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顺着他指的方向,杏眸瞪得更大了,一脸的不可置信:“真的?”
云琛睨着她的小表情,宠溺的笑。
反应了几秒,云澈侧头,勾着云琛的脖子,小月牙的弧度似弯到了最大,酒窝深陷,甜蜜撒娇:“哎呀,哥哥,你太好了!好到我都不会形容了!要不要这么豪横!你可得长命百岁,让我傍一辈子,羡慕死别人!”
说完,把脑袋重重的砸在了云琛的胸膛上。
一声闷响,云琛挑眉:“小脑袋铁做的?”
云澈讪笑。
夜风徐徐,吹散了夏日的燥热,
平静的湖面,泛起丝丝涟漪,依稀倒映着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
安静片刻,云澈抬眸,睨着云琛凌厉的下颚线,伸手,轻抚着。
“怎么了?”云琛微微摇头,下巴在她手心摩挲,轻声问道:“有心事?”
“你怎么知道?”云澈手顿了顿,沿着他的下颚线,轻抚到他的喉结。
喉结滚动。
“你能感觉到我不开心,同样的,我也能感觉到你的。”云琛垂眸,睨着她答,眼底,暗欲汹涌。
云澈回视着他,想了想:“昨天晚上,妈妈跟我讲了点你小时候的事。”她说着,认真观察云琛脸上的表情。
“嗯。”云琛淡淡的:“吓着了?”
“没有,伤心了。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了。”脑子里一浮现妈妈讲的那个场景,云澈的眼里就止不住的露着哀伤。
云琛轻笑着,反倒安慰起她:“没事了,都过去了。”
“现在想起来,你还会难过么?”云澈伸手,抚着他浓重的眉眼,向下,抚过他坚挺的鼻梁。
她就这么轻抚描摹着他的眉眼轮廓,似想抚平他心里狰狞痛苦的伤痕。
最后,手指落在他的唇上。
云琛张嘴,轻咬了咬她葱白的手指,缓缓说道:“说不难过,是假的。说难过,好像也没那么难过了。”
“那个时候,那帮人突然闯了进来,我妈把我锁在那个破柜子里,告诉我别出来,我爸怕死,先把我妈推了出去。”
“可那帮人没饶过他,反而先把他弄死了,我躲在柜子里,没看到,只听到他一声声惨叫。”
“我妈一直护着柜子,我从缝隙中,看着那些人,淫、笑着向她走来,后来她就被按倒了,我想出去,她对着柜子一直比划着不要,不要出来,不要出声。”
“那些人只当她是痛苦的张牙舞爪,只有我知道她的意思。”
“后来,我生生把自己憋昏过去了。等我再醒来,就躺在了部队里,守在我旁边的是咱爸。”
“他起先什么都没告诉我,在部队呆了几天,我跑出去,想回家看看我妈,想报仇。”
“那个时候我才十一岁,怎么报仇?”
“后来咱爸又找到我,见我在家饿了几天,死活都不跟他走,才告诉我,等他们赶来的时候,我妈也只剩一口气儿了。”
“他说,当时我妈指着柜子,求他,带我走,让我好好活。他说,我妈临终的遗愿就是让我好好活,我不能把自己折腾死。”
“听完,我才跟他回去,再后来,就成了你哥,成了云琛。”
云琛一口气说完那段过往,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反而云淡风轻,平静了很多。
怀里的丫头没动静,云琛垂眸,丫头怔怔的看着他,杏眸蒙着水雾,脸上有划过的泪痕。
楚楚可怜,让人想要狠狠蹂躏。
云琛猛的亲上去,怀里的丫头勾着他的脖子,仰头,努力回应。
她的回应勾着他的欲望喷薄,想就这样跟她一直耳鬓厮磨。
溺死在这春宵一刻,温柔乡里,也不是不行。
湖面平静,倒映着圆月,像按下了暂停键。
最后,云澈凭着仅剩不多的理智,按住了他肆意妄为的大掌,娇喘着:“哥,哥,水榭,这是水榭,会被人看到的。”
“大半夜谁敢来看,我挖了他眼睛。”云琛的呼吸粗重,没有停的意思。
一句鲜血淋淋的话,让云澈瞬间又清醒了几分。
嗔啧的瞪他,浴、室、书房,现在又是水榭,想想,她的脸也是不能要了,羞红一片。
云琛只好停下,睨着她观察了几秒,见丫头来真的,忍着眼底散不尽的欲气,妥协,横抱起她大步往楼里走去……
缠绵过后,她伏在他膛胸累的昏睡过去,他抚着她的蝴蝶骨,陷入回忆。
那时的他全靠母亲的遗愿支撑,跟着云振华回来。
十一岁的他有了少年不该有的冰冷,他用冰冷伪装着自己的胆怯。
宋文静对他笑,他有感觉到温暖,却不敢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木愣愣的僵在那里,看着陌生的一切。
直到一个瓷娃娃一样的小小孩儿,笑嘻嘻走过来,牵着他的手,塞到他手里一根棒棒糖,含糊不清的说着:“的的,糖。”他才回过神儿来。
他的童年,没有糖果,只有嗜赌、嗜毒的父亲的殴打,母亲整日的眼泪,和一贫如洗的家境。
他人生中第一颗色彩斑斓的糖果,是他的小丫头给的。
后来,他慢慢熟悉那里的生活,起初人人看不起他,孩子们欺负他,大人们鄙视他,宋文静又不是他的亲生妈妈,他无处诉说。
偶尔宋文静发现,会替他出头,可他还是尽量不让她发现,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累赘。
他唯一不忌惮的就是那个小小的瓷娃娃,家里没人的时候,他撸起衣袖擦拭伤口,她会嘟起小嘴巴轻轻给他吹吹,还会一脸心疼的拍拍他说:“的的,不怕。”
再后来,云振华调回来两年,经常带他去部队,让他跟着训练,学习。
他就完全痴迷了,他那个时候彻底懂了,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会被欺负,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他拼命的训练、学习,每天回家都是一身臭汗,小娃娃会第一时间递给他干净的毛巾跟拖鞋。
等他收拾完毕,她也会第一时间张开双臂,一脸期待的喊着:“哥哥,抱抱。”然后她就成了他身上的挂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