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第一次来高家的新奇感,林晚橘这次则淡定了许多,毕竟万事万物都是一回生,二回熟。
黑色的汽车驶进雕花大门内,高婷玉这次并没有举办特别庞大的宴会,只邀请了同一个阶段的年轻人来玩。
当然……
这次宴会的主人公并不是高婷玉,而是林晚橘。
所以等她一下车门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惊叹、艳羡、钦佩,各色各样的,犹如在打量一只优雅矜贵的赛级猫咪。
林晚橘并不畏惧这些人的目光。
倒不如说,豪门千金会害怕欣赏的目光,本身就是一种荒谬。
所以她仰着头,只是那只有些纤细白皙的手臂一直紧紧挽着另一个人的臂弯。
沈安雪同样也被别人打量着,但她知道那些人的眼神中没有多少钦佩,更多的是一种玩味的眼神。
在他们眼中,沈安雪并不能算是林晚橘的伴侣,更多带一种宠物的意思。
门不当户不对。
岂止是家长不看好,就算是同一个圈层的人都不看好。
“原来这就是沈安雪,我上回来还没见着呢,长得确实是漂亮,也难怪陈定川会为了她背刺林晚橘。”
“确实啊,他们两个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窝里斗,当真是稀奇。”
面对这些言论,林晚橘听都听腻了,这些人竟然还没讨论腻,当真是佩服佩服。
她忽略了这些人的目光,只是如丝绸一般顺滑的肌肤紧紧扣紧了沈安雪的指缝。
这一丝用力,仿佛是在告知安抚沈安雪,她才没有像这些人嘴里谈论的那般轻浮呢。
沈安雪低头看着大小姐紧扣自己指缝的手指,心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荡漾起一抹笑,就如同油画布上那迷人的的蒙娜丽莎。
她知道大小姐是在安抚自己。
可那些人说的有一点是对的。
自己接触大小姐的心并不纯粹,她是为了母亲,为了自己向上爬,为了自己出人头地。
这样和陈定川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沈安雪抿着嘴角,掩下心中所有的龌龊,但又同时忍不住想到,自己真的配吗?
这样纯粹又热烈的爱。
有本书怎么说来着?
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心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犹如一团被猫儿用爪子挠着,剪不乱,理还乱的毛线团。
眨眼之间,沈安雪就被拉扯着来到了高婷玉面前。
高婷玉今天打扮的很漂亮,阳光明媚,相比较之前那淡淡的疏离感,现在则热络许多。
“晚橘,好久不见。”
林晚橘知道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再牵着沈安雪其实是不妥当的,手指刚要松开,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拿的是什么剧本。
拜托,她扮演的可是病娇。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松手,未免太不符合人设。
所以依旧紧紧抓着沈安雪的手不曾松开,这反倒弄的高婷玉有小小的尴尬,毕竟她还想拥抱林晚橘,表示感谢来着。
但一考虑到,林晚橘现在喜欢的是女人,两人之间还是保持点,不要肢体接触为好。
“好久不见。”
林晚橘找了个地方坐下,还贴心的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这就是自己为沈安雪找的专属座位。
无论如何,沈安雪都不能离开自己的视线,这是自己要遵守的第一守则。
林晚橘自从上次遇见了鬼畜的支持原剧情的党派,就知道为什么,男主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助啊,他这是。
“这回要谢谢你了,我爸爸他很开心,说是要给你准备礼物。”
高婷玉这回是带着任务来的,她从桌子底下取出,父亲一早就准备好的谢礼。
这盒子是用黑色的高档礼盒装着的,上面贴着金箔,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好家伙,礼盒都用这么高档的东西,林晚橘呼吸都停滞了几分。
尽管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但她多少还是感觉诧异的,毕竟自己现实世界的身份,只不过是个贫穷的实习生罢了。
不过作为大小姐,自己什么没见过,不应该表现的过于惊诧。
林晚橘表面上不动声色,嘴角荡漾起淡淡的笑,伸手接过,然后交给了一旁的助理。
“那就谢谢高先生了。”
“你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我爸这几天,头发都少掉了几根,没什么谢不谢的。”
两人正在聊天,沈安雪从始至终只是很平淡的喝着茶水。
她的职责是陪着大小姐,自己和这群富二代的并没有联系,自然也谈不上聊什么天,讲什么话了。
清淡的茶水味萦绕在唇齿之间。
沈安雪心思随着雾气飘远,她到天冷的时候喜欢穿厚一些的裤子,因为自己腿细,长得又匀称,穿厚一点,穿薄一点没什么区别。
可是…只有沈安雪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的膝盖有伤。
这伤应该算是很久之前留下的,那时候在林家,沈安雪不可能只打碎一个水晶杯的,还有花瓶。
有一回,林晚橘让人把一个清代的花瓶搬到了她必经之路的走廊上,沈安雪回来的时候,身体疲惫不堪。
尽管已经竭力避开,有些沉重,塞满了资料的包还是碰到了花瓶。
这个花瓶只是豪宅中的装饰品,但它的价格确实不菲,高达十几万。
沈安雪现在想想还是觉得荒谬,大小姐竟然会花十几万来整蛊自己。
但她确实这么做了,而且是因为陈定川。
母亲因为偿还不起这笔钱,所以带着自己给大小姐跪了下来,那时候,林远玉并不在家。
林晚橘变得寸进尺的要求沈安雪跪在碎掉的瓷片上。
“大小姐,瓷片这么锋利,跪上去会血流不止的…”
陈翠兰低着头,想阻拦。
沈安雪却阻止了母亲继续求情的话语,她们家拿不出来钱,她只能选择跪下。
瓷片割破了肌肤,细碎的瓷片碎渣刺入肉中,沈安雪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只记得医生用镊子替自己挑了很久的碎渣,虽然康复之后,她的膝盖不太能够看出来伤痕。
但凑近了看。
是能发现肌肤的肤色有些不一样的。
不知为何,到了天冷的时候就会有些疼。
明明是那样让自己感到害怕的一个人,为什么?
为什么会爱上自己呢?
为什么自己也会动心呢?
这世界上,有太多未解之谜,可偏偏沈安雪最想知道的答案,也属于未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