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无耻小人
装逼的人，永远自命清高，像你！苦逼的人，永远不知所措，像我！
——《叶朔自述》
沿着南部城区泥泞的马路一直向西，穿过恢弘气派的希伯来纪念馆塞恩交易所亚克伯格博物馆以及几条破烂的巷弄向南，就可以看到一条极为宽敞的大道，整个大道由平整的青石铺就，可以容得下几辆马车同时通过。
街道两旁各式样的商铺，酒店，服装店，酒吧甚嚣尘上，兵器店里泛出金属特有冷光！琳琅满目的商品以及穿着露骨的侍女入目尽是奢华！宝石玉器，绫罗绸缎各式样的销金窟名目繁盛。
熙攘的街道上，行人如织，车马川流不息。穿着华丽，气质高雅的贵妇人，小姐们彼此谈笑着漫步在街上。巨大的木质建筑耸立在道路两旁，使得城市平添了一份故意盎然的韵味。
学院路的西部，几乎是靠近亚伯拉罕大道与希伯来大道交汇的地方，有一座极为高耸气派的建筑。古朴的建筑风格，灰白的墙体，华贵雍容的正门以及匾额上方悬挂的特殊标志，无一不体现着这里的与众不同。
“唉……”乔治暗暗叹了一口气望着那富丽堂皇的酒会，幽幽地说道：“不知道今晚又会有多少萝莉变成少妇！”
香榭小居，亚克伯格城中极具名气的娱乐场所；臭名昭著的地下黑市交易中心；低等劣质酒会的代表。大陆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在这里，你可以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只要你有足够的金币！”
它距离西面的斯威夫特魔法学院也仅隔了两个街区，同时紧靠魔法公会和佣兵工会；魔法学徒和粗暴的佣兵在这里云集。这使得此地鱼龙混杂，简直成了发泄私欲的天堂！
笼罩在黑暗中的亚克伯格看上去并不友好。那些挣扎着在这座城中活下去的人们的心情演绎成一张巨大的面具，充满了谄媚和艳羡！
走进正门，迎面是一个庞大的接待室，打磨的光滑如镜的地面；沾满了琉璃的穹顶；在特制的魔法吊灯下变得色彩斑斓，将整个大厅照耀的如置幻境。大厅的右侧，有一条通向楼上的白玉石阶，顺着这条石阶拾级而上，便可以到达酒会。
大厅中多坐着一些身着短打的佣兵汉子，正肆无忌惮的与几个花枝招展的舞女调笑着。不言而喻，这实在是个绝妙的发泄场所。猩红的马提尼在精致的玻璃器皿中旋转升腾，慢慢飘起一股氤氲的烟雾。回响在整个大厅中的，是整个城市的呻吟。
走上阶梯，推开一扇暗红色的老式楠木门，酒气混合着热气扑面而来，几乎要把人推一个跟头，喧闹的吵闹声伴随着低沉的音乐不断回响在整个房间里。
楠木门后是一个铺着红地毯的巨大厅室，厅室的一侧，是一列白色的玉石柜台，柜台前两个醉醺醺的酒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两个面容姣好，花枝招展的酒保站在柜台后面，正用力地挥动着双手调试着一杯约翰柯林。在她们的后面，各式各样的酒品陈列在酒柜上，折射出一圈又一圈迷蒙的光线。
厅室的另一侧，有着很多红木桌子。果品，甜点各色吃食散落了一地；不安和躁动混合着刺鼻的酒精弥漫在整个酒会的上空；隔开不远，有着一个不小的圆形舞池，几步开外就可以清晰地闻到那些劣质脂粉的气味。
此时，一群穿着暴露浓妆艳抹，露出肩膀和乳沟的舞女们正疯狂地扭动着身体，长发飞舞，火热的胴*体带着青春特有的骄傲颤抖着，让人浮想联翩的动作以及充满欲望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热力。
这让所有的佣兵汉子都激动地快要爆炸了！兴奋的口号一浪高过一浪，舞池里，亮晶晶的金币密密麻麻铺了一层！在魔法吊灯微弱的光线中荡起一条又一条迷人的光晕。
大厅的角落，做着皮肉生意的妓女们一波接着一波的浪*叫回响升腾在整个大厅的空气里，慢慢掩盖了所有的理智。给这热闹的气氛里平添了几分淫靡！
“今天可真是个怪日子！”慵懒的佣兵布兰德盯着角落里一位长相清丽的女孩目光里充满了兴趣，如是想到！
这是一个大约十八九岁左右的女孩，一头褐黄色的长发，拥有一双明亮的双眸，又直又挺的鼻梁，颀长白皙的脖颈，红嘟嘟的小嘴儿。
冷艳的脸庞，这样的性格显然更容易激起异性征服的欲望！而她的穿着很正式，一袭深蓝色的重锦法袍绣着特殊的金边。
