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走到和昨晚差不多的位置,斯塔茜看到了那个镶满宝石的拄拐,上面刻着“此物归亨利二世所有”。
“到这里,再往后就是还没检查的。”
“即使走到这儿,也还是看不清尽头啊。”
一只骷髅头从侧边突然袭来,斯塔茜举起魔杖对准:“火焰熊熊。”骷髅头发出尖锐的痛呼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雷古勒斯嫌弃地避开那缕散发恶臭的灰尘,斯塔茜拉住了他,温和地提醒:“小心点,这里面还有很多施了诅咒的黑魔法器物。”
雷古勒斯点点头,他握住魔杖照亮了四周的蒙尘的盔甲。
“你说,会是谁在霍格沃茨的神奇房子里放这些危险的东西?”
“嗯……很多人,可能是之前的教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房间在城堡建立之初应该就存在了。”
“也就是说,别的人踏足这里并留下了他们自认为珍贵的宝物——谁会把一群巨型水熊虫当作宝贝呢?”
雷古勒斯皱眉看到一个灌满深褐色液体的瓶子,那群手指大小的虫子仍在蠕动。
“你讨厌虫子吗,小雷?”
“是的,非常。”
斯塔茜在前方为他的坦诚轻笑一声,她随手甩出火焰咒将脚下的妖精手消灭,他们有一下没一下地闲聊。
“为什么这么讨厌?”
“这能有什么异议,它们长的很丑,无处不在。我有一次过生日的晚上,西里斯故意在送给我的礼物上扔了一只他从花园逮的虫子,那时候,我觉得他是最糟糕的哥哥。”
“不可思议。你居然没有揍他一顿吗?”
“我很想——但我妈妈制止了,她不允许我们在生日宴会那种重要的场合失去礼节。”
雷古勒斯感到有些沮丧,他还记得他母亲当时的声音,告诉他要站直。她的手指拍打他的下巴底部时,他的思绪从任何地方滑落,除了全神贯注。他总是太瘦,太苍白,太正式。
“他们听起来真像封建大家长,”斯塔茜犀利点评,雷古勒斯的长睫微颤,他抿唇不禁翘起来。
“是的,很多时候。”
“你的生日是在什么时候?”斯塔茜转移话题。
“一月十三号,我有时候过生日常常会赶到下雪。”
“你呢?”
“我是夏天出生的,六月十九号,那段时间的天气炎热多雨,是个适合弹吉他的好日子,如果吹来一阵清风,就再好不过了。”
雷古勒斯想象着夏日的浪漫,他发现这种自由散漫的风格和斯塔茜格外适配,他眼神闪烁,浅灰色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Alpha。
“你应该生活在意大利。”
“但我没有,雷吉。我小时候生活在华夏,它是个很美的地方,现在我和你,你们在英国,它非常棒。”
斯塔茜眨了眨棕青色的眼睛,她看起来真迷人。
雷古勒斯动容地扬起唇角,他想到了别处:“我们不会再唤来槲寄生吗……”
“我想它们会烦的。”
斯塔茜凑近对着雷古勒斯深吻,他们似乎忘记了目的,享受着和彼此相贴的每一个瞬间。
良久,一个张牙舞爪的木偶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动静,打断了他们的亲吻。
“没有那么多的槲寄生,”雷古勒斯喃喃自语,盯着斯塔茜红肿的嘴唇。
“大多数人都会互相亲吻对方的嘴唇,然后收工。”
斯塔茜轻笑一声:“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她飞快地在雷古勒斯的嘴角亲了一下。
雷古勒斯惊讶地看着她,然后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轻笑,“你是个傻瓜。”
他们对视一眼,一同笑出声。
“真糟糕,我们应该集中精神找冠冕才对。”雷古勒斯把斯塔茜轻轻朝前一推,使她转过身。
放眼望去,满屋子的宝物看的让人头疼。斯塔茜又试了一下飞来咒,仍然没有动静,要么它施了反咒,要么是她的名称不具体。
他们在一处支架旁分开,仅是隔着一层放着书的柜子,灰蒙蒙的红布遮挡住一块大物件,大约有两米长,雷古勒斯挥动魔杖,让那块红布缓缓从上方移开,露出了一面华丽的镜子。
镜子顶部刻着一段铭文,雷古勒斯习惯处理这类宝物的秘密,他用魔杖轻敲铭文,一段金色字符飘到空中,左右翻转后出现一段话。
“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s desire.”
我所显示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内心的渴望。
雷古勒斯皱了皱眉,他打量着面前伫立的镜子,它将他的全身照了进去,他看到了身旁的斯塔茜,稍后一些的西里斯,他的父母微笑着不语,克利切捏着手帕站在他脚边。
雷古勒斯错愕地转头,他四周什么人也没有,除了他自己。
“斯塔茜!”
斯塔茜正在上下抛一枚金加隆,她漫不经心的目光在雷古勒斯的声音传来时变得凝重。
“怎么了,小雷?”
