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人吃醋了吗?看你这酸溜溜的样,是不是你表弟被别人亲了,你没亲上恼火了……”
林尚存眼疾手快的捂住陈幺娘的嘴,看一脸愠怒的凤淳赔笑道。
“大人莫生气,我未婚娘子是有名的缺脑筋人,看见什么说什么,你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我说你这小二咋回事?一点眼力劲都没是吧?”
“这位可是咱们乌溪府的贺知府,今儿进你们铺子买衣服,你怎么呆呆傻傻的不知道伺候的?”林尚存转移注意力对小二呵斥道。
小二看了看三人表情,硬着头皮抱出衣服给凤淳看。
“贺大人多忙的人,他能有时间慢慢挑衣服吗?还不比照贺大人的模样拿?挑好的衣服都记芙蓉楼账上了,以后铺子里但凡来新衣服了,你们主动给贺大人送过去,”林尚存很有眼力劲的对店掌柜吩咐。
店掌柜心里有苦说不出,硬挤出笑脸对三人笑,铺里其他客人眼带羡慕的看凤淳,要是自己穿衣服记别人账就好了!
“贺大人你慢慢挑着,草民就不打扰您了,”林尚存说完拉着陈幺娘就走。
出来远离了成衣铺林尚存放开手,上下打量陈幺娘撇了撇嘴道。
“没看出来呀姑奶奶,你还有能耐拿下那随从!什么时候有的肌肤之亲?他小瘦鸡一样的人,还有不受规矩约束的时候?今儿被人追着指脸上要负责了吧?”
陈幺娘无语的看着林尚存,“你一天天的能不能盼点我好?摸手也算肌肤之亲?如果这都算肌肤之亲,我得嫁百十次人了。”
林尚存……
他低头看自己空出来的手,想说算,又觉得有点荒唐了,说不算,也没见过哪个姑娘动不动拉人家手的。
当然寿喜跟陈幺娘除外,寿喜在的时候哪天都拉女魔头的手,他还背过女魔头,就这寨子里人都没觉得不正常有异样。
原因是他们两个都像不正常的人,拉手就跟小孩一样,完全让人感受不到龌龊,寿喜还放豪言壮语。
他的娘子都是比照武大叔娘子找的,顶顶有名的贤惠能干,他阿爷就特别喜欢武大婶,弄的邝大叔在寨子里,恨不得见人钻地洞行走,脸皮从头丢到脚不敢出家门。
陈幺娘能跟寿喜玩的形影不离,可见她有多不正常,多缺脑筋少脑子了。
十几岁的大姑娘,正是寨里的大婶们心头好,结果硬是没一个妇人给女魔头说亲事的,做人已经不能和差劲划等线了!
“你真是只拉了他的手?别的都没做?姑奶奶你对我可要说实话呀!你要是不说实话,贺大人再逮到你,大庭广众之下嚷嚷让你负责,我真没本事带你脱身了,”林尚存恐吓陈幺娘说实话。
陈幺娘挠头回忆她对骆宝墨做的,想半天都没觉得哪里过份了,又看林尚存一脸不信的表情,只能一条条的捋。
“我好像除了拉他手,别的都没做过了。”
“祖宗你别好像呀!你亲他没?我咋听贺大人说你亲过他?”林尚存靠近陈幺娘小声问。
“哦亲了,就亲了额头根本不算亲,在船场当贺大人面亲的,而且就亲了一次,后面看他黏皮赖玩不起就没亲过了,”陈幺娘如实的回答林尚存。。
林尚存……?……
黏皮赖?这跟黏皮赖能扯上关系吗?他好想死过去算了,亲一次就不得了了,还要几次呀祖宗?
“除了亲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吧!”
陈幺娘一脸理直气壮道,“我摸他胸了,软软的细皮嫩肉的,再就是拉了他的手,别的就没做了,你说这需要负什么责?我又不是真心的摸他,我就是探探他的身份而已,你自己说他是不是玩不起?”
林尚存……!?!……
“你说你眼睛也是雪亮的,看不出他随从那人容易较真吗?幸好他不是什么烈性的人,你摸了人不负责,他不会闹着死,你也就……”
林尚存得得的说到兴头处,一看凤淳出来了赶紧拉着人溜了。
陈幺娘余光看凤淳出来,心里想着她该躲去船场干活了,只有躲出去了,才能解决眼前的麻烦,好烦呀!想点两个美的冒泡泡大叔压压惊。
……
凤淳难看的脸终于多了几分满意,算林尚存有几分聪明劲,主动让成衣服铺给他拿衣服了。
不然就凭陈幺娘对他表弟又摸又亲的,她今天就是狡辩出大天来,都要必须要她未婚夫给个说法。
“大人您慢走,以后小店有新的衣料了,小的给您送上门去,”小二点头哈腰的送人走。
心里感慨道;贺大人跟那俩吸血鬼到底是不一样!贺大人挑衣服就三两套打发了,不像那俩穷鬼,进铺子不管好坏统统一顿搜罗扛走,土匪看了俩穷鬼都要献出一对膝盖。
凤淳哼着小曲拎包袱满意归家,特意拿了一套衣服见宝墨,毫不客气的把衣服扔过去。
“这是陈幺娘送给你的,听说你在家温书上进,要我带话给你好好温书,等你日后进益了她才好跟着你。”
骆宝墨……??……
“表哥确定这话是她说的?”宝墨挑眉问凤淳。
“我什么时候哄骗过你?看,女人都喜欢上进的男人,你好好温书我不打扰你了,”凤淳说完转身走了,好怕再编下去露馅了。
宝墨摸着衣服看不出情绪,发了一会呆低头继续写文章,从此过上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
……
三月中旬一片废墟的船场,到处都是嘿呦嘿呦干活的人影晃动,陈幺娘二月初请示好了凤池,一猛子扎进船场看人干活,如今都出来一个多月了。
“武大叔今天出门挖野蒿子吗?”陈幺娘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身男孩子短打装扮飞跑过过来问武管家。
整理船场废墟是管饭的,做饭的人由凤池帮忙找,他把这活交给了陈幺娘,不知怎么被林尚存听到了,私下问武大叔可愿意出寨子?
