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晴笑了笑,说着让二人等等,随即就跑向了操场大门,两人也不解其意,相互瞅了瞅,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两三分钟,周生晴气喘吁吁地又跑了回来,怀里抱着个平板。她笑道:
“久等了哈,幸好操场这边是有网络的,可以召唤出我的电子老师。”
见两人直愣愣地站着,周生晴连忙解释道:
“比拼规则是这样,由平板提一组问题,你们两个抢答,谁答对的题目多,就算是赢,怎么样,公平不公平?”
秦文涛习惯性地捋了捋头发,操场里有不少晒太阳的同学,而且又有很多女生看着,发型肯定是不能乱的。
当他初听到这个提议时,下意识就觉得周生晴偏袒刘泰山。
“喂,你要是问什么数学问题,那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谁不知道这家伙上次被炸了,血脉觉醒,你还是换种方式吧!”
周生晴一听,片刻凝思后,唇角轻微上扬,道: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公平起见,这一组题目当中,不会出现数学问题,都是些常识类型的题目,怎么样,这下你放心了吧?”
秦文涛这下是没话可说了。
“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意见?”周生晴问刘泰山道。
他摇了摇头,要说常识的话,他的阅历,起码是要比秦文涛丰富的,因此,他也有胜过对方的把握。
见两人都没意见,周生晴露出一抹笑意,把平板放在地上,连上网后,从屏幕里投影出一个数字影像,是一个短头发的女子。
周生晴把比拼的规则跟女子讲了一遍,准备就绪后,二人间的比拼便开始了。
“第一道题,秦始皇是谁?哪里人?”
秦文涛跃跃欲试,率先道:
“我来,秦始皇叫嬴政,哪里人,哪里人——”
他有些糊涂,虽然学过,可他早就忘了。
“二十秒时间到,回答不正确。”
刘泰山想了想,便道:
“秦始皇,嬴姓,赵氏,名政,出生于邯郸,祖籍西犬丘。”
“回答正确。”
秦文涛见刘泰山回答的这么顺利,有些乱了阵脚。
“第二道题,屎壳郎为什么要滚粪球?”
秦文涛往刘泰山那边一瞧,怕对方抢了去,又率先开口:
“这个我知道——”他摸了摸脸。“因为屎壳郎也喜欢踢球。”
这一下,把旁边看热闹的同学都给逗笑了,他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是笨呐,这很简单,屎壳郎推粪球,是为了吸引雌性屎壳郎,雌性屎壳郎会在粪球里产卵,来繁衍下一代。”
“回答正确。”
“吃屎的玩意儿,有什么可得意的!”秦文涛有些恼怒。
“第三道题,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出自哪里,作者是谁?”
刘泰山有些错愕,刚好被秦文涛给看着了,他笑道:
“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看来啊,跟我也差不了多少。”
当然,秦文涛他也不知道。
只听人群中,一齐传来声音:
“《项脊轩志》归有光啊!”
“第四道题,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上一句是什么?”
刘泰山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糟了,还没学到,以前背下的,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没成想,此时,秦文涛却道: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
说完后,还不忘嘲讽刘泰山一句:
“过两天要学的,这你都不知道,蠢!”
原来,为了儿子学习考虑,秦母煞费苦心,找了家教,提前把书上的古文都预习了一遍。
“第五道题,汉高祖刘邦有几个儿子?”
两人一听,都愣在了原地,刘泰山想着占个先机,随口懵了一个答案:
“八个!”
“回答正确。”
“这都知道,还有没有人性了?!”秦文涛道。
……
一番抢答下来,最后的结果是,总共十道题,刘泰山答对了五道,而秦文涛只答对了两道。
作为裁判的周生晴此时站了出来,对二人道:
“这次的比拼已经很公平了,事先也是经过你们两个同意的,怎么样,愿赌服输。”
秦文涛捡起操场里的足球,扔出去在脚尖踢了两个来回,那足球便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小子,这些小儿科,赢了算什么?有本事来跟我比踢球啊,你能吗你?”
周生晴也有些愤然,眼前这个男生,实在是有些嚣张过了头,她笑了笑道:
“怎的,姓秦的,你以后是要拯救国足吗?这么盛气凌人的!”
没想到秦文涛脸皮出人意料的厚,道:
“未尝不可啊。”
“这么说,你是不服了?”刘泰山道。
“服?我服个屁啊!”
刘泰山见他态度格外嚣张,便道:
“那行,你定规则,我奉陪到底,如果我胜了,以后咱俩恩怨一笔勾销,怎么样?”
秦文涛一听,便来了兴致,他缓缓靠近刘泰山,翘起嘴角笑着,道:
“行啊,小子你有种,我也不为难你,不比踢球,咱就比体能,那边有双杠,去做引体向上,谁做的多,谁就算赢,怎么样?”
刘泰山也是爽快,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于是两人来到操场门口的双杠边站定,同样也是周生晴当裁判。
两人站在双杠两侧,眼神凌厉,尤其秦文涛,有种要把刘泰山活吞了的气势。
随着周生晴一声令下,正在蓄力的两人快步跑上前去,跃起身抓住横杆。
起初秦文涛气势汹汹,刘泰山刚拉完第二个,秦文涛都已经第三个上去了,局势对刘泰山很不利。
很多同学都被这场面吸引了来,秦文涛被学校通报过,他俩之间的过节很多人都知道,如今两人又较上了劲,谁也不愿意错过这样一出好戏。
所以就有人自发地做了监督员,给二人报数,甚至有些人相互之间开始打赌,都觉得他们选定的人会胜出。
此时,大多数人都觉得秦文涛赢定了,他可是足球场上的健将,长年累月地奔跑在宽阔的场地里,体能自不必说。
秦文涛已经拉了十个,而刘泰山却只有八个。
“刘泰山,放弃吧,你不是我的对手,免得等会儿难看。”
秦文涛尚有余力,嘲讽起了刘泰山,而刘泰山,却只是瞪着对方,起身时,双臂止不住地颤抖着。
见到这场景,秦文涛便觉胜券在握,更肆无忌惮起来,道:
“跟我道个歉,请求我的原谅,咱俩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刘泰山心想,他又没错,他凭什么道歉,该道歉的应该是他秦文涛才对。
“十二个,十三个,十四个……”这是秦文涛一侧围观者的报数。
而刘泰山这边,就显得缓慢很多,此刻,他每一次拉伸,都像是要了他的老命,苦得他是咬牙切齿。他这一侧,报数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九个,十个,十一个……”
站在双杠前的周生晴不觉为刘泰山捏了一把汗,她当然希望赢的一方是刘泰山,毕竟他俩是一个班的,而且这个男生,上次在班里崭露头角后,就在她心里占据了一个特殊的位置。
她很想接近刘泰山,可却苦于没有机会,如果这是一个少女对异性最懵懂的爱慕,那么,她的理解是,这种爱慕,源于好奇。
她想了解这个人,因为他好像生活在另一个她所陌生的维度,求知的欲望,让她很想去了解,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片天地,因此,这个少年,也就很容易出现在她的幻想里。
她望着挥汗如雨,奋力比拼的两人,不觉倒吸一口气,心砰砰地跳了起来。
她又改主意了。
如果刘泰山败下阵来,也未尝不是好事,她觉得,一个人在失意的时候,最需要的必然是安慰,这或许会是一个绝佳的能接近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