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里,范无咎怀揣着满腹心事,在南台城的大街小巷中仔细搜寻着逃犯的踪迹。
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每一条街道、每一间房屋都留下了他焦急寻觅的身影。
不知不觉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寅时七刻(4 点 45 分)。
疲惫不堪的范无咎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他们居住的那个小院。
在那即将熄灭的微弱烛光映照之下,谢必安侧身趴伏在那张略显陈旧的木桌上。
他的睡颜在光影之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幅神秘而迷人的画卷。
范无咎站在门口,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一时间竟然看得入了神。
他就那样痴痴地凝视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个人儿。
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谢必安身上单薄的衣物,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范无咎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赞同。
紧接着,他加快脚步走上前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急切却又小心谨慎。
来到桌前,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伸出双臂,以一种极其轻柔的动作,将谢必安从凳子上抱了起来。
范无咎抱着谢必安缓缓走向床铺,生怕惊醒了怀中之人。
终于走到床前,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谢必安放了上去,并仔细地为谢必安盖好了被子。
此刻,范无咎望着谢必安那张安静祥和的睡脸,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与伤感。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谢必安,思绪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飘飞起来。
明天,如果他们还是没能抓住那个逃犯,该怎么办?
怎样才能确保安哥的安全呢?
范无咎越想越是心烦意乱,但无论如何,他都会保护好安哥的。
许久之后,他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房间,朝着书房走去。
进入书房,他一眼便看到了谢必安写到一半的信件,还搁置在书桌上。
范无咎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忍住了想要看的冲动,默默地将它放到了一边。
随后,他拿起一张崭新的信纸,略微思索后,提笔在上面写下了几个字。
一会儿,范无咎折好信纸,悄悄地返回了卧室,将它放在桌上显眼的位置。
做完后,他缓缓走到床边,目光深情而专注地凝视着正在熟睡的谢必安。
范无咎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时间都为这一刻而定格。
下一秒,他轻轻地俯下身来,一点一点地靠近那张安静的睡脸,眼中满是宠溺和温柔。
当他轻触着谢必安的额头时,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范无咎慢慢地直起身子,就在这时,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不远处的那双唇上。
他的脸上瞬间露出一丝纠结之色,内心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挣扎。
然而,最终情感还是战胜了理智,他微微前倾,呼吸与对方交错在一起。
如同蜻蜓点水一般,他极其轻柔且克制地触碰了一下那诱人的粉唇,像触电般迅速分离,转身朝着房间外面走去。
出了院门后,范无咎片刻也不敢停歇,开始四处疯狂地寻找起来。
无论是那些仍在营业的青楼楚馆,还是那些即将开门营业的早餐铺子、酒楼等等。
甚至,就连那些废弃已久、摇摇欲坠的无人居住之所,他都一个不落地仔细搜寻了一遍。
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始终毫无所获。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的范无咎,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南台县城,到周边的各个村落挨家挨户地打听消息。
就这样,他一直马不停蹄地奔波着。
直到申时五刻(17 点 15 分),范无咎这才满脸疲惫和焦虑,匆匆忙忙地往县城赶去。
当他好不容易抵达南台桥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落下来,很快就将地面打得湿透。
范无咎只好快步走到岸边的一棵巨大榕树下躲雨。
然而,尽管这榕树的枝叶繁茂如盖,却依然无法完全阻挡住那些如同豆子般大小的雨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场雨不仅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愈发猛烈起来。
狂风呼啸着,将雨水吹成一片片斜线,就连原本平静流淌的河水也开始迅速上涨,水位不断攀升。
可是,谢必安的身影却始终未曾出现。
范无咎心里清楚,安哥向来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可到现在还没露面,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情况。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的忧虑瞬间加倍,再也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毅然决然地从榕树下走了出来,朝着桥中心走去。
到达桥中心后,范无咎就像一尊雕塑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冰冷的雨水毫不留情地拍打着他的身躯,浸透了他身上的捕役服。
但此刻,这些对他来说已经无关紧要。
范无咎的双眼紧紧盯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出现谢必安身影的方向。
满心期待着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尽快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