
急忙离开的她，还不忘安排管家给二老泡茶，再送些点心。
绕出休息区，白小麦望着沈铭，男人仍情绪难平。
她抱了男人腰稍倾，安静不说话，似乎想给他些安慰。
“都过去了。。。没事了”白小麦轻声道，仿佛在哄宝宝。
“你这丫头，对这老爷子这么有耐心，没见你对我这么好”
沈铭轻捏了下她的脸，他有些心疼。
刚进到会所时，已看到白小麦和霸道强硬的父亲在聊天，但以他对沈耀基的了解，在此之前，小女人一定是被为难的。
“那怎么办呢？你是金主爸爸，他是金主爸爸的爸爸，是超级VIp啊”
白小麦像是在说绕口令，她只是想让他心情好些。
悦铭公馆里，是备好了午餐的。沈铭和沈铖，在沙发上面对面坐着，谁也没说话。
“你们先去请凤姨和沈老先生，过来就餐？”
白小麦从餐厅过来，在沈铭旁边坐下，低声向沈铭询问道。
几十年未见，两人定是有说不完的话吧，可是，饭总是要吃的，大家先吃不合适，一直等也不是个事。
“白。。。哦，嫂子，或者，还是你去请一下吧”一直没说话的沈铖开口了。
嫂子？白小麦左右看看，又看向沈铭：什么情况？他是喊我吗？？
沈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白小麦脸上：“嫂子，老爷子看来对你并不排斥，大哥他去的话，恐怕反而。。。”
白小麦竟是接不上话，她这嫂子就当得。。。很突然。
听到沈铖的话，沈铭脸色未变，似乎还有一丝的笑意。
他伸手拍了拍身侧女人的手背：“还是你去下？我担心妈情绪太激动”
白小麦看了看沈铭，又看了眼沈铖，心道：一个是你妈，一个是你爸，你们倒坐得住，派我去？
待白小麦进了凤裳会所里，感觉休息区一片安静。
凤姨似是在低低啜泣，而老爷子，早不似之前的威严强硬，正手足无措地，试着给凤姨擦去脸上的泪。
白小麦轻咳一声，远远地大声喊道：“凤姨，午餐备好了，有你最爱吃的蟹粉狮子头呢。。。”
她清脆的声音远远传来，凤姨忙抬起了头，急急拭去脸上的湿意，重又端坐如常。
看两位长辈身形分开，白小麦才放慢步子走近，微笑道：“沈老爷子，请到隔壁一同用餐吧”
沈耀基看了眼扮猪吃老虎的女孩，佯装生气：“你明明喊你的师父用餐，现在又叫我一起，毫无诚意啊”
白小麦好笑，这老爷子，怎么象个小孩？
她止了笑，温声道：“我喊我师父用餐，也替两位沈先生喊他们父亲用餐，”
凤姨不看沈耀基，转向白小麦：“走吧，去吃饭”
沈耀基忙随着她站起身，急道：“小凤。。。”
“还不跟上？”凤姨这句话是对沈耀基说的，眼睛却看着小麦。
白小麦领会，旋即伸手去扶凤姨身后的沈老爷子，边道：“我带您过去”
沈耀基甩开女孩搀扶的手：“我又不是老头儿，不用你扶我。。。你前面带路”
“好咧”白小麦口头答应的，却仍然挽了沈耀基的手臂，仿佛是求着他去吃饭般，把人带去了悦铭公馆。
一顿饭，吃得还算风平浪静，沈铭和沈耀基父子，没有再针锋相对。
凤姨如往日一般的沉静，但她全程，都没再多看沈耀基一眼。
“大哥，你看，让父亲住你这里，还是跟我去住酒店？”席间，沈铖悄悄问大哥沈铭。
沈铭的表情仿佛不可思议，压根没想到沈铖居然敢提这种要求。
“你觉得，他会住这里？”沈铭反问弟弟。
“我觉得。。。他会”沈铖硬着头皮，迎着大哥如刀的目光。
“你没安顿好，为何把他带来海都？”沈铭侧头瞥他一眼，压低声音。
他不回去探亲，没想到沈耀基反过来探望他，哦，不对，是探望母亲，沈铭没有心理准备。
“他是我能管得了的吗？你又不是不了解，爸爸有多难搞”
沈铖委屈：大哥强势冷漠，老爸霸道固执，亲妈每日念佛诸事不管，妹妹只知玩乐。。。
在家里，属他最惨，管公司管家事，现在还得管老爸寻访旧爱。
沈铭看了眼白小麦，有些象询问，又有些象求助。
白小麦眼睛转向墙角，没想到沈铭这么个高高在上的男人，面对家事，也会无能为力。
她只想赶紧收工回她的小公寓，自己的小窝可真香啊，明早又将开始广告打工人的一周。
白小麦突然觉得，豪门大家庭，的确太麻烦。
手臂被拉了一把，白小麦本能转头，见沈铭仍看着她，似是在等她主持公道。
白小麦清了清嗓子。开口喊来了管家：
“让人把楼上原来老夫人住过的那间客房整理一下，一会沈老先生需要去休息，记得，跟Jason也说一声”
说完，又低声在管家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
“把老爷子照顾好，他有什么需要，你问Jason或者问我，都行，不要去麻烦先生”
管家应声而去，沈铖一脸得逞，沈铭感觉现在的悦铭公馆简直不要太乱。
沈耀基看凤姨目光温柔挪不开眼，凤姨却端坐如常，波澜不动。
餐后，沈铖见安顿好了父亲，便放心离去。
他离开海都时间不短，公司有大量的事等他去处理。
还有，老爷子要买一栋大楼命名诗丽达大厦，而且要求他尽快。