武大叔一听去船场做饭,顿时心动不已,考虑了一晚上就上赶子答应了,实在是寨子里当家人私下动作太多了,他怕再不走得把全家三口填进去。
来到船场每天做两顿饭,没了勾心斗角的烦恼事,脸上的乐呵一天比一天耀眼,当然他们来了也不仅仅是做饭。
还有整天不是带人掏井,就是跟陈幺娘出门挖野菜野蒿子,唯一的残疾儿子,还能干点鸡零狗碎的活赚点小钱。
走后门弄来的活,干着感觉就是不一样,这不在船场搭棚子住下后,日日做饭做的更是有滋有味的。
“你武大叔昨晚就说今天出门打蒿子的,你们叔俩出门要早去早回,”武大婶大着嗓门利落的交代俩人。
“知道了武大婶,做饭用的干净水要是没有了,你就让平安哥带人先挑些吃着,我跟大叔晚上回来再打,”陈幺娘边说边找了背篓叮嘱。
“你这孩子心真细!每天吃水又不是绑你们叔侄身上的,好几百人吃水用度,不够了我让他们轮流打水去,”武大婶呶呶嘴对着干活人的方向示意。
武大叔挑着筐笑道,“行了小五咱们走吧!”
陈幺娘目前没人称她为姑娘,船场干活的人都是男人,叫她姑娘容易出事了,因此不管男女老少都叫她小五。
俩人一前一后顺着船场祭台码头走,祭台边连接的山被炸毁了大半,如果全部清理出来,需要很大的人工量。
武大叔看乱石丛生的祭台道,“这么大的山炸了真是可惜了!也没个牲口帮忙干活,全靠人抬、人扛,得累一两辈子人才能整理出来。”
陈幺娘闻言看了看炸毁的山,眸光闪烁了半天没说话,一直跟武大叔过了码头水路,去了漫山遍野的草坡,开始了一天的挖草药工作。
“小五你一个姑娘家的,每天管理这么大船场累不累?”武大叔一边砍草一边随嘴问道。
“还行吧!不来管理船场干活,也要每天混迹去花船上办事,我怕我再继续上花船,林尚存该跟我急眼了,”陈幺娘说着还给草药根上的泥土摔打掉。
武管家一听花船,心里觉得还是来船场做事更靠谱些,姑娘家名声重要,你就是不在乎你嫁人还不在乎吗?
“武大叔,要不你带人开垦菜地出来吧?”陈幺娘停下手上的活提议道,实在是见天挖野菜挖怂了。
“咱爷俩每天出来挖野菜的,得什么时候是个头呀?人在外面挖野菜心还提溜在家,船场也不是十几二十人吃饭,他是好几百人吃饭,就靠咱爷俩这点野菜根本不够。”
“不如整理两块大菜地出来,种点喜欢长的菜,每天兑粗粮煮饭也是一顿饱饭,还能省了我们时间去做别的事。”
武管家听了陈幺娘的提议,还真认真的考虑了起来,小五说的没错,眼下三月春能挖到不少野菜,那四五月野菜蒿子老了,他们挖什么呢?
“我晚上回去转转看,就在咱们搭棚子的地方找,有好地我就带人挖出来种菜。”
陈幺娘看武大叔不死板,心里觉得不愧是做管家的人,她是不是该给武大叔收为己用?船场建起来她就要走马上任了,她手上没有得用的人如何是好?
俩人顶着温暖和煦的春风,一身劲的坐草地上挖野菜,一边挖一边天南海北的瞎说,挖到傍晚一老一少红着脸回去了。
晚上武大婶给陈幺娘盛了足足的饭,还属于那种黑黄饭多,野菜少的好待遇。
别看船场干活管饭吃,实际是管不了肚子饱的,人多吃食少每天煮饭有定量,干一天活饭出来能抢到就吃,抢不到就饿肚子睡觉。
武管家来了看见这般煮饭,觉得良心上不得劲,虽说是官府的差事,那做饭的人不还是他们两口子吗?
粮食不多他就挑筐出去挖野菜,挖回来的野菜洗干净跟黑烂米煮,起码能保证到,船场干活的人,每人能吃上两碗菜饭的待遇,虽然不能饱吞吞的,至少比空肚子强,因此两口子如今在船场做饭很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