她从刚才分叉的书柜旁走过来,却见雷古勒斯停在一面镜子前,他急促地呼吸着,眼睛一眨不眨。
斯塔茜靠近,她的瞳孔微微放大。
“你看到了吗?镜子里的画面,它就像真的一样。”
“我看到了我和你,”雷古勒斯轻声细语。
“还有西里斯,我父母,克利切,还有巴蒂、希瑟他们站在后面。大家看起来都很开心。”
斯塔茜的喉咙滑动,她将看着镜面的目光缓缓移到上方刻着的铭文,“厄里斯魔镜。”她低喃道。
“这是一个能让人看到内心深处最渴望的镜子。”
雷古勒斯摸了摸他的肩膀,在镜子里斯塔茜搂住了他,而现在,斯塔茜靠近他,将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和镜子里的姿势一模一样。
“你看到了什么?”雷古勒斯问。
“芒果,维丽丝,梅缇,我和你,还有……我母亲。”
斯塔茜和镜子中戴着金框眼镜的路鳞对视着,她的母亲露出和记忆里分毫不差的温和笑容。
雷古勒斯敏锐捕捉到斯塔茜话中的停顿,他掩去眼中的担忧,抿了抿嘴唇。
“我很少听你谈论你的母亲。”
“她已经死了。”
斯塔茜平淡地道,她仍然未移开看着镜子的视线。
雷古勒斯张了张嘴,曾经疑惑的事情就像一条线被串了起来使他的头脑逐渐清晰,“所以,你能看到夜骐是因为你母亲的死亡吗?”
斯塔茜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她垂下眼眸。
“有,但不止这些。我母亲是死在了研究所里,那天晚上,操作上的疏忽导致溶剂泄漏,他们没来及逃出来……我当时和我母亲待在一起,她抱着我,我当时六岁……”
斯塔茜眨了眨眼,“她把我从二楼放下去,有人接住了我,然后她和研究所一起消失在火海中。”
“斯塔茜……”
雷古勒斯干涩地发出一声气音,他捧住Alpha柔软的脸颊,他们靠近,安抚的亲吻落在她的嘴唇。
“我很抱歉。”
雷古勒斯为他提及这种伤心的事情而愧疚。他从来没想到过会是这样,斯塔茜谈论起她的母亲,从未展露过任何悲伤,仿佛就像和维丽丝一样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斯塔茜搂住雷古勒斯,她低下头,声线沉稳。
“不用道歉,小雷。”
“它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和维丽丝怀念着母亲,她不曾离开我们,一直。”
他们最终将红布重新盖回了镜子上面,那条暗红色的布料如同流动的波浪遮住了蛊惑人心的画面。
雷古勒斯现在是真的一点也不困了,他轻敲铂金坩埚,清脆的响声传到空旷的房间里,连回声也没有。
“这是利巴修·波拉奇的遗物,《高级魔药制作》的作者,他有一个华丽的铂金坩埚,有人说,他是为了在熬制魔药时能观察脸上有没有沾染灰尘。”
斯塔茜知道雷古勒斯是在缓解她的难过,他故意聊些别的,设法让氛围变得轻松些。
“你是说,那个传言波拉奇被他的omega抛弃,是因为他整日不修边幅的故事。”斯塔茜弯起眼睛。
“好吧,我知道它听起来有多荒谬。”
雷古勒斯清理过一旁盔甲落下的灰尘,他无意间扫过盔甲顶上,灰扑扑的冠冕戴在它的头盔上方。
“嘿,斯塔茜,来看看这个!”
雷古勒斯将那顶冠冕拿下来,斯塔茜往上面甩了个清理一新,洗涤干净的冠冕露出了本来的模样。
蓝色的宝石镶嵌在王冠中央,轻柔的绿波徜徉在宝石内,荧光闪烁下闪耀着明亮的光芒,冠冕底部刻着一段铭文。
“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雷古勒斯重复一遍。
他惊喜地抬起头看向斯塔茜,果不其然,Alpha的表情证明着这顶冠冕正是他们寻找的那个。
斯塔茜从雷古勒斯手中拿过拉文克劳的冠冕,冰冷的金属抚摸起来非常光滑,它看起来和普通的冠冕没有什么区别。
“原来失踪的拉文克劳冠冕一直放在霍格沃茨内,可能连海伦娜也不知道吧。”雷古勒斯感叹道,一丝疑惑涌现在他心头,“黑魔王为什么要拿拉文克劳的冠冕?”
“也许他想要变得更聪明。”斯塔茜开玩笑地回答。
她用魔杖对准冠冕,低声呢喃着听不太清的咒语,很快,一道白光射入冠冕内,那顶正常的王冠周围缠绕起丝丝缕缕的黑雾。
等斯塔茜收回魔杖,黑雾逐渐散去。
“刚才那是什么?”雷古勒斯不曾见过这类魔咒。
“我在以前学校学的大光明咒,它能驱散邪恶,逼迫现行。”斯塔茜看着恢复如初的冠冕,她扬起唇角,“看来我们找了这么久还是有回报的。”
雷古勒斯耸耸肩,“我讨厌你打哑迷,虽然搞不太懂你到底在做什么,但是斯塔茜,”他咬住嘴唇,担忧浮现在他微蹙的眉心中,“黑魔王绝非等闲之辈。”
“我明白,小雷。”
斯塔茜淡然一笑,她安抚地亲了亲雷古勒斯,“别想太多,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她又亲了亲雷古勒斯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