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谁显然已无需多言。
迫人的危险气息逼近时,帝宸却丝毫未乱,将纱帘打落,遮住他愈发吻得深重的痴迷。
“唔......放开......有人来了......”
“管他作甚......杳杳,看我......”
间或两句听不大清的对话响起,站在床榻边上,被纱帘半遮住视线的沈晏亭却攥紧了拳头。
若不是在朝堂之上察觉龙椅上坐着的是替身,他也不会一离开大殿便告假、急匆匆往林府赶。
果不其然,帝宸这厮,竟来得这般早。
还来得这般突然,趁着他和林述溦二人不在之时,便光明正大来林府强逼杳杳。
啧啧交缠的水声在安静的室内尤其清晰,暧昧到连烛光隐隐晃动都衬得影子曼妙。
沈晏亭在听到岁妤吞咽不及被舔吮着、拒绝三次过后,阴沉着一张脸将纱帘挑起,一拳便朝着帝宸砸过去。
帝宸抱着岁妤往里侧一滚,唇瓣终于分离,竟还轻微“啵”得一声,臊得岁妤连抬头都不敢,窝在他颈间不愿出来。
“杳杳羞恼什么,都是这厮死缠烂打,要没脸也是他没脸,也不知道一个皇帝这般不要面子......”
沈晏亭嘟嘟囔囔的,虽还记得帝宸的身份,却半点都没有过往的尊重。
手段果决、杀伐决断的帝王,遇上心爱之人,也不过就是个毛头小子罢了。
比他刚开始时还不如呢,最起码杳杳在他跟前是半点不带装腔作势的。
想到此处,沈晏亭近乎有了一种诡异的优越感,连带着看帝宸的神色都带了些可怜。
帝宸自己说过,在给岁妤考虑的这半月里,要公平竞争,对方不需要顾忌自己的身份,只当他们是三个寻常男子争夺爱人即可。
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哪怕现在再看不顺眼沈晏亭,帝宸也没心思拿身份压人。
抱着怀里的岁妤轻声哄道:“确实是我脸皮厚,要来痴缠着杳杳,求杳杳怜惜。”
岁妤还未来得及后背发麻,便听到沈晏亭被恶寒到了的声音,“你说话就好好说,怎么还学我?你会撒娇吗?”
“我学东西,向来很快。”帝宸语调平和,似是包容一切沈晏亭的无理取闹。
沈晏亭冷嗤一声,理都不理他,“你当真是......”
有些疯。
六岁自己被选为做他伴读开始,一直到现在,沈晏亭却才觉得这是第一次自己如此看清帝宸是只疯狗的事实。
不仅什么都肯学,什么有利于目的达成学什么,还能忍,忍到最后给别人致命一击。
只是现在......这只疯狗似乎......被套上了枷锁。
所有的勾栏手段都用在了岁妤身上,偏偏自己还来得晚些,抢又抢不过。
岁妤被帝宸搂抱着躺在床榻上,沈晏亭于床榻边站着,这幅场景,怎么看怎么觉着奇怪。
“放我下去洗漱。”推了推帝宸的肩,岁妤小声说道。
帝宸抿唇,终究还是听话,打横抱起岁妤便要走向浴房。
被沈晏亭拦住,“这不是你的皇宫,若是叫其他林府的人知晓杳杳内室进了个陌生男子,你叫她如何做人?”
“低调些吧,不通人情的圣上。”沈晏亭白了他一眼。
转头便对岁妤柔声道:“我去找人给你打热水来。”
这下轮到帝宸冷嗤一声,“这话要你来说?”
“现在在外候着的,都是我从皇宫带来的侍从,不需要你提醒,我也不会主动让杳杳名声有损。”
即便是要有损,也应当是只有他一人在时,且岁妤已经愿意做他的皇后,才会如此