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节占星课,哈利几乎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裴许的事情。确实,这只猫从一开始就聪明得不像话,而且海格也说了,那个走私犯“急着脱手”。
从这个角度去想,他甚至怀疑走私犯真正急着脱手的不是那颗龙蛋,而是裴许。他或许是绑架了谁家的孩子,但是意外发现他是个天生的阿尼马格斯,这种情况一定很让他惊讶,所以才急着想要脱身。
哈利的小脑袋暂时想不到过于阴暗的内容,但是仅仅他所能想象得到的部分,就让他感到非常痛心了。
一下课,哈利就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他看到裴许还是猫的形态,于是披上隐形衣把他带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
就在上次发现厄里斯魔镜的那个废弃教室,自从魔镜被移走以后这里又恢复了冷冷清清的样子。哈利放下隐形衣,对裴许说道:“我知道你听得懂,快变回人的样子吧,我想和你聊两句。”
裴许没有像以前一样装可怜,而是干脆利落地变回了人的样子,有些不满地嘟囔着:“被疤头发现了喵。”
听到“疤头”这个绰号,哈利觉得有些搞笑,但他还是佯怒道:“我不是疤头,我叫哈利,哈利波特。”
“我记住了,疤头的名字是哈利波特。”裴许还是光溜溜的,趁他说话的时候哈利给他披上了一件长袍,“我不需要名字,我也不想穿衣服。”
“裴许,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是否……”
“我没有父母,我也不在乎,我是一只与众不同的猫。”
哈利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棘手,似乎裴许完全没有接受过人类教育,但他的英语确实很流畅。
“我知道,你们这些无毛怪管自己叫做人类。”裴许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不是人类,我只是一只可以变成人的猫。我知道你会说什么,所有人都会那么说。”
“那你的意思是,你希望继续做一只猫,而我假装不知道你有这个变成人的能力?”哈利试探着问道。
“没错,小鱼干要管够!”裴许洋洋得意地说道,“而且,如果你打算告诉那些大人,我就逃跑,没人能抓到裴许!”
哈利回到寝室的时候,裴许已经重新变成了猫的样子,静静地趴在哈利怀里。罗恩见他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裴许说他想一直做一只猫。”哈利担忧地说道,“而且他不允许我告诉教授。”
“那也没关系,我挺喜欢裴许的。”罗恩说道,“又乖又可爱,他对斑斑也不错,你可以继续养着他。”
“但……”哈利正要说话,他想起了裴许还在自己怀里,而且他听得懂英语,于是改口道,“但我们不能再给他吃猫粮了,得多准备些好吃的。”
第二天,趁着上课的时候,哈利和罗恩商量着对策,他们觉得放任裴许保持猫的形态肯定不合适,但是如果告诉教授,很难保证他不会偷偷跑掉。或者说,至少也要养一段时间,让他放下警惕心,再突然把他交给教授。
这么做的话,虽然裴许可能会不太高兴,但是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
周五的魔药课上,马尔福找到了哈利,他说这个周末就要把火龙送走,这让哈利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这样的话,他可能就不一定看得到马尔福被教授抓住了。
但是比起看马尔福出一个大糗,哈利觉得还是妥善处理火龙诺伯更为重要。他和马尔福约定下午去海格那里告诉他这件事情。
诺伯已经长得相当大了,而且他的食量也在变大,海格小屋的地板上堆满了空白兰地酒瓶和小鸡羽毛。海格觉得他还能勉强藏住,但是在哈利的劝说下,他只能伤心地抚摸着诺伯,含泪同意第二天就把这条小龙送走。
周六,海格的小屋迎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客人。他的脸色苍白,脸型尖尖的,一双灰眼珠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傲慢,哈利从他的脸型上,一眼就认出这是马尔福的父亲。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七八个穿黑袍,戴厚皮手套的人,或许是养龙场的工作人员。
