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镇的夜十分宁静,茫茫夜色中,甚至连一声狗叫都听不到。
宋牧星三人来到斗金客栈外,夜风微凉,叫人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应徽鸣左右看看,神情凝重地低声说道:“你们不觉得这里安静得有些可怕吗?”
宋牧星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挺大个人了,胆子怎么只有黄豆大?废话少说,赶紧干活儿了!”
三人一跃而起,轻松翻过了院门。
客栈后院,上次打斗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干净。院子里晒着不少干货,看来小何接手客栈后,这里的生意还算不错。
沈江月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问道:“梁斗金和他儿子都被你杀了,为何镇子里的人都认为他们是失踪?”
宋牧星笑道:“我做事儿一贯谨慎,自然不会留下痕迹。爷俩的尸体我徒弟后来派人处理了,玄武楼又与官府关系很近,他们也不会管。”
沈江月恍然道:“杀手组织与官府勾结,这的确能省很多事。不过我们现在要从哪里开始找起?”
宋牧星沉默片刻,道:“应爷你去前厅,主要找找柜台和楼上的房间。江月你去厨房,我在院子里找找。”
两人没有异议,各自开始做事儿。
宋牧星独自将后院里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却依旧无所获。
很快,应徽鸣和沈江月回来了。
“怎么样?”宋牧星问道。
两人都摇摇头。
应徽鸣道:“前厅与客房里都找过了,比你的兜还干净。”
“房梁上找了没?”
“就差把房子拆了。”
沈江月接过话头:“厨房里也一样,除了一些蔬食外什么都没有。灶台里也找过了,什么东西都没发现。”
宋牧星这下子有些迷茫了。
梁斗金叛离武当山多年,为的就是寻找武当的掌门信物。若他没找到的话,定然会满世界地去寻,不可能在此定居下来。
想到这里,宋牧星忙问道:“应爷,天罗商会对梁斗金了解多少?”
应徽鸣道:“之前帮你查过,梁斗金几年前以逃难者的身份来到乐安镇。那时候他的妻子还没死,梁元宝也仅有一岁大。两夫妻在镇里定居下来,开了这斗金客栈。两年前他的妻子因病离世,安葬在镇外的风水宝地……你不会想去挖他夫人的坟墓吧?”
宋牧星尴尬一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我怎么会去动他夫人的坟呢?”
沈江月道:“他也不可能将牌子放在夫人的坟里,这东西十分重要,放在坟里太容易被人找到。”
宋牧星认同地点点头。
应徽鸣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梁斗金是武当派的高徒,能不能从这个身份上来找找线索?”
宋牧星脑中灵光一闪:“对啊,武当派杂学繁多,他在武当山修行了那么多年,不可能忘了根!”
宋牧星快步跑到院子中央开始观察四周的建筑,越是观看越是欣喜。
“果然,这里的建筑的格局暗合五行八卦之相,北有靠,南有照,藏风聚水灵气内敛,是一个阵法。”
沈江月皱了皱眉头:“这说法怎么像是坟地风水似的?”
宋牧星没有理她,用从武当山上学来的卜算之法开始寻找藏物之地。
“上巽下坎,天风卦,虎狼之向于北……在那边!”
片刻后,宋牧星惊喜地睁开眼睛,抬手指向了马棚的方向。
三人急忙跑了过去。
那日宋牧星与梁斗金交手,曾把他打进了马棚,连柱子都撞断了。
如今马棚已经被修复,却依旧什么都没养,反而又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稻草。
应徽鸣飞身跳入马棚仔细寻找了一番。
“没有啊,这马棚里什么都没养,也没看到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宋牧星道:“如果不在马棚里,那就只可能在一个地方了,江月看你的了!”
沈江月飞身而起,右手若天女散花一般丢出四枚铁纤。
这些铁纤长一尺,正好落在马棚四周,入土深度分毫不差。
“应大哥出来!”沈江月轻喝一声,鹤一飞出衣袖化作七尺长枪。
沈江月握枪在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四枚铁纤各刺一枪。
凌厉枪芒击打在铁纤之上,震得嗡嗡作响。
宋牧星立刻将耳朵贴在地上仔细听起来。
铁钳的嗡鸣声传入地面,形成了一阵特殊的声音。
片刻之后,宋牧星猛地一挥手,渡冥刃脱手飞出,插在马棚西南角的位置上。
“就在那里,地面之下丈许有一个五尺见方的孔洞。”
沈江月奇道:“孔洞?”
宋牧星点点头,苦笑道:“梁斗金在地下挖了一个数丈方圆的密室,这几年他倒是没有闲着。”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看来我们只能把地宫挖开了。”
应徽鸣面上犯难:“挖土啊,这……”
宋牧星瞥了他一眼,忙道:“应爷还是歇着吧,你身上的衣服比我的命还贵,弄脏了我可赔不起。”
沈江月倒不怕脏:“我来帮你。”
宋牧星点点头,跑去后院的杂物间里找来一把铲子,奋力挖了起来。
他的内功深厚,臂力很强,破土如切豆腐,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挖出了一个数尺深的大坑。
沈江月站在一边将挖出来的土堆到一边,手脚十分麻利,一看便不是娇生惯养之人。
应徽鸣站在一边看了许久,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索性狐裘外套脱下挂在一边,撸起袖子开始帮忙运土。
三人合力,很快将土层挖开,一个五尺见方的铁门出现在洞中。
“应该是这里了!”宋牧星深吸一口气,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应徽鸣和沈江月站在洞口,警惕地拿出了自己的兵器。
宋牧星双手握住门环,沉声问了一句:“准备好了吗?”
应徽鸣吞了一口唾沫,难掩脸上的紧张。
“我们不是来寻宝的嘛,怎么变成盗墓了?梁斗金深谙五行生克,阴阳八卦之术,这密室中会不会有机关啊?”
“废话,当然有!”宋牧星轻喝一声,一把将铁门拉开。
一阵沉闷的呜咽声立刻从铁门深处传来,在漆黑的夜色中犹如恶鬼哭泣一般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