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天蟒继续急速往前飞行着,它保持着身体躯干不动,时不时地猛然低头或者猛然抬头,给站在它头顶的林阳制造站立的难度,戏耍着林阳,。
林阳始终一动不动,任由窜天蟒先得意一会。
突然,趁着所有人都不再注意自己的时候,林阳心念一动,狂血珠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里,再顺着腿滑落到了他的脚下,卡在窜天蟒头顶的两块鳞片之间的缝隙里。
随后,林阳不动声色地缓缓挪脚,用鞋子将狂血珠给严实地遮盖住。
狂血珠随即便发动起来,血色光芒迸发,开始汲取窜天蟒的精血。因为鞋子的遮挡,血色光芒没有显露出半分。
窜天蟒仍旧愉快地戏耍着林阳,全然没有察觉到体内的精血正被狂血珠给缓缓地汲取着。因为林阳与狂血珠有过沟通,要细水长流,不要吸得太猛,不然会被发现。
时间缓缓流逝,窜天蟒飞着飞着,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它感觉身体有些虚弱,它察觉到了不对劲。窜天蟒毕竟是准四级元兽,在察觉到不对劲后,它赶紧排查,立马找出了问题的根源出在了林阳的身上。
于是,窜天蟒又再度愤怒起来,头颅使劲地甩着,要把林阳给甩下去。
宋不明察觉到了窜天蟒的异动,又看到林阳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甚是疑惑,看到窜天蟒的动作越来越大,已经影响到了它背上的丹霞派弟子,他再度出声呵斥窜天蟒。
窜天蟒已经感应到了体内精血的流失,尽管被宋不明大声呵斥,但它没有停止动作,仍旧不停地把头颅左摇右晃,想把林阳给掀下来。
“畜生,是不是几天没挨收拾,皮子又痒了?”宋不明看到窜天蟒居然不受管教,当下发起怒来。
窜天蟒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立马老实了下来。
但是,狂血珠可不因为窜天蟒老实下来便停止对窜天蟒体内精血的汲取,相反,在林阳的指挥下,狂血珠还加快了精血的汲取速度。
可怜的窜天蟒,堂堂准四级元兽,空有一身战力,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精血被一点点的盗走。
宋不明看到窜天蟒慑服于自己的威严,不敢再乱动,他甚是得意,与朱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全然不知道自己心爱的元兽正在遭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和摧残。
窜天蟒为准四级元兽,血气磅礴。但是,它的血气再怎么磅礴也架不住狂血珠越来越快的汲取速度。
数个时辰过去,丹霞派的人已经行进了近千里,窜天蟒终于承受不住狂血珠的汲取,它引颈悲鸣了一声,而后自作主张地从高空急速降落而下。窜天蟒已经感觉到脑袋开始变得昏昏沉沉,它知道再任由狂血珠汲取下去,自己的蛇命定然不保。性命攸关之际,它已经顾不得会遭受宋不明的惩罚。
“畜生,你想要干什么?”宋不明站起身,高声怒吼,但任凭他如何呵斥,窜天蟒却是一降再降,下降的速度反而越来越快。
朱婷眉头紧皱,以她对契约元兽的了解,窜天蟒若非遇到紧急情况,是不会轻易忤逆主人的。
站在窜天蟒背部的丹霞派弟子们听到宋不明的怒喝声,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妙,纷纷惊呼出声,一些机警的连忙俯低身子,双脚紧紧地扣紧窜天蟒背部金黄的鳞片。
“众弟子,不要惊慌,先降低身体重心。”朱婷运用神念,将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位丹霞派弟子的耳中。
众弟子听到朱婷的示警,纷纷俯低身子,有的干脆双手双脚都紧紧地抓着勾着窜天蟒的鳞片,将整个身体都贴在了窜天蟒的背上。
