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儿别担心,不过是先看看,再说,哪里有不嫁人的道理!只要祖母在,定然会给你寻一门合适的婚事。”
她疼爱这个外孙女,是因为这事她也同样关心着她们这些家人。
即使相处的时间很短,那份情感她是看的明白的,自然是值得可贵。
“…祖母…”
顾繁初无法反驳,只能沉默下来。
耳边继续传来老夫人担忧的声音。
“这袁家好是好,家世门第也算不错,还被陛下看重,只是我听闻那袁公子是个有心疾的,我觉得不大合适,若是初儿嫁过去,那指不定还得好好伺候他。一不小心。可能还会……”
老夫人有些可惜的说道。
“王氏,你等会派人去准备些东西送过去,今日她送了初儿一个手镯,那也不好白收了东西,免得让人诟病。”
“是。”
王氏应道。
她自然也想到了这袁公子的情况,说的难听一点,恐怕初儿嫁过去,一不小心就得守寡。
年纪轻轻的,以后的生活该有多难熬啊。
这可不行。
顾繁初兴致缺缺的告别了祖母和大舅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取下手上的玉镯,让白梨小心的收好后,便舒适坐在院子里新做的一把躺椅里,想着一些事情。
这一世,她避免了与三皇子的纠缠,也避免了将军府的一些改变。
但是改变不了自己得嫁人的事情。
自己身处这世道,说不嫁人也不大可能,自己可以不顾,但总要顾虑将军府的亲人们。
“琉璃,你去打听打听,这袁公子是怎么回事,为何之前没在京城,而现在又为何回来了。”
上一世这一些人都跟她没有交集,所以自然是不了解。
没想到这一世倒是让自己的生活更加丰富了。
袁家门第太高了,若是当真结亲,保不准以后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琉璃得了命令,便直接出去打探消息了。
白梨和秋棠还有琥珀偷偷在角落里担忧的看向院子里的小姐,小声的嘀咕着:
“小姐这是怎么了?看上那位袁公子了?”
“不应该,小姐没见过那位袁公子呢,哪里就能看上了呢?”
“可是她居然派琉璃去打听了,难道是小姐真的想嫁人了?”
“可是,我以为小姐会与时大人……”
“怎么可能,你看时大人那一脸严肃冷酷的脸……若是小姐真嫁给他,恐怕每日得多憋屈……”
一道身影出现在三人后面,见着聊的起劲的小丫鬟,皱眉呵斥道:
“做什么,又在这里偷懒是不是。”
三人吓了一跳,转头看到王嬷嬷那阴沉的脸,吓得更不轻了,连忙散去。
······
太傅府内
一路奔波回来的天枢丝毫未停歇的直接去到书房,向时今晏禀告他所调查的事情。
正巧遇到长庚也在屋内,与主子商量事宜。
看着风扑尘尘,脸色紧绷的天枢,长庚偷偷的看了一眼坐在案几后面的时今晏。
“大人,我们赶去清河镇的时候,遇到了另一拨人,属下观察那些人,应当是哪位皇子的侍卫乔装打扮的。”
“我们差不多同时到达清河镇,但那里要找的人却已经不见了,据说前几日被人给接走了,家中其他人也一起接走的。”
清河镇这边的事情,没想到居然惊动了皇子,不过也能理解,若是能得到那个东西,不管是交给陛下还是为自己所用,都会是一个极大的筹码。
只是现在,究竟是谁把人接走了?又接到哪里了,暂时还不得而知。
没想到居然有人比他们更加敏锐。只是不知道对方是为了什么。
时今晏也眉头紧锁。
他近日受伤,极少出门,也是为了瞒下来自己受伤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是哪位有如此敏锐的嗅觉,这么快就嗅到了里面的不同寻常。
“让京中各处的探子都警觉起来,看看能否打听到一二。”
时今晏思索了片刻,随后低声吩咐道,又转头继续询问长庚:“你刚刚说袁公爵回来了?”
“是,永昌伯爵府五日前回来的,一回来便进宫面圣,据说与陛下相谈甚欢,只是职位还未下来。据说是袁家公子心疾已经控制了,此次回京也准备常驻在京城。”
长庚恭敬的说道。
时今晏却是心中有了掂量。
这个时候袁大人回来,恐怕并不是偶然。
估计是看着太子一党和五皇子一党争夺有些不顺,所以陛下才让袁大人回来的吧!
不过也好,袁公爵此人但是刚正不阿,坐上那个位置也不会偏向与任何一个党派。
“既然如此,那也算是不错的结局,我们也不能控制这件事情的发生,不用再去管这件事情了。京中可还有其他事情发生?”
“陛下旨意七公主十日后便送去和亲,跟着使者离开这里。”
七公主离开是必然的结果,主子不会让她继续留在京中。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灵毓郡主……
想到灵毓郡主,长庚又想起京中最近的传闻,抬眸瞟了一眼时今晏,说道:
“将军府近日在给灵毓郡主挑选夫君,说来也巧,这袁府回来也因为袁公子年纪差不多了,这袁家公子也在相看之中,听闻袁夫人对郡主十分满意,当场送了一只镯子~”
时今晏原本想要拿毛笔的手顿住,眼神犀利的往长庚望去。
后者立刻俯身,“主子没事的话,那我们先出去了……”
说要,赶紧拉着天枢退出了书房。
时今晏拿起毛笔,裹满了墨汁,在纸上方定住。
思绪却被刚刚长庚的话打乱。
顾繁初要相看人家了?
为何会这般着急?他记得她年纪尚小,还未及笄。
而且,袁家那小子有什么好的,小时候倒是见过几次,被袁大人袁夫人宝贝的像眼珠子似的,还是个病患者,常年被珍贵的药物保养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说她真的嫁到袁家,恐怕到时候有的她伺候的。
而且……现在京中都在流传她与自己的那些传言,若是被袁府知道了,恐怕不知道怎么看她!
思绪混乱,手中的笔静止不动,而那墨汁,也滴到了洁白的宣纸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