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我。”
三个字,从付浔喉咙里挤了出来,在叶南熹脑子里伴随着嗡嗡的嗡鸣声回荡着。
要是这三个字,在绑架那事之前说,她必定会立马点头,羞涩答应。
可此时此刻,她没明白付浔到底是什么意思。
亦或是,他又在计划什么,需要利用婚姻去达到某种利益。
“为什么?”想不明白的事,她也便问出了口,求一个答案。
付浔垂眼看着她这张精致的脸蛋,把她脸上每一个表情尽收眼底。
没有半点的欣喜,只有不解惘然,还有……警惕。
付浔抬手深吸了口烟,扯唇一笑,“喜欢你啊宝贝。”
烟雾朦胧了他邪肆的笑容,是那样的不真切。
他继续开口,痞气的声音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成为我付浔的妻子,你能支配我的所有财产和资源。”
叶南熹指尖蜷缩攥紧,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利用掌心的这点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听过他说喜欢,是对宠物那种喜欢。
她曾经还信以为真,到头来,得到的只有他飞刀子的绝情,扎心的痛楚。
这样难受得快要了半条命的事,她再也承受不住第二次。
所以,这回她懂了,他的话,听听得了。
这不过是他的一时兴致,过段时间,大概就会转移到了别的女人身上。
可是,她到底还是需要他帮助。
她根本无法选择,不是么。
叶南熹抬眼看向他,轻声开口,“好,我答应你。”
付浔看着她眼底的波澜不惊,以前灵动的双眸,却如同死水一般。
嫁娶是那样大的一件事,但是在她眼中是那样的无关紧要。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了灵魂的躯体,答应了他的心中期待。
得到她答案前的一切复杂情绪,化成了一股无力感,深深地刺痛着他。
咬了咬后槽牙,他大掌松开了她腰间,语气不耐,“出去。”
面对男人阴晴不定的情绪,叶南熹倒也不意外。
她只怕他反悔,神色略显急切,“那……”
瞧着她眼底那担忧的神色,付浔勾了勾唇,语气嘲弄,“宝贝,你既然答应了嫁我,”
“就算倾家荡产,我也会让小舅子复明,好看见我们举行婚礼。”
话音一落,他再次懒懒的地喊了声,“出去。”
一字一顿,昭示着他耐心告罄。
叶南熹得到了他的承诺,不敢再惹怒他,立即从他身上起来,往房间外走。
看着女人那迫切离开的身影,付浔心里更为躁郁了,一股无名火在胸腔猛烈的燃烧着。
视线落在桌面的茶杯上,大掌抓起,手起杯落。
‘砰’的瓷片摔碎的清脆声,从书房里传了出来,不禁让刚关上门的叶南熹惊了惊。
也不知道他无端端地又发什么脾气。
叶南熹自认,已经十分顺着他的意。
由此,她更加断定,付浔嘴里的喜欢,不过是脑子突然抽了风。
当不了真。
-
一连几天,付浔都是早出晚归。
而他答应了给叶北枳治疗这事,像没了下文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叶南熹想问,也无从下口。
早上起床,他人已经不见了。
晚上回来,她已经睡了过去。
这晚,叶南熹誓死也要等到他问个准信,但是又怕自己睡了过去,就坐卧室的沙发上等着了。
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她还让佣人送来了咖啡。
一杯咖啡下肚,凌晨两点了,男人的影子都没见着。
手机上的信息,她刷了又刷,刷到厌烦。
屁股也都坐疼了。
佣人也都去睡觉了。
叶南熹想着走走,就自己端起茶杯,转身出了卧室,到了一楼放咖啡机处,冲咖啡了。
整个一楼大厅,一片昏暗,就只有咖啡区这边亮着一盏灯。
叶南熹身上就穿了件睡衣,背对着门口。
夜里比较凉,她下意识地伸手搓了搓手臂。
然后下一瞬,门口处便传来了男人低沉玩味的声音,“守株待兔呢,宝贝。”
闻声,叶南熹回头望去。
只见付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他站门口多久了。
高大挺拔的身形轮廓,隐匿在黑色里,模糊了他五官。
他指尖夹着烟,抬手往嘴里送了口。
猩红的火星,跳跃了一下,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垂在了他身侧。
昏暗的光线透着一层纱,没能让人瞧清他眸底的思绪。
安静的夜里只有,咖啡机滴落的流水声和运作的声音。
以及,混杂在其中女人的清细的声音,“你回来了?”
付浔隐没在黑暗里,但是女人倒是站在了光亮里。
一张漂亮的小脸,期期艾艾地看着他,就像是个等待丈夫的妻子。
郁结了好些天的闷气,忽地消去了大半。
付浔懒懒地‘嗯’了声,视线落在了她单薄的睡衣上,迈开长腿,阔步往她的方向走去。
咖啡机的手动灯亮着,且一直在运作,咖啡没过了杯子,哗啦啦的水流从杯面溢出。
听到水流漫出来的声响,叶南熹猛地把身子转了回来,有些慌乱地把按键关掉。
然后又伸手去拿桌面上的抽纸,擦拭着溢出桌面上的深色咖啡。
纸巾一下子就被咖啡吸满了,她又抽了两张纸巾。
正准备擦的时候,肩头蓦地落下来了一件,还带着温度的西装外套。
独有的凌冽男性荷尔蒙混着香烟味和酒味,扑面而来。
男人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大半夜喝咖啡,今晚是不逮着我,不打算睡了?”
见被看穿了,叶南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抿了抿唇,抬眼看着他,“你知道的,阿枳的复明对我尤为重要。”
付浔抬手眯眼深吸了口烟,“我知道,不然你也不能答应嫁给我。”
男人声音不辨喜怒,叶南熹不知道他现在心情怎样。
到底是怕再次惹怒他,她转移了话题,讨好道,“我给你冲杯解酒茶。”
说着,她转身就进了厨房,翻翻找找,把一罐蜂蜜倒了些在杯子里,再往里倒了些温水。
妻子这词,好像又具象化了些。
付浔捻灭了手上的烟,在叶南熹搅拌着蜂蜜的时候,他两大掌从身后环到了她身前,横在她腰间。
他弓着身,下巴抵在她纤薄的肩头,唇角一勾,低低哑哑地喊了声,“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