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然嗤笑一声说：“刚才还说要给我信任，真是翻脸不认人。”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想？如果你在我位置，可能就直接自己去证实了吧？”
“那我问你几个关键的问题，抑制剂有没有问题？”
“没有。”
“你要反穿会不会被我阻止？”
“应该….不会。”
“不是应该，我肯定不会阻止你，要不然我的准备又有什么用武之地呢？”
万眠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撑着头，不想再将事情想的太深。
“可能…是我太过敏感了吧。”
李泽然注意到她语气的变化，安抚道：“别想太多，我不会拿人类的未来开玩笑，你这趟回去，除非你的环节出问题，要不然一定能成功。”
“嗯，我相信你。”这是万眠第一次真正对李泽然说出这句话，开车的男人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到了主脑大楼，万眠几乎是被李泽然拉着走的，原本以为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结果他直接带万眠来到房间。
万眠无奈吐槽：“你的淤青消了吗就这么猴急。”
原本是一句玩笑话，但李泽然似乎不这么认为，他背对着万眠，将窗户一扇扇关上，然后黯然道：“我们没有时间了，最后两天，给我留点念想。”
就这样，整整两天，除了吃饭，两人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她也没想到，原本只是交易，只是在完成符合身份的任务，但现在似乎自己的心绪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听到他二十年的遭遇的时候吗…
还是误会他踩断他手的时候…
也或许是那天看到他眼部的淤青…
总归是有打动自己的地方吧，没有他，可能这个计划已经付之东流了。
万眠一开始还放不开，特别是刚和司深见过面，她的心里总归膈应。
直到李泽然多次提醒她，自己也是她的衍侣，这不违背末世时候的道德观念，她才逐渐沉浸其中。
过程中，总能听到他低哑的重复，听不太清楚，却又真切的萦绕在耳边。
他说：“如果还有机会回来，我会一直等着你。”
他还说：“可以的话，我也想跟你一起走。”
……
万眠淡淡回应着，只当是他内心的呢喃，却不知，她的回应，像一根刺一般扎在李泽然的心里。
因为双方都愿意一起走，却要被现实打破，这种想抓住，又不得不放手的感觉，最是折磨人。
动情之时，他也会咬着嘴唇说情话。
这家伙本就带着尾音的声线，夹带着沙哑，更显的撩人。
与司深和修瑾的猛烈不同，李泽然更多的是一种恰到好处的贴合，那种情绪和感官的释放，不多也不少，非常有辨识度。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最后一晚，李泽然投降了。
“可以了，我需要保持体力。”
万眠无语：“你一共在上面几次啊，不都是我在动。”
“我也起来过的好不好，是你老把我压下去。”
万眠无语，这个男人在这事儿上好像喜欢推卸责任，虽然他说的也是事实。
“明天提取之后，你会很虚弱，等你恢复以后，我会联络好司深和修瑾那里，到时候你们会在吞噬开启的地方会合。”
“等一下，这里有个问题，如果那天反对派和人类高层都在，他们不会互相打起来吗？”
李泽然摇头道：“只有人类高层知道反对派会去，他们也想趁这个机会铲除那群人，而反对派并不知道会有哪些人在那里，我和那名女性的交易就是，她带着反对派到场，卖给我几个关键人物，而我会给她两种药剂。”
万眠听后，觉得事情过于简单，皱眉问：“这个女人这么蠢吗？她就不怕你把她们全灭了？”
“她本来就是二次上位，照以前的规模，她连司韵的面都见不到，能到现在这个位置，也不过是因为疗愈力是高级，而且衍侣等级比较高罢了。”
说着，李泽然翻了个身，顺势搂住万眠说：“她的位置可以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突然的高位只会让她自负骄傲，看不清现状。再加上司深的助攻，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万眠起身，边穿衣服边说：“我觉得你也很自负，如果那些人没来，你不就前功尽弃了？”
李泽然又伸手将万眠拉下说：“不用担心我，只要司深和修瑾到，计划就不会停止，重点在人类高层，不在反对派。”
万眠轻轻挣脱开，还是没忍住表扬了李泽然一下：“有些方面，你比他们两个更可靠，和你合作，好像除了你本身以外，就没有其他的困难了。”
“你愿意相信我，我就不会是困难。”
万眠不置可否，她出门之时问了李泽然一句：“你要吃什么？我给你拿来。”
“随便吧，你吃什么就给我拿一份。”
半小时后，李泽然看着几乎铺满整张桌子的油炸食品叹了口气。
万眠看出他的意思说道：“是你说让我吃什么就给你拿一份的。”
“我的错，我吃这些就行。”李泽然从里面挑出来两个三明治和一瓶水。
“这么点？你确定你能撑得住？”
“我的身体不像你们代谢那么快，这些就够了。”
于是万眠将其他东西整理了一下，坐在床边愣愣地看着李泽然吃东西。
李泽然被盯的受不了。
“你有话就说，这么看着很影响食欲。”
“你还记得你之前和我说的话吗？”
李泽然脸上一红，但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说道：“不记得。”
“哦，看来都是渣男语录罢了。”万眠玩笑似的调侃。
李泽然倒是难得地反驳：“你在末世也生活了一段时间了，你见过渣男吗？”
万眠回忆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好像没有，但渣女倒是不少。”
“其实，如果你是本土女性，我也不会和你融制，不仅是因为一开始的交易，也是因为我看重你对司深和修瑾的重视，因为在这里，即便是低级疗愈力，也不会只有两个衍侣。”
“所以你是想说，你那时候就爱上我了吗？”
李泽然嗤笑一声：“别一夸就上脸行吗？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爱你了。”
“刚才，你喘的最厉害的时候。”
李泽然听到万眠这么说，立即喷了一口吐司，他一边收拾一边低着头反驳：“不可能，我绝对没这么说。”
“你说我爱你，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一起走。”
“我只说了后面一句好吗？”
万眠戏谑地边笑边看着他，一副：你不是记得很清楚吗的样子。
李泽然也意识到自己上了套，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之后便不再说话，而是安静地吃三明治。
万眠收起无所谓的神态，郑重地对面前的人说道：“李泽然，找一个你信任的人，将你的计划交给他，然后跟我走好吗？”
正在吃三明治的人愣住，他看向万眠，似乎在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嘴角还有残留的吐司碎屑。
他捂着拳头擦掉，说道：“我走不掉，我的身体无法承受吞噬。”
“你不是有药剂吗？你不会真的要给那个女人吧？”
李泽然笑笑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他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吃起来。
这应该就是答案了吧，万眠垂眸，没有再提，而是走到卫生间就准备洗澡。
她没注意到的是，当她离开，那半份三明治就再也没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