“林阳,赶紧下来!”朱婷并没有忘记林阳。
林阳意识到事态严重,若是不赶紧停手,有可能会闹出人命,于是悄然挪开脚,再心念一动,趁人不注意地快速将狂血珠给收入了体内。
“你是没吹够么?还在那里磨蹭什么呢,赶紧下来!”朱婷看林阳还站在窜天蟒的头顶上,出声催促。
“朱婷师叔,腿吹麻了,你容我缓一缓。”林阳弯下腰,用手拍打着双腿,装作腿麻的样子。
窜天蟒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着就要撞到地面。朱婷单脚轻轻一点,瞬间飞到了林阳的身边,不待林阳做出任何的反应,伸手握住了林阳的手,拉着林阳从窜天蟒的头顶一跃而下,落在了窜天蟒的脖颈之上。
朱婷从跳上窜天蟒的头顶,到牵着林阳落在窜天蟒的脖颈上,前后不过眨眼的时间,林阳站定后,还有些发懵,但他却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朱婷芊芊玉手的柔软和光滑,因为他到了此时还没有松开朱婷的手。
朱婷刚才情急之下,也没管什么男女之防,直接牵起了林阳的手。如今将林阳从窜天蟒的头顶带了下来,她连忙意识到自己竟然和一个男人手牵着手,而且,她还真切地感受到了林阳手上传递过来的温度。
异性的体温,朱婷是第一次感受。感受着林阳手上传递过来的体温,朱婷心头竟是升起了淡淡的甜蜜感觉,以至于她的心里居然还希望林阳不要太早地放手。
朱婷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如此怪诞的想法,她一张俏脸当即羞得通红。
“你还不放手?”朱婷的声音竟然带着几分颤抖。
“对不起,朱婷师叔,刚才我实在吓坏了。”林阳连忙把手松开,他那里是吓坏了,分明是想多牵牵朱婷的手。朱婷的手柔软光滑,手感甚好。
“朱婷师叔,谢谢你救了我。”林阳松开朱婷后,朝着朱婷连连拱手道谢,化解二人之间的尴尬。
“好好待在这里,若是还要捣乱,我饶不了你!”朱婷明显有些慌乱,白了林阳一眼,便飞身去到了窜天蟒的尾部,与宋不明一前一后,准备应对接下来的紧急状况。
“原来不是母老虎,是纸老虎啊!”林阳与朱婷这一接触下来,便知晓了朱婷凶悍的伪装下,不过是一个不谙男女之事的大龄美女而已。
林阳把狂血珠收了回去,窜天蟒立马感应到了精血不再流失,它猛地一摇头,而后缓缓止住了急速下降的身体。
窜天蟒下降的速度慢了下来,众丹霞派弟子们渐渐停止了慌乱,宋不明和朱婷也是大松一口气。
最后,窜天蟒慢慢地降落在一处荒无人烟的深山空谷当中。
宋不明和朱婷将一干弟子给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后,双双去到了窜天蟒的身边。
窜天蟒盘着近十丈的身体,像一座金黄的小山,它的脑袋耷拉着,双眼黯淡无神。
“宋长老,到底怎么回事?”朱婷神情凝重地看着窜天蟒,她能明显感受到窜天蟒的虚弱。
宋不明摇了摇头,他紧缩着眉头,道:“窜天蟒不知为何变得虚弱不堪,像是受了重伤一般。”宋不明此时甚是疑惑,窜天蟒这一路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若是被人或者什么东西攻击,他肯定能知道。他也怀疑过林阳,但林阳那几脚的力量虽然远超凝元境巅峰的元修,却顶多也只是让窜天蟒有点痛而已,根本伤不了它。
“这倒是奇怪了,刚出发的时候,我看窜天蟒还是神满气足的,难不成它有什么暗伤不成?”朱婷猜测出声。
宋不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朱师侄,窜天蟒怕是不能再充当坐骑了。看来,只有你出手了。”
说完,宋不明把元兽袋一拍,将窜天蟒收进了元兽袋。
朱婷点了点头,而后解下了腰间的元兽袋,随后,一只浑身羽毛红如火焰的巨鸟出现在了朱婷身后,巨鸟长喙锋利尖锐,脖颈上生有两根朝天竖起的翎毛,像两柄倒插的火剑,正是三级元兽火剑鸟。
“众弟子,继续赶路!”
