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拍卖场里炸响。
所有买主都齐刷刷地扭脸,望向站在二楼包厢前面无表情的男子。
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
他们震惊地望着,那张频繁出现在全球级金融杂志刊面的熟悉面孔。
这……这,这么场拍卖会,两位谢家少爷到场就足够让人惊讶了!
谢鸿源,居然还亲自到场?!
但还没等他们出声恭维寒暄,就见谢鸿源冰冷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眼神,投向了同样呆愣在原地的拍卖师。
礼貌地问道,“请问可以落锤了吗?”
拍卖师连连点头,她扬声道,“八号报价,一亿两千万,请问还有没有加价的?”
现场鸦雀无声。
一亿两千万啊!
就这价格,哪是普通有钱人买得起的程度?!
就算家里有矿,也遭不起这么折腾啊!
也只有谢氏集团掌权人这种地位身份的,才出得起这么高昂的价格吧……
众人感叹的想人生最大的风水岭果然是羊水,他们这些家里能轻松拿出几千万的,都已经算是超过全国99%的人了。
但架不住谢鸿源超过的是全国99.…9%的人啊!
这价格。
瞬间让他们连争得想法都没有了。
如今就等着拍卖师落锤。
谢鸿源也准备回包厢,付完钱,就回公司继续工作了。
但架不住还有极个别的人不这么想。
比如——
坐在隔壁包厢的谢三少怒了。
他原本跟老四为了寿桃山争了这么几轮,已经很火大了。
没想到半路还杀出个程咬金,将他相送的寿礼截胡成自己的了。
那还得了?!
就算他跟老四都没拍到,那就是谁都没法在老爷子面前得脸。
但要是被大哥拍到……
就不是一样的性质了!
大哥本来就在集团里地位超群,只是与老爷子关系不佳,所以屁股底下继承人的位置坐不稳。
要是让他真讨好了老爷子,那岂不是他辛辛苦苦争了个寂寞?
他哪里还顾得上谢氏的脸面。
只觉得自己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要飞了!
谢鸿琦噌的一下就窜到平台最靠近谢鸿源的那侧,指着隔壁人的鼻子怒不可遏地呵斥道,“谢鸿源,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你是不是挪用公司财产了啊?!”
“那可是爸的公司!你就是个打工仔,简直……简直是渎职!我要向董事会举报你,把你这种败类蛀虫逐出公司。”
谢鸿琦只觉得自己抓住了谢鸿源的把柄,恨不得嚷嚷的人尽皆知。
坐在三哥包厢里的谢蕴华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用脚趾扣出了座大别野。
她嘴角微微抽搐,望向旁边。
同样一言难尽,手里攥着的名牌包都揉得皱巴巴的谢太太。
少女压低声音,幸灾乐祸地道,“原来你看好的是这种脑干缺失的美啊!咳咳,那我可能确实太聪明了点。”
气急败坏的谢太太直接给谢蕴华的脑袋来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而不远处包厢里的谢四少的眼睛,也从o.o变成了o.o。
他震撼地看着三哥一顿输出,最后志得意满地叉腰道,“哼,就你还想继承公司?你也配?”
谢四少:“……”
他决定了以后再也不跟三哥争了,离傻子太近自己也会变傻的。
谢鸿源都差点笑出声,他确实觉得自己下面的弟弟妹妹都没什么脑子,但没想到能没脑子到这种程度,不愧是经过老爷子精心溺爱出来的种。
他狭长深邃的眼眸扫过谢宏琦那张得意的面孔,也懒得跟他解释。
而是嗤笑了一声。
便扭脸望向了拍卖师道,“如果没有其他人报价的话,烦请快些进入接下来的流程。”
公司里的事儿都等着他处理呢。
比跟这货搁这儿唱戏来得强。
谢鸿源心底不乏兴味的想,要是老爷子知道自己过寿前家里的子嗣还能闹这么一出,会不会连宴请宾客的想法都没有了?
毕竟人老了,都是更要面子的嘛。
尤其是谢行军这种不服老的人,为了体现自己的权威,在董事会参与决策都闹出多回笑话了。
但他却依旧死死地扒着手里的股份权利不放。
谢鸿源想起早逝的母亲和下落不明的妹妹,眼底闪烁过一丝晦暗阴翳。
谢氏集团又怎么可能是谢老爷子一个人的呢?
母亲作为金家大小姐下嫁给创业起步阶段的谢行军,用外公外婆家的人脉和嫁妆帮他铺路,在公司成立后也作为副总不断地谈业务谈合作,才将它发展成成集团。
却因为怀孕生子,被从幕前剥离,就连手里的股权都被稀释了大半。
最后,却因为父亲耀武扬威登堂入室的小三与意外失踪的妹妹刺激得精神失常,没过多久就抑郁而死。
谢氏集团,本就有他妈的那份。
就算他不要,碾碎了,也不可能留给别人。
至于没能阻止弟弟败坏谢家名声,把谢行军气得半死?
谢鸿源表示:多多益善,能其中风最好。
“好的,恭喜八号,以一亿两千万的价格拍得红玉镂雕寿桃山!”拍卖师重重落锤,脸上的笑容灿烂得都快溢出来了。
毕竟拍卖师拿得不是死工资,而是抽成。
轻松拍出这样的高价,她能得到的可是很大一笔奖金。
谢鸿源直接在包厢里刷卡付钱,走VIp通道直接离开了拍卖场。
至于叫嚣的谢鸿琦被忽略了个彻底,气得鼻子都歪了,他挥舞着拳头骂着一定要给谢鸿源好看。
谢太太和谢蕴华对视一眼,找理由立刻溜出了他的包厢。
生怕得谢老爷子得知这闹剧清算的时候,把她们俩和这神经病算到一起了,那岂不是倒大霉?!
二十分钟后。
谢氏集团分部总裁办公室。
谢鸿源穿着将全身包裹严实的防护服,从抽屉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包浅灰色的粉末。
然后用戴着手套的手,将粉末均匀地涂抹在刚刚拍得的红玉镂空寿桃山上。
男子眯起眼,隐于口罩下的唇角缓缓勾起了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