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丰盛的秘书在程飞扬迫切焦急的目光下,怯怯的敲门进办公室。
门打开那刻,程飞扬探头探脑的。
局长禾丰盛:“……你看什么呢?”
程浩这个儿子,工作起来不要命,私下又吊儿郎当的,禾丰盛这些年时常被他整得无可奈何。
程飞扬想把秘书推开,挡他视线了!
“禾局,我有事找您。”
“……”,禾丰盛看着就不相信,你这小子,脖子伸得跟长颈鹿似的,眼睛往哪里瞄:
“等下吧。”
秘书尽职尽责倏地关上门:“程队长先坐。”
程飞扬:“……谢谢。”
怨气冲天直撞,秘书后背发凉打了个冷颤。
等待的过程,程飞扬想过无数种和车臣枫打招呼的方式。
他要是忘记了,他便重新认识。
他要是冷漠,他便热情主动点。
他要是厌恶,他便友好交流。
不管怎么样,他们这次见面要开开心心的,留下个好印象。人生有多少个四年,他怕是等不了车臣枫多久,活着的一天,能和他做普通朋友也开心。
秘书见程飞扬坐立不安,担心是真有事,进去帮忙看了下。
出来见程飞扬直勾勾的盯住自己看,秘书艰难咽口口水,为毛他觉得程队长今天有些吓人:
“再等一分钟就好了。”
“谢谢。”
平时糙死人的家伙,今天屡次和自己道谢,秘书肯定程飞扬今天绝对有问题。
好在门里有响动,秘书急忙过去开门。
办公室内先是走出两个身形高大带帽子口罩的男人,接着是一个比前面两个男人更加高的男人走出。
大衣帽子口罩包裹严实,程飞扬连眼睛都没看见,但他知道,后面出来那个男人是车臣枫。
他们和禾丰盛简单点下头,便匆忙离开。经过程飞扬没有人抬头看他一眼。
这是故意的吧,秘书告知过他是谁,他还特意讲话。车臣枫不可能不知道他来了,但人家假装故意不理睬。
程飞扬有些悲凉笑了笑,早猜到如此。
禾丰盛:“程队长有什么事?”
“我等下再来!”程飞扬急燎燎的追进电梯。
电梯内只有他们四个人,除了程飞扬光明正大看着他们,其他三个人低着眼。
“还记得我吗?”
两个男人抬眼,确定不认识,继续低下头。
程飞扬:“同事之间打个招呼啊。这么多年不见,过得怎么样?”
两个男人再次抬眼,顺他视线找去。电梯最里面的男人终于抬起眼,清冷的眼眸轻轻扫过程飞扬:
“很好。”
言简意赅,足够程飞扬开心:“我也挺好的,吃饭吗,我请你们一起。”
车臣枫目视前方,电梯一到大步走出:“谢谢不用。”
“你们现在去哪里,要不去缉毒队坐下,我们谈谈办案技术,办案心得等等~”
程飞扬屁颠颠的跟人家身后,献殷勤的模样让车臣枫同行的人忍不住打量他。
这种氛围刺激到车臣枫神经,时间好像倒流到四年前。
当时认识程飞扬后,经常因为他的眼神举动影响,让自己的情绪波动,让自己的脾气暴躁。
车臣枫这些年经过磨练经过沉淀,他以为自己够成熟稳重,今天再遇程飞扬,那心如止水的心,猛一下堵住,随而气闷,接着烦躁。
“你够了!”一声低吼,将身边的人都震了震。
程飞扬定定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越发成熟的男人,有些无措。
四年前的车臣枫身上还有一些青年的气息,现今二十七岁,完全是成熟健壮的男人,不说话依然不怒自威,浑身的冷肃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他人一出现自带的震慑力,让所有人惊叹。
车臣枫意识到自己失控,吸了口气,才放缓声音:“我们还要赶时间,谢谢你的好意。”
程飞扬预想了无数种见面方式,唯有一见面把人惹生气没有想到,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大脑咔住了,连笑容都僵硬:
“好,好啊,那我们下次。”
这场见面,来得快走得快,两人匆匆一面,寥寥几句话。
至于车臣枫来苏市为了什么,禾丰盛什么都不肯讲,哪怕程飞扬请了程浩出面,人家只字不漏。
程飞扬因为那天后,好像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人生灰蒙蒙。
程浩在电话听出他的声音不对劲:“人家又不是第一天给你脸色,你今天才伤心什么劲?”
“分别这么多年,还是这个态度,我能不伤心。”
而且,程飞扬这四年拼了命,只为了与他相见时,车臣枫能正眼看自己。事与愿违,他在人家心目中,从头到尾都是恶心的人,即使他再努力也改变不了车臣枫的想法和态度。
挫败感,五雷轰顶。
程浩:“早劝你放弃,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这样吧,请假回家相亲,爸陪你去!”
程飞扬没心情搭理父亲这不着调的建议:“挂了吧,我睡会。”
“……”,程浩这下开始担忧了,这个家伙要是奄巴,往后怎么办。
程浩挂了电话,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给老同学禾丰盛打电话:
“老同学啊,都是有儿子的人,能不能体谅一下做父亲的心情?”
禾丰盛整糊涂了:“不是,你和程飞扬总是打听车臣枫做什么?人家来这里的目的,我说过了,不许再提。”
程浩尴尬的笑笑:“不是想知道他的目的,是想知道他人在哪里?”
“嘿~,你们想得真美哈,还想知道人家在哪里了。我说程浩,你们父子俩到底打什么主意,不说清楚,我要立案告你们有阴谋!”
程浩这个人正派一辈子,最受不住别人说他心不正,当下就和禾丰盛辩论起来。
为了自证清白,程浩这个老父亲,一咬牙一跺脚将程飞扬的秘密说出来:
“我警告你禾丰盛,这件事,你知我知,程飞扬知,就我们三个人知,你敢传出去,别怪我去苏市毙掉你!”
禾丰盛一把年纪思维跟不上,反应迟钝半响,才迟疑开口:
“阿扬他怎么得了这个病,你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了吗?”
“这不是病,天生的没办法。”
禾丰盛雷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