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刚咽下这口茶水,知县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他紧皱眉头,满脸都是不满之色,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这茶怎生如此苦涩?真真是大煞风景!”
抱怨完之后,知县随手将茶杯重重地放回桌面,发出“砰”的一声响。
而一直站在旁边察言观色的师爷则显得格外机敏。
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迅速捕捉到了上官的意思。
于是,师爷清了清嗓子,稍稍提高音量说道:“小人近日偶然听闻一则趣事,不知大人可愿屈尊一听?”
知县微微颔首,表示应允。
得到许可后,师爷赶忙继续说道:“那小人便斗胆献丑了。
据说在邻县有这么一对兄弟,一日二人在田间辛勤劳作之时,不经意间竟将隔壁人家水田中的水给放走了。
那家主人发现后,气势汹汹地上门讨要说法。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两兄弟早已分了家,各自过活,两人皆互相推诿,谁也不肯承担这个责任。
无奈之下,那家主人只得一纸诉状将他们告到了县衙。
最终,这两兄弟不得不赔偿了钱财了事。
其实,那家主人所求不过是一个说法,究竟是一人所为还是两人共同为之,倒也并非那般重要。”
此刻,正跪在地上的谢必安,一声不吭地聆听着师爷所说的每一句话。
突然间,他的内心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一般,猛地一颤,刹那间便领悟到了知县大人的真正意图。
果然不出所料,只见知县微微颔首,轻描淡写地说道:“嗯,此事的确颇有意思。”
话音刚落,他这才将目光缓缓投向了位于下方跪着的谢必安。
面色严肃地道:“方才范无咎亲口承认,一切都是他一人所为,你并未动手,可属实?”
谢必安低垂着头,在心里暗骂了声‘傻子’后,一脸坚定地开口:“启禀大人,是我在酒肆伤人,范无咎并未出手。”
闻言,知县紧紧盯着直直跪在地上的谢必安,语气更加严肃地询问:“你确定?”
“我确定。”
谢必安毫不退缩地直视着知县,“大人,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人做的,与范无咎无关,还望大人明察!”
知县凝视谢必安良久,忽然厉声道:“好,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本官就如你所愿,来人,将谢必安押入大牢!”
门外的衙役得令后进入大堂,一左一右紧紧抓住谢必安的胳膊,将其带了下去。
期间,谢必安并未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仿佛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任由衙役们拖着自己离开了大堂。
待到谢必安的身影完全消失,知县的眉头紧蹙成一团。
额头上也浮现出几道深深的皱纹,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只听他语气低迷道:“这二人倒挺讲兄弟义气的,可如今州同大人送来密函,责令我们县衙务必在十天之内给其一个满意的交代。
师爷,以你之高见,对此事究竟应当作何处置呢?”
一时间,整个大堂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只有师爷脑海中的思绪在飞速运转。
片刻后,他胸有成竹地向前一步,靠近知县低声献计:“大人,小人倒是想到了一个可行之计,说不定能够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