宽大的深蓝色魔法袍非但没有掩盖她的身姿，反而平添一股特殊的风韵。给人以无限地遐想，她的手上正拿着一支精致的法杖，上面镂刻了些许精致的花纹，法杖顶端闪烁着让人不敢直视的火红色光焰。
这种经过加持的魔法道具价值已经十分可观了，就算是在帝都的高级武器店铺里，不拿出让人的满意的价格，恐怕也休想得到……
“可是这么一位漂亮富有的女法师怎么会跑到这种人渣聚集鬼地方来？”
抱着这样想法的人可不再少数，许多酒鬼都在盯着这个艳丽的女孩。有人已经站了起来，端着酒杯晃晃悠悠的走了过去：“嘿，漂亮的小妞……”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砰”的一声，三个硕大的火球将酒鬼打的跌了出去。看见这家伙的狼狈样，隔开不远正欢乐的几个佣兵顿时大怒，摸起桌上的阔剑就冲了过来：“臭娘们，给脸不要脸的婊子……”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被各色的斗气光焰掩盖，女孩显然颇有战斗经验。立刻跳起来开始颂咒；就在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整个大厅又安静了下来，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掐断了脖子！
黑暗中，叶朔咧开的嘴正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手上握着的一柄十字弩闪烁着青蓝色的寒芒。嗅着飘来的淡淡腥气，让沉浸在酒精和肉体中的佣兵们打了个寒战。
“这儿似乎不欢迎你！”叶朔一脸无奈，扭头向女法师说道。女法师挑衅地看了叶朔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转身向门口退去，离开。
……
昏黄的灯光下，巨大而平整的青石板上远远地走来几人，时不时传来几声狂荡的笑声。一看就知道是纨绔子弟，配着贵族最惯用的细剑，这种装饰精美但杀伤力低下的装饰是那些贵族法师们的最爱！几个穿着暴露的舞女在他们的怀里正用力地扭动着身子。
低头看了看匍匐在脚下衣衫褴褛的乞丐，几人嘴角堆起了玩味的笑。其中一个法师从袍子里掏出几个铜币，用手捻开，轻轻地举在胸前，蹲下来盯着那一张希冀的脸。那一张因为酒醉而肿胀成紫色的小白脸似乎充满了怜悯，大着舌头问道：“想要吗？”
还不待乞丐回答，一口唾液吐在地上，语气突然变得冰冷无情：“舔干净！”
不多时，黑夜里就传来了贵族法师们离开时放肆的笑声，以及那一双捧着铜币却无声颤抖的双手！那些昏暗的灯光透过被风摇动的树桠照在地上，如同一只只厉鬼在无声的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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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刚刚贵族和乞丐对话那时候，一行身披黑色重锦法袍的年轻人正行走在巷弄之间，轻柔的季风伴随着亚克伯格异常难闻的气味，从他们身边穿过。
“这个要求太无理了，完全违背了公理和道义。我拒绝！”小乞索儿未加思索，抬起头露出纯净的眸子一脸倔强的说道。几个贵族少爷明显愣了愣，接着脸上涌起了不可抑制的怒容。
她的声音如同轻风一般，这个声音使得叶朔神情微微一顿，心中顿时荡起了一丝丝涟漪，不可否认，这个声音的确很美，无论从哪个层面上来说都是如此。一刹那，叶朔便确信，这绝对是自己混迹了十七年里听到的最美的声音。
“她可真是个奇怪的孩子！”乔治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并不那样清晰。随即费德提克几人慢慢从巷弄的阴影中走出来。
慢慢走到这几个贵族身边，乔治抖开掩盖在法师袍下的布包，几缕深青色的森寒划过。
几个贵族少爷旋即心里一跳，他知道在香榭小居周围被人打劫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以前为了女人在酒会里斗殴对于兰姆这种人也是家常便饭。但是今天这三个人看上去似乎并不好对付。