下午，凤姨没再躲着沈耀基，在会所里忙碌接待客人。
沈老爷子只得占据茶台一边练习茶艺，一边从旁欣赏他那年华逝去风采依然的小凤。
白小麦仍是带着左右护法，为贵妇姐姐们介绍高定旗袍，一字不提销售，却一直在卖产品。
试营业第二日的业绩虽略低于首日，但也达到了近三十万的预订额。
两位推荐官小帅哥，对白总的销售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感觉之前在学校学到的那些，远不如实战来得生动有说服力。
本以为很小众的定制业务，居然可以通过这么松驰的氛围，谈笑间达成。
“我们销售的是产品吗？我们销售的是情绪”
“这些附加值，情绪价值，可是附加在定价上的，所以，你们凭什么把不良的情绪带给客人呢？”
“现在，知道你们的仪态和表情，专业度和审美能力，有多么重要了吧？”
结束前，白小麦要花十分钟，帮工作人员快速复盘当日接待细节，彼此检讨需要改善哪些部分。
晚间，白小麦趴在电脑前，整理当天的客户信息。
由推荐官按要求录入的客户特征、消费意愿、喜好风格等信息记录很全，她边看边分析。
看完客户信息，她又核了业务流水，系统里录入订单的工期排布。
会所体量看着虽小，但工作量一点也不小。
忙于凤裳一亩三分地的白小麦，没注意被晾在一边的沈铭，他的沈先生已经心里不开心。
“今晚还要回去吗？”
沈铭看着专注在电脑屏幕前的小女人，突然有些后悔当初在海都开设凤裳会所的提议。
“嗯，最好是回去”女人头也没抬，还在算着什么。
“可是，很晚了”沈铭有些无奈，早知道她如此认真的当个事业搞会所，甚至不惜牺牲他的幸福生活。。。哎。
白小麦似是终于准备停下手头的工作，抬起头，看着沈铭，她问了一个问题。
“你猜，你父亲来找凤姨，究竟为什么？”
沈铭有些茫然，他猜测过，但没结论，他甚至想过，是否当年他和母亲间有些什么股权的纠葛？
“不知道”沈铭说起此事，还是没什么兴致：“也不关心”
这是实话，沈铭累积的个人资产财富，足可以让母亲过上富足无忧的生活。
他只希望不被打扰：既然当年弃了，现在寻来有何意义。想补偿？好让心里少些愧疚？
白小麦盯着沈铭看了一会儿，态度认真：“大叔，你觉得，一个男人，会爱一个女人，一辈子吗？”
沈铭现出茫然的神色，半晌道：“不知道。。。”
他没有爱过什么人，小时候没有感觉到家人的爱，成年了，排斥男女之爱。
感情，最不牢靠，唯有财富，是真实的。
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何喜欢白小麦。
情不知所起，亦未知所终。
“爱别人，和爱自己，有了冲突时，你选哪个？”白小麦又继续问道。
“这算什么问题？”沈铭忽然来了兴趣，审视着眼前的带了几分懒散却狡黠漂亮的女人。
“答不上来啊？”女人笑了笑，在沈铭眼里，有嘲笑的意味。
话题，谁提出，提出的人一定有答案。沈铭想知道，在小女人心目中，自己排哪里。
“这还用问吗？”女人笑得狡诈：“当然是选爱自己”
沈铭想反驳，却觉得噎住般，顿了顿，反问她：
“所以，你现在非要回公寓，是因为，爱自己？”
“嗯。。。算是吧” 白小麦回答得太过洒脱随意，沈铭有些被刺激到。
原本在床上斜靠着的男人，突然翻身而起，伸出仿如铁钳般的双臂，把在床边背朝着他，边说着话边换衣服的女人，一把捞到了床上。
“啊。。。疯啦？”正换衣服的小女人，不由得尖叫出声，旋即又压低声音。
今天的悦铭公馆，比平日更为人多耳杂。。。
旗袍已换下但衬衣还没系好，女人被掳到床上时显得衣衫不整。
“再问一遍，你爱谁？”沈铭欺身压住她，脸上带笑，牙关却咬得咔咔响。
这女人，把他多年养成的处变不惊和绅士风度，统统破坏了，沈铭觉得越来越难控制被她左右情绪。
“你这样强制爱也没用。。。”白小麦放弃抵抗，身子软软躺着，模样悠闲。
“你说过。。。爱我的。。。”沈铭声音似是底气不足。
“哦。。，是吗？”女人悠闲依旧，眼睛半闭，似在养神。
沈铭顿觉有些泄气，这丫头太坏了，成心的？
“你忘了，可我还记得。。。”
沈铭永远忘不了，那天，小女人动情之际，在他耳边说过的那句话。
“可能是没说完”白小麦把垂着的眼睁开，瞄着男人的脸。
“我想说的是，我爱你脸长得好看，爱你有八块腹肌，爱你的。。。”
不等白小麦继续说下去，沈铭气得俯身去咬她的唇，还有她灵巧的舌头，看女人还不投降，便偏过头去吻她的脖颈。
他早已发现，这样可以让这小女人快速失去抵抗。
“好好说。。。”男人腾出一秒威胁她，又继续轻掠。
“我。。。错了。。。”女人果然扛不住，不由得在迷乱中迎合。
良久，沈铭满足地才放开她，但是，这问题仍然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