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幺娘忙到天黑闲下来,在武大叔几人的簇拥下,进了看守起来的屋里细检查,打开紫色盒子拿出吃饭碗,左看右看好半天,啥名堂也没看出来,转手随意的递给几人道。
“武大叔你们也看看有什么名堂,一个饭碗还要御赐一下!真是……”
“小五莫要瞎说,”鱼波精听陈幺娘造次的话,吓的急忙捂住她的嘴,还鬼祟祟的朝门外看,生怕别人听到惹大麻烦了。
武大叔父子也警惕的去了门口,再三确认没人过来,重新进来松了一口气。
“家主,陈三爷说的是,这可是皇上赏赐的碗,在咱们楚溪郡可唯二的一只,别家商号知道了心里不晓得多羡慕,你可不能不当回事,”武大叔说着小心捧碗翻来覆去看。
嘴里感慨道,“御赐的碗,跟咱们的碗就是不一样!摸起来都特别厚实,瞧瞧,还光滑油润的很。”
武平安附和的跟着用力点头,脸上都是阿爹说的没错!
陈幺娘……??……
她没觉得不一样,她唯一觉得不一样的就是皇上赏赐的,可以拿它小范围的装个逼搞钱,还不用自己还账,想到这咳嗽一声。
“三哥、平安哥、武大叔,我有一个想法,你们听听可行不可行。”
“家主什么想法你说,”武大叔一边问话,一边抱碗在儿子脸上蹭了蹭,算是他儿子摸到贵气的碗了。
平安蹭完碗又给鱼波精双手摸了摸,最后小心翼翼的送回盒子里,给仔细擦了擦盖好收起来。
陈幺娘看了嘴里的话顿时卡壳了,挠挠头在三人目光里继续道。
“我打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们的碗既然是皇上赏赐的,我们是不是该拿出来给别家也过过眼瘾?”
武大叔三人一听不得行,急忙要开口阻止陈幺娘胡作非为。
陈幺娘抢先打断三人的话,“你们别急,我的意思是说,让别家都瞻仰一下皇上的东西,专门请乌溪府所有的有钱老爷看,不白给他们看。”
“看看都要给钱的那种,天这么热看碗肯定好渴,如果我用皇上赏的碗,舀水给他们喝,一碗一百两是不是可行?”陈幺娘搓了搓两只手不言而喻。
三人要劝阻的话噎嘴里了,一百两呢!就喝一碗水?脸皮竟然心动了!
“那……会不会把碗碰坏了?”武大叔迟疑道。
“怎么会碰坏的,咱们多备几个一样的碗谁知道?就是做个样子而已,真的御赐碗放盒子里不拿出来,到时候大叔亲自保管看着,它可是皇上给的碗,谁真敢用它喝水?”
“备十多个碗放紫色盒子里待一夜,咋说也沾了龙气,别忘了盒子也是皇上赏赐的,盒子总不至于放坏吧?它们一旦放进去了,跟别的碗立刻就不一样了。”
“唉!三哥回来了,可我却没有第二趟盐钱买盐,现在风头正劲的时候,我不拿出来卖点钱,等过了这阵风头别人都有碗了,不稀罕了,咱们大眼对小眼怎么活?”陈幺娘愁眉苦脸的问三人。
“行!我觉得家主说的可行,”武平安一想可不是,要的就是个新鲜魁首,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这么被说服赞同了。
鱼波精跟武大叔迟疑的点头同意了。
“既然你们同意了,我明天去兵营找祝将军帮忙,这事凭咱们自己办不了的,如果带上祝将军来钱可就快了,”陈幺娘笑的很是得意鸡贼。
一听找祝将军帮忙,三人脸上最后一点迟疑都没了,再次眉开眼笑的连连答应好。
“对了三哥,百花寨也有饭碗,你们口风都要紧点,免得他们跟着蹭钱就不美了,难道你们愿意再来个人掰钱?”
“咱们船场缺钱的厉害,只能抓住这一波赚钱的机会,机不可失呀!”陈幺娘不放心的叮嘱几人闭紧嘴巴。
“你放心,一丝风都不会漏出来的,”鱼波精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就好,等这次挣到钱了,我就能买盐走船了,咱们船场才算真的挺起腰杆来,武大叔,咱们从此就是有钱人了,”陈幺娘意气风发的对武家父子骄傲。
“我们早就是有钱人了,”武大叔洪亮的声音恨不得冲破天。
武平安跟鱼波精听了傻乐开心,几人经过一致同意,商量结束出来锁好门,打算第二天出门找场地,开始实施租钱计划。
武大叔跟儿子兴冲冲回了棚子,武大婶体贴的给爷俩打来水擦擦汗脸。
武大叔看了看自己的手挥道。
“我未来几天都不洗手了,我这手尊贵着呢!可是摸过皇上赐的碗,还有平安的脸也别洗了,别把贵气洗没了。”
武平安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给面子的搁他母亲端的水盆里,伸出单只手在盆里过一下水算洗了。
武大婶被俩父子唬的一愣一愣的,端水出去倒了回来躺下,一直在嘀咕,好端端的手咋贵气起来了?睡到半夜突然爬起来拍醒武大叔。
“老头子,你是不是摸家主的匾额了?”