“几位法师大人有何贵干，难道想要打劫一位同样高贵的帝国法师么？”少爷们故作慵懒地说道，双手却捏起一个古怪的手势。
“哦，该死，你怎么会这么看呢？伟大的纳博西斯帝国的一等公民可是充满正义的。”叶朔古怪的语气又冒了出来。
“该死，人怎么能如此无耻？”望着叶朔等人脸上那似是有些无奈的笑容，兰姆在心中不禁腹诽道。
“魔法师大人，您最好把您的镌卡收起来，否则我担心我控制不住自己弩箭。”几条肉眼不及分辨的寒芒撕裂黑暗，抽了抽鼻子，空气中的腥气淡淡的传来，几双森严冷漠的眼光射过来。灼痛了贵族公子们的神经。
……
华福特酒店。
叶朔三人随意地坐在桌子四周，墨青色的大理石桌上，放着三杯仍冒着热气的温热果酒。
乔治正反复擦拭着宝石上的灰尘，一脸的沉醉，一双小眼睛几乎要掉进那片湛蓝的色泽中去了。“哦哦，你快看它们多可爱啊！我的心肝宝贝儿啊！我爱死它们了。这简直就是上帝的恩赐！”
“混蛋，你刚才的手段真是粗暴的过分，完全没有一点艺术的美感！”叶朔脸部故作扭曲地抱怨道，用力地抿了抿嘴唇，单手捧起酒杯喝了一口，他知道，在乔治的耳朵里，宝石和金币间碰撞的闷响可是要比女人的呻吟还要好听的声音。
“得了吧，这儿可没人会为你的矫情付账。”费德提克摆了摆手，端起桌上的果酒灌了两口，一脸寂寞的望向窗外。
叶朔一怔。
“哦，该死，为什么斯威夫特每年只能开一次学？难道学院的高层完全不明白学员们的需要么？看看，看看，刚才，就在刚才，我们的学弟们是多么的感激涕零！”
没有理会费德提克的神态，叶朔不依不饶地撇了撇嘴，用略显肮脏的衣袖摸了摸眼角，愤怒地咆哮着。
乔治撇撇嘴，并没有说话，认识了叶朔两年，他十分清楚叶朔是什么货色，他可是个能为了一个问题跟人打破脑袋混账东西。显然，乔治显然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太多时间。
毕竟，今晚的交易已经完成了，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喝酒，去欢乐，然后等待下一次赚取宝石和金币的机会。
亚克伯格是个宽容的好地方，它绝不会随意宠幸一个穷人，也同样不会难为一个贵族；这里到处都是赚钱的机会，他们是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允许他们抓住的好机会的。
顿了顿，乔治用最快的速度将法杖上的魔晶收进一个油滋滋的布袋，束紧袋口，轻轻地掂了掂，那股沉甸甸地感觉使他满面笑容，但随即便换上一副道貌岸然的摸样，咬了咬牙，说道：“来吧，今晚尽情的欢乐吧，当然，按照惯例，还是由我来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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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黄金烤乳猪，黄金蒸鸡，黄金八珍鸭，黄金烧鹅，黄金胥肉……哦，该死，这么多这么好的金子，竟然会被用来烹饪，难道你们的食客不怕便秘而亡么？”
叶朔用手指画着菜单，这里的菜实在是贵的吓人，不出言讽刺一下，心里实在是没办法平衡！
“先生说笑了”服务员一脸尴尬。
“费什么话啊，点！”起初一看菜单，乔治也为自己的不理智感到十分后悔，但现在，笼罩在服务员异样的目光中（尤其面前还是这么一位看上去高贵异常的女服务员）他明显有些不好意思了。
叶朔嘴角撇了撇，旋即却又堆起了诡异的笑容，故意用那种又软又贱的语气慢慢地说道：“哦，那好吧。那就勉为其难，每种都上一份，尝尝味道！”
话音未落，乔治就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脑海中似乎响起了去年叶朔的疑问：“请问流氓乔治，吃霸王饭有几种方法？”
“蟑螂苍蝇法，食物中毒法，脚底抹油法，凶神恶煞法……可是你问这个干嘛？该不会你要跟我说你没带钱包吧”
黑夜里，隔出老远依旧可以听见来自乔治的惨叫。一声来自灵魂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