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兰抹了抹眼泪,“大小姐,你终于醒了。”
姜婳一睁眼,看着头上雪白的天花板,这股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让她想起了前世不愉快的事。
姜婳坐起身,徐妈拿了个枕头放在她的后背,“还难不难受,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姜婳下意识摸了摸手腕,空荡荡的,在床头柜边才找到了她的东西,她伸手将手表拿了过来,扣上卡扣。
姜卫国皱眉,“什么时候了,还没有一个手表重要?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少喝酒少喝酒,不该吃的东西别碰,你是不是非要把自己送上手术台上去才满意!”
姜婳脸色有些苍白,那头长发也有些凌乱,弯曲的搭在肩后,她心大的笑了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
“我下次不去了就是。”
“你!还想有下次!嫁给裴湛之后,我以为你会有所收敛,没想到…还更变本加厉起来,你这条命,我看你是不想要了。”
姜卫国大喘气,姜婳也怕他下秒喘不上来,晕过去。
姜婳眼里担忧的说,“我知道了,我下次不去就是了,宝儿生日,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说不定,运气好,还能长命百岁。”
姜婳知道,自己说的这些不过就是为能让他好受一些,自己…也许根本就活不到那个时候。
“你赶紧回去吧,等挂在这瓶点滴我就回去,我这里有徐妈照顾就好。”
“等出院,就搬回家去住,裴湛上班忙没时间照顾你,等你恢复好想回去再回去。”
姜婳顺从的点头。
转身前,姜卫国点了身旁的裴湛一句,“上点心。”
裴湛颔首点头,“是,姜董。”
姜婳见站在床边的男人,施舍给了他一个眼神,眼神淡淡的,两人互相对视,裴湛看不出姜婳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有什么情绪,“你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
一旁的护士,倒了杯水来,“姜小姐,你要的水。”
裴湛上前接过,走到了姜婳床边,递给了她,但是姜婳没拿,只是随手拿起了一封杂志看了起来,手背上还挂着点滴,瞧她的样子也不怕走针,“我不喝,脏东西拿过来的水。”
男人说,“先喝点水垫垫胃,一会还要吃药,不能空腹。”
姜婳看了他一眼,接过,然后当着他的面,倒在了他的脚边,也不管有没有打湿他的皮鞋,反正等一杯水倒完了,裴湛西装裤脚,也已经湿了,“水没了,你这个脏东西,可以滚了。”
空杯子放在床头柜边,无视男人深邃不满的眼神,透着幽暗。
“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尊重这两个字?”他的语气有一丝的冷意。
“怎么,你要报复我吗?尽管来啊!我要是出事了,我爸爸不会放过你。”姜婳说的肆无忌惮,她脸上笑着,好像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让她心情稍微好一些。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要是有一天,我看见你,把我我送你的西装,穿在了另一个女人身上,裴湛…这辈子我都不会在给你买其他任何的礼物,这是…我对你的惩罚。”
“你昨天晚上,把我给你买的西装,给宋清然了。”
裴湛漆黑的瞳孔,骤然收紧。
多年后的某天,裴湛单膝跪在地上,帮裴太太洗着脚,才求来了,第一件她送来的礼物。
也在多年之后,裴先生抱着裴太太送的唯一一件礼物,去见了她…
“滚吧。”姜婳没有再看他,但是眼角视线的余光,注意到裴湛站了好一会,他才离开。
在新闻杂志板块,某一处的角落里,通报着在一处天桥底下,发现了一只断手的男尸,年纪在三十岁出头,姜婳看着被打了马赛克的照片,尸体膨胀发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是她看着尸体手上,带着的金色手表熟悉的像似在哪见到过,只是让她有一时间的想不起来了。
繁花似锦。
裴湛回去时已经凌晨一点,走进大厅,宋清然身上穿着白色草莓蕾丝领口花边的睡裙,睡眼惺忪的从楼上走下来,“裴先生,你回来了?”
摸到墙壁上的开关,金碧辉煌法式风格的装修风格,耀眼的水晶灯,将几百平米的大厅照亮。
姜婳:繁花似锦,好几个亿吧,裴湛…遇到心爱的女孩,没想到你一个乡巴佬,也真舍得花钱。
裴湛注意到了,姜婳送得那件西装,挂在衣架上:“怎么还没睡。”
“我下来喝水,房间里没有水了。”
裴湛将车钥匙放在餐桌上,走进了厨房,从饮水机倒了杯水,“温的。”
宋清然看着面前的水,怔了下,才双手接过,心里慌乱急促的将水接过,喝了一大半杯水,然后喝完。
“还要吗?”
宋清然摇摇头,“不用了,谢谢裴先生,我去看过妈妈了,妈妈现在状况很好。”
“真的要谢谢你了。”
“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
他太高了,宋清然只能仰着头看他,“那你呢?你再不睡,外面天都快亮了。”
“我再等会。”
宋清然抿了抿唇,“那好吧,裴先生,晚安。”
裴湛应,“嗯,晚安。”
凌晨三点,繁花似锦园林外,在黑暗的中,只有男人黑色身形的轮廓,手中夹着那根还亮着一点猩红的烟,吐出一口白烟,瞬间被风吹散。
昨夜姜婳等裴湛离开后,姜婳感觉自己恢复了差不多,纠缠着徐妈办理了出院手续。
出院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到花苑,她跟裴湛住的婚房,这次来…没有像上次那样,布满了灰尘,每一处角落都被打扫的很干净。
姜婳走进主卧室房间,拿着剪刀,将衣柜里的衣服全都剪了,包括她精心挑选的内裤都没有放过,卧室里…一片狼藉,几十万一件的西装全都变成,一块块的破布。
徐秋兰见到这一幕,惊呆了。
“大小姐,你怎么把裴姑爷的西装全都剪了?”
这衣柜里,早已经没了姜婳的衣服,她离开时没有拖泥带水,没留下一样东西,除了…阳台她养的石榴树,不过种的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死了,现在怕是只剩下一根棍…
昨晚这一切,姜婳还不够解气,她拿起放在客厅里的高尔夫球杆,砸了电视,砸了花瓶,砸了酒柜,砸了能砸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