武大叔睡眼惺忪的看武大婶一眼,翻个身又陷入了酣睡里。
早晨天不亮陈幺娘就起来了,收拾好穿戴跟鱼波精去了府城。
到了北码头两人分开办事,鱼波精帮着物色好茶楼酒楼行事,陈幺娘直接坐马车去了兵营。
她来的不巧,祝将军带内侍去百花寨宣旨去了,昨天回府城太晚了没去百花寨,改在今儿一早过去。
不得不说林尚存就是比陈幺娘机灵,就昨晚那么点时间差,他想到了一个现实问题。
百花寨的帮主如今是他林尚存了,老寨主不在了,他是不是可以改自个名字了?他如果不改成自己名字,光御赐了百花寨的匾额,莫七当家绝对会跟他抢寨子。
他左思右想了半天,拿出平时舍不得花的所有家当,厚着脸皮坐马车跑去兵营,硬攀交情见到了祝将军。
看到人二话不说就是一顿磕,磕完哭的鼻涕眼泪的说百花寨如何惨,最后期期艾艾说了义父义母走了,他做为寨里幸存的唯一义子,圣旨上能不能改一下名字?
祝将军那能惯他吗?厉声吩咐人道。
“来人把这厮赶出去……”
“将军息怒,草民见识短,不是有意胆大妄为冒犯,实在是我义父的名字不能赐,不然将军会有麻烦上身!”
林尚存说完不顾僭越身份,爬起来就趴祝将军耳边说悄悄话,特别把月前乌溪河上的惨状,仔仔细细说了一清二楚。
“祝将军,上月兵匪冲突牵头人就是我义父,将军如果不让改名字,我怕这事会让将军名声有污。”
“将军本是办美差的,若因为一点瑕疵如何是好?我义父在世时说过,男儿在世当忠君再重孝道。”
“尚存生为人子已愧对孝道了,但我此时可以做到忠君,请将军三思,”林尚存一片赤诚的恳求道,双手握着大荷包,硬塞在祝将军的手里握紧。
祝将军看了看林尚存,心里约么拿捏的差不多了,故作思考皱眉想林尚存的话。
他并不咋满意林尚存,觉的林尚存没有陈幺娘实在,陈幺娘来求人从不空口白话,给的东西和诚意都是十足的。
祝将军摸着手心里的荷包有点厚,使他对林尚存软了三分语气,最后为难的叹了一口气道。
“我跟内侍使说说,把圣旨上的黄寨主改成你的名字,我不希望你再出现你义父的瑕疵,不然别怪本将军亲自动手。”
“将军放心,尚存绝不会让祝将军为难,”林尚存激动的扑通跪下,立刻给祝将军来了三个大恩头。
“行了你起来回去吧!准备准备明天迎接内侍宣旨,”祝将军威严的挥手让林尚存离开。
林尚存笑的心都要裂开了,出了军营马不停蹄的跑回寨子,连夜开始布置寨子张灯结彩迎接,就为了次日的风光无限。
陈幺娘一直在兵营等到下午,祝将军才姗姗回来,看见陈幺娘等在军帐很是意外,心里莫名的激动起来,陈幺娘一般不轻易过来,她一来准是有好事发生。
“陈家主何时来的?可是等了许久?”
“中午来的,昨儿第一次见赏赐全靠将军提点,草民还未正式谢过将军,今天得空了特来谢谢将军,”陈幺娘不矫情的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陈家主莫要放在心上,坐!”祝将军爽朗的笑道,还吩咐人重新上了茶。
陈幺娘端茶喝了一口放下,看了一眼祝将军的表情,状似随意的说道。
“将军既把东风送来楚溪郡,草民少不得要为将军送来小意,就是不知可会让祝将军为难?”
祝将军脸上闪过疑惑放下茶杯,“陈家主还请细说说。”
“草民打算用皇上赏赐的圣物,举办一次瞻仰展览,这可是咱们楚溪府的光荣,更是将军对咱们盐鬼的拳拳之心。”
“但是草民……与乌溪府的各家老爷搭不上话,故而想麻烦祝将军帮忙牵头,不知将军可否成全?”陈幺娘语气诚恳的望着祝将军。
祝将军眼里闪过笑意,陈幺娘这个提议很是得他心意,他就说陈幺娘一来准有好事发生。
“陈家主想让本将军如何帮忙?”
“草民就是想让将军说些话,说些只要他们有心帮助,他们总有一日也能得到赏赐之物,”陈幺娘说到这目光熠熠生辉起来,继而压着激动道。
“此次展览用将军之名,陈氏船场之物,来个官民结合,想必各家老爷们,定会前来捧场支持的。”
“到时候将军收到的捐献粮资,不管是自用,还是上交都是两全其美之事,将军以为如何?”
“好,陈家主想法本将军觉得甚好,既然如此你着手布置,布置好了差人来告知本将军一声,”祝将军一拍桌子大笑着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