朱婷御空而起,落在了火剑鸟的阔背上,火剑鸟立马展开了双翅,双翅翼展足有六丈之多,若垂天之火云。火剑鸟的体型不如窜天蟒,但身披如火的羽毛,看上去威风凛凛。
众丹霞派弟子看到赶路的坐骑已换,无不艳羡地看着火剑鸟,火剑鸟的实力肯定不如窜天蟒,但卖相却能甩窜天蟒几条街。人也罢,元兽也罢,只要有一副好皮囊,在很多的时候都能吃香。
宋不明也飞身上到了火剑鸟的背上,他看到众多丹霞派弟子驻足观赏并毫不掩饰地出声赞美火剑鸟的不凡,他顿时有些不愉快了,因为他的窜天蟒出场的时候,可没这么多人关注。
“你们在干什么呢,赶紧上来!”宋不明声音明显有些不悦。
众丹霞派弟子这才先后跃上火剑鸟,各自寻找地方盘坐或站定。火剑鸟的背部明显不如窜天蟒宽阔,三十名丹霞派弟子聚到一起,稍显拥挤。
林阳跟随着肖凌志和丁高峰,在火剑鸟背部右侧的边缘地方坐了下来。
“林师弟,宋不明的大蛇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蔫了?你刚才站在大蛇的头顶,应该知道一些情况吧。”肖凌志一坐下来便凑到了林阳的面前,轻声地问道,竟是有几分八卦的潜质。
“我刚才站在最前头最上方,一门心思地扛风顶浪的,能不被天风给刮死,已经是难能可贵,哪里还有精力去关注窜天蟒啊。”林阳当然不敢说实话。
肖凌志斜着眼睛看着林阳,明显是在表示怀疑。
“肖师兄,尤巧巧又在看你呢。”林阳赶紧转移话题。
肖凌志猛然回头,果然,尤巧巧紧挨关凌凌而坐,正望向了这边,看到肖凌志回头,她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而后立马低下了头。
“肖师兄,尤巧巧和你到底有什么故事,说来听听呗。”林阳嘴角含笑。
“哪有什么故事?同门而已。”肖凌志矢口否认。
“肖师兄,你不想讲,要不我来给林师弟讲讲?”丁高峰开口了,语带喜感,却仍旧板着一张脸。
“得了,让你来讲,指不定会被你添油加醋地描绘成什么模样。”肖凌志轻叹一口气,道:“林师弟,既然被你给察觉了,就算我不跟你讲,你估摸也会到处打听。算了,我就省去你到处打听的功夫,跟你讲讲我和尤巧巧之间的事情。”
林阳先是一愣,他本没打算肖凌志会讲。听到肖凌志如此一说,他知道,肖凌志之所以愿意讲,是真心把自己当朋友,当知己。
肖凌志清了清嗓子,道:“我和尤巧巧来自同一个地方,燕国黄冶城,尤家曾是我们肖家的附属家族,尤巧巧自小就和我定了娃娃亲,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可谓青梅竹马。后来,我们肖家败落了,尤家倒是蒸蒸日上。我们之间的姻亲便不了了之,我和她之间的联系也渐渐地少了,断了。后来,丹霞派到黄冶城测脉收徒,我和尤巧巧同时被收录。只是,我到了外门,她进了内门。这就是我和她之间的故事。”
“这就讲完了?人家尤巧巧几次三番到外门来找你的事情,你不讲讲?”丁高峰又说话了。
“我和尤巧巧之间就这么点事,有缘无分的事,有什么好讲的。”肖凌志自嘲地笑了笑。
“林师弟,你知道肖师兄为何不爱在宗门呆着么?他是为了躲尤巧巧。还有,肖师兄当初被内门拒绝,再拒绝内门,其中也少不了是因为尤巧巧。”丁高峰显然是准备替肖凌志补充。
“高峰,你就不要添油加醋了,你再说,我就把你和那谁谁的事情给抖出来。”肖凌志出声威胁。
丁高峰果然老实了,立马闭上嘴巴,板着脸默默地坐定在一旁。
林阳稍稍一分析,便知道了肖凌志和尤巧巧十有八九便是因为家族之间的纷争而导致了离散,于是说道:“肖师兄,你既然心里有她,她心里也有你,你何必要避着她呢?而且,家族是家族,你们是你们,家族之间的恩怨,与你们个人何干?”
只是,林阳嘴上说着劝慰的话,心里边却是苦涩无比,他想起了自己和柳菲雅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