“把这条龙带走。”男人冷酷地指挥道,接着,他似乎发现了哈利的神色有些不悦,又补充了一句,“温柔一点。”
“对龙就得这样,先生。”其中一个黑衣人说了一句,他们正在粗暴地试着把诺伯绑起来。
海格在一旁伤心地抹着离别的泪水,眼见他们成功地把诺伯装进了一个箱子,海格还往里面塞了些东西。
“可怜的孩子,在路上得有些老鼠和白兰地吃。”他说道,“还有玩具熊,他会孤独寂寞的。”
“还真把这东西当孩子了?”一个黑衣人嘀咕道。
“我看他脑子也不大灵光,傻大个。”另一个黑衣人毫不留情地嘲笑着海格,声音大到哈利都听见了。
“不要说话,专心干活。”马尔福的爸爸冷冷地吩咐了一句。
接着,六个黑衣白鞋的人就这么把木箱扛在肩上,摇摇晃晃地走远了。
“很高兴认识你,哈利波特。”男人朝哈利说道,他的样子和马尔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德拉科告诉我,你是他在学校里为数不多的朋友。”
他把朋友二字咬得很重。
“是吗,我原以为德拉科会更受欢迎一些呢。”哈利不咸不淡地回应道。
“抱歉,或许是我没表达清楚。”男人说道,“德拉科说你是朋友,而非手下或者跟班什么的,我认为这非常关键。”
“我是卢修斯·马尔福,马尔福家族目前的主人。”他说道,“顺便一提,我还是校董。”
“原来如此,很高兴认识你,先生。”哈利客套地说着,“我也觉得德拉科是个很标准的斯莱特林。”
说马尔福是标准的斯莱特林,对卢修斯来说非常受用,但在哈利心中这其实是半句骂人话。
“很不错,我其实很好奇,你为什么会选择了格兰芬多。”卢修斯说道,“我原以为你也会进斯莱特林的。”
“我也不清楚,这毕竟是分院帽选择的。”哈利圆滑地说道,“况且,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生前也是好友,不同的学院之间当然也可以有真挚的友谊。”
“说得真好,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邀请你来马尔福庄园做客。”卢修斯如是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我想我该去图书馆了。”哈利一点也不想继续这虚伪的对话,他佯装焦急地看了一眼表。
“是吗,什么事这么着急?”卢修斯听出了哈利的不耐烦,语气隐隐有些不快。
“我约好了要和,”哈利犹豫了一下,直接说朋友或许不太合适,毕竟马尔福也是他的“朋友”,“要和女朋友一起写作业。”
卢修斯露出一个揶揄的笑容,放任他离开了。
“呼,终于把这个讨厌鬼应付走了。”哈利松了一口气,其实刚才罗恩全程站在他的旁边,但是卢修斯甚至没有瞧他一眼。
“你为什么对他那么有礼貌。”罗恩气鼓鼓地说道,“我才懒得搭理他呢。”
“你没听他说吗,他是校董。”哈利说道,“我原本打算讽刺他几句的,但万一他恼羞成怒,筹划着要把我们开除,那就麻烦了。”
“邓布利多会站在我们这边的。”罗恩说道。
“但校董意味着拥有学校一部分的所有权,校董会……”哈利说着说着停顿了,“对啊,去他的,邓布利多站在我们这边,那可是邓布利多!”
他们畅想着邓布利多有多么强大,而卢修斯引以为傲的财富在他面前不过是些许粪土,一遇到什么危险,他还得跑过来跪求邓布利多的庇护。
两人聊着天缓缓走回了城堡,哈利发现张秋正站在大门口,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我想,我们还是静下心来研究一下裴许的问题吧。”她一边说,一边扬了扬那封信。
“好吧,如果人生总是有那么多糟心事的话,我觉得做一只猫也不错。”哈利想起自己的作业还没写完,不免有些惆怅。
“你昨天和我说过以后,我马上就给我师父写了封信。”张秋说道,“他对裴许的情况给出了详尽的解释。”
“你师父在天朝吧?”罗恩有些惊讶,“天朝有什么特殊的法术吗?我是说,猫头鹰可飞不了这么快!”
“并不是法术,是电子邮件。”张秋解释道,“我只要把信送到大使馆,他们就可以用神奇的麻瓜计算机一瞬间联系上我的师父。”
“总之,快看看你师父是怎么说的吧。”哈利并没有什么时代变了的感慨,他被裴许的事情折磨得快要疯了。
“他说,裴许毫无疑问是一名血咒兽人,很难想象会有人对如此小的孩子施血咒,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等等?”哈利凑上前去看那封信,但上面全是中文,“我是说,我以为血咒是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