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哈利来说,“反转一下极性”是一个从科学上几乎完全没法理解的概念。他只能认为,或许这是某种咒语,它可以把事情导向完全相反的境况。至于纳威到底用了什么招数,绝对现在和时间长河之类的,哈利觉得既然他们对自己的生活并没有太大影响,就可以先不急着搞得那么明白。
“好了,博士。”哈利说道,“让我们继续旅行吧。”
“当然,当然。”博士慢条斯理地重新回到了操作台上。
“纳威的海帕升时看起来消耗很大,他需要休息好一阵子。”博士摆弄着拉杆,“他的下一次施咒是在……十二月二十七日。”
“您为什么会觉得他消耗很大?”哈利问道,“我觉得他看来还行……”
“哦,孩子。”博士狡黠一笑,“如果你学会了一个可以穿越到过去的咒语,难道你一个月只打算施展一次吗?”
“要这么说,可能的确是这样。”哈利挠了挠头,“这个咒语大概是每个月只能施展一次。”
“让我瞧瞧,这一次是回到了八月三十一号,开学前一天,地点同样是禁林。”博士说道,“他想做些什么呢?”
纳威出现在禁林以后,先是警惕地环视四周,确认自己没有被人发现,随后悄悄朝城堡走去。
走出禁林以后,纳威来到了海格的小屋,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正在门口的菜地里打着响鼻。
“嚯。”纳威神色不善地朝它看了一眼,随后走上前去敲海格的房门。
“纳威,你怎么提早来学校了?”惊喜之下,海格有些语无伦次,“我正好,我是说我这两天,高兴坏了。”
“提早?”纳威警觉地愣了一下,“今天是几号来着?”
“八月三十一号,明天才开学呢。”海格说着,“我得告诉你,就在不久前,邓布利多来到了我的小屋……”
“哦不对,我怎么能把你晾在门口呢。”海格热情地打开了门,哈利披着隐形衣趴在窗台上,海格很少关窗,这就给他悄悄旁听创造了机会。
“你是不是记错了日期,所以才来得这么早?”海格一边倒茶,一边寒暄道。
“呃,确实,我以为今天已经开学了,还在想为什么没有火车呢。”纳威扯了个谎。
“啊哈哈,这样也不错,你可以来体验一下我们的第一堂课。”海格爽朗地笑着,“哦忘记跟你说了,新学期我将担任神奇动物保护课教授,邓布利多来到我的小屋……”
海格不厌其烦地向大家讲述着,邓布利多是如何通知他接任神奇动物课的教授,而他又是多么的高兴。但事实上,孩子们早在去年就知道邓布利多的决定了,纳威也只是礼貌地附和着海格,完全不像他自己那样又是受宠若惊又是欣喜若狂。
“对了,纳威,你为什么会想到要来拜访我呢?是因为对课程感到好奇吧?”
“事实上我只是想尽可能地超前,然后随便找个人问下日期……”纳威咕哝着,但是海格完全不听他的解释。
“来吧,我就知道。”他拉着纳威出门去了,“没有哪个孩子会不喜欢巴克比克的,来,你俩可以先见一面。”
巴克比克傲慢地看着天上。
“你说她叫什么?米克巴克?”纳威不太听得清海格的发音。
“现在试着和她对视,记住不要眨眼,如果你眨眼太多,就会失去她的信任。”海格完全没听纳威的反馈,自顾自地介绍着鹰头马身有翼兽——这种巨大的,凶狠的神奇动物。
“呣……玛卡巴卡?”纳威试探着想要和它说话,“玛卡、巴卡、阿卡、哇卡,米卡、玛卡,呣!”
“接下来是朝她鞠躬,对,不要害怕,就是现在,纳威。”海格大声说道。
纳威试探性的胡言乱语,还有海格发音含混的大嗓门,再加上脖子上的链条或许有点紧,哈利觉得巴克比克看起来有些烦躁。
“我不太想把脖子露给它看。”纳威有些犹豫,他显然是想起了之前被巴克比克袭击的经历,“或许我再试试?它能听懂我们说话吗?”
