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刺耳地乌鸦叫声的诺顿,立即明白有求生者在附近。
几乎是瞬间,他就从越来越和谐的氛围中,回过了神来,率先移开目光。
然后,仓促地转过身去,一步一步朝着小门的方向,快步前进。
另一边,沉浸其中的愚人金,见诺顿一句话都没有交代,就如此决绝地离去,缓缓地垂下了眼眸。
一瞬间,他眼中那原本熠熠生辉的光芒,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遮盖,变得黯淡无光起来。
不仅如此,那双眼睛里似乎还隐隐闪烁着晶莹的水光,满满的都是无措。
然而,就在愚人金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时,听到了一声低沉而快速的“19”。
片刻后,愚人金才如梦初醒,猛地抬起头来,一脸疑惑地望向诺顿,那渐行渐远的背影。
直到看不见了,才在心中暗自思忖:‘刚才的数字,是诺顿对我说的话吗?!
19?……
……是什…!…该不会是他的木屋号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诺顿……是不是……也希望自己去找他!’
这样想着,愚人金的内心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激动,原本沉重的心,顿时轻松了许多。
一种难以名状的喜悦,开始在他的心底蔓延开来。
随即,愚人金握紧右手中沉甸甸的镐头,脚下的步子也随之加快。
只见他亦步亦趋地朝着小门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去,每走一步都格外的谨慎。
同时,他还像一只警惕的大老鼠一样,时不时偷偷摸摸地观察前方的动静。
很快,诺顿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小门。
然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里竟然空无一人。
那扇紧闭的小门依旧关闭着,破译进度也为0,没有被人碰过的迹象。
自从知道这场游戏的监管者,是那个陪伴自己多年的“他”后。
诺顿原本的紧张与恐惧,瞬间烟消云散,甚至连头都不回,专心投入到破译中。
此时,距离小门并不远的地方,愚人金正悄无声息地藏匿在一堵石墙的后面。
只见他伸出左手,紧紧地扒着墙壁的边缘,脸上满是不舍。
同时,愚人金右手的镐头,还时不时一下接一下地轻轻敲击着身前的石墙。
随着每一次的敲击,都会带起一些细碎的石渣,纷纷扬扬地洒落,仿佛一场小小的石雨。
然而,现在的愚人金看起来,就像一只被主人狠心遗弃的大狗狗,正可怜兮兮地凝视着主人将要远开的背影。
还拼命地摇晃着自己的尾巴,只盼能重新唤起主人心中,哪怕一丝一毫的怜爱。
前方,正在破译着密码的诺顿,对于愚人金的存在和行为,像是浑然不觉一般。
愚人金呢?
仍然继续敲打着石墙,眼睛更是自始至终,都没有从诺顿的身上,挪开过半分。
一心只期盼诺顿能够回头,哪怕只是一瞥,也心满意足了。
可惜,无论愚人金内心怎么渴望,诺顿都始终背对着他,丝毫没有要转头的迹象。
然而,就在愚人金沉浸在无尽的失落中时,一道乌鸦扑哧翅膀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
听到的愚人金,瞬间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紧紧握着镐头,四处张望。
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认真分辨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咔咔”声,从小门的方向,传入了愚人金的耳中。
他几乎是本能地转头望去,就见小门正在缓缓打开。
随即,诺顿毫不犹豫地钻进了,只开了一人宽度的小门。
见状,愚人金怔怔地望着诺顿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
他的像是被挖去了一块重要的东西,满满的都是难以言喻的空荡。
他不由松开了握着镐头的右手,任由武器无力地垂落在地上面,激起一片灰尘。
原本充满神采的双眼,也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难道自己终究还是不值得他留恋吗?!”
愚人金轻声呢喃着,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
然而,尽管内心无比难受,但他不打算放弃,固执地想要亲眼看着诺顿,头也不回地离开。
就在愚人金抬脚,准备向着小门走去的时候。
三道尖锐刺耳的乌鸦声,从左侧方的石墙后面传来。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让愚人金本就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瞬间撕裂。
再也无法忍受的他,怒目圆睁,捡起地上的镐头。
向着那个发出声音的方向,狠狠地砸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石墙和地面上,顿时溅起一片碎石屑。
而一直躲在石墙后的库特、艾玛和艾米丽三人。
眼见已经暴露,便不再躲藏,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
摇摇晃晃地朝着铺着红地毯的大门,飞奔而去。
没过多久,三人如同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般,水灵灵地瘫倒在了鲜艳如血的红地毯上。
此时,他们与那扇开着的大门,已然是近在咫尺。
只要再稍稍往前挪动一些,就能逃离这里。
而唯一站立在红教堂里的愚人金,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抓捕,不由甩了甩自己握着镐头的右手。
随后,他将目光落在了正在艰难地朝着门口方向爬行的三个求生者身上。
思考片刻,不想让诺顿输的他,决定不再理会,转身迈着大步,向着小门的方向返回。
当愚人金站到小门前的时候,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贪恋。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之前诺顿触碰过的小门破译器。
仿佛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感受诺顿残留下来的气息。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诺顿即将踏出红教堂的瞬间,收住了已经迈出的脚。
直到愚人金开了一阶,一直紧盯着门口的诺顿,在听到声音后,挂上了开朗的笑容。
慢慢松开了紧握成拳的双手,毫不犹豫地迈出一步,消失在了幽深的通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