“或许不能,不过你刚才说的音节还挺有趣的,我觉得很像是巴克比克平时会说的话。”海格建议道,“我觉得你可以和她再聊两句。”
“伊卡阿卡……噢噢噢!”纳威刚说到一半,巴克比克就十分不满地扬起了前蹄。
“要不算了吧,我想它可能不太愿意接受我。”纳威后退了两步,他可不想当着海格的面和这只大马起冲突。
“这不难,只需要朝她鞠躬,然后轻轻拍她的嘴……”海格说着就要走上前去,向纳威展示他独到的交流技巧。
纳威耸了耸肩,无可无不可地退到了一旁,但巴克比克一直盯着他,看起来神色很是不满。
海格拍了拍巴克比克的嘴,又开始抚摸它的羽毛,但是海格的手劲难免有些大,而这只大马本来就有些不高兴了。
它扑腾着翅膀,朝纳威尖锐地啸叫着,接着就开始挥舞它的爪子,海格不得不向后躲闪。
就这一下,巴克比克朝纳威冲了过来,其实海格完全来得及制止它,但是纳威显然更快。
“升时!”他一下子闪开了,巴克比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纳威就从原地消失了,它一头撞在了栅栏上,接着就被海格制服了。
“嚯,真是有够危险的。”纳威中肯地建议道,“我想大家应该都还没有准备好驯服如此巨大的动物,不如先从安全一点的小动物开始吧,比如说蒲绒绒什么的。”
“确实,或许巴克比克也还没做好和大家见面的准备。”海格把灰头土脸的巴克比克重新牵回林子里去了,这只马还在时不时地回头,看起来对纳威颇有些意见。
“那我就先不打扰了,时间快要到了。”纳威朝海格道了个别,随后慢慢地朝城堡走去。
走过了一个拐角,纳威的身形就开始缓缓消失,看来是准备回到十二月二十七号去了。
“我好像有点儿明白了。”哈利看着还在闹腾的巴克比克说道,“十二月的纳威回到九月,想起自己在十一月的时候被巴克比克袭击,于是态度冷淡惹恼了巴克比克;而九月的巴克比克记住了这件事,就在十月袭击了从十一月回来的纳威。”
“这就是时间,多么神奇啊。”博士赞叹道,“老生常谈地说,其实他们本可以相安无事,只不过或许命中注定巴克比克要袭击谁吧。”
“我感觉纳威这次好像也没干啥,总不能说他就是特意前来惹一下巴克比克的吧?”哈利问道。
“可以说,就是这样没错。”博士比划着,“事实上,你听到纳威说了吗?他只是想试试尽可能地往前回溯,并不确定自己要去哪儿。”
“既然他自己都不确定的话,这就是个随机法术,效果是由时间本身来决定的,时间会把他送去践行命运……”
“随机是神明的领域。”哈利忘了他是从哪里听到的这句话,但此刻他觉得非常合适。
“确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时间本身是有意识的,像是一位活着的神明一样。”
哈利觉得这个话题略有些瘆人,即使是号称最先进时间机器的塔迪斯,也不能保护他安然地谈论禁忌的死神。
“我们赶紧去看看纳威的下一步行动吧。”哈利急匆匆地说道,“或许他会有什么好玩的鬼点子呢?”
“当然,我们注意到他的下一次穿梭是在一月十四日,挑了一个周五的晚上。这很聪明,因为这样他可以用周末好好休息。”博士推拉着操纵杆,“而他选择了回到……十月三十一日,还是万圣节?”
哈利披上隐形衣,悄悄走出了塔迪斯。这回,纳威和他一起出现在了城堡外面,四周静悄悄的,学生和老师都聚集在礼堂享用晚宴。
纳威朝着城堡的塔楼走去,他看样子还是想要去抓小天狼星,哈利和博士就悄悄地跟着他,穿过了虚掩的大门,他这才注意到,晚宴似乎已经结束了。
如果晚宴已经结束,那么小天狼星可能也已经不见了。但是就在哈利看向礼堂的时候,一个疑点浮现在了他的心头。
哈利记了起来,当天晚上大家应该是在礼堂里用睡袋过夜的,可是为什么现在的礼堂空空荡荡呢?
一阵说话声打乱了他的思绪,好像是罗恩的声音,接着就有一个女孩嚎啕大哭起来。
纳威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后大步朝前走去,哈利赶忙跟上了他。罗恩在今年确实遇到了难以处理的女孩子的问题,一个总是热情缠着他的女孩拉文德,还有关系不错但不怎么说话的书呆子赫敏,如果按罗恩说的,她不是书呆子,那至少也是压力怪……
“奶奶曾经说过,男人有两件事情不能做:浪费食物和让女孩哭。”纳威对着空无一人的女厕说道,“哈利,我知道你在这儿。”
“好吧,但是你别让她泼我。”略显稚嫩的另一个哈利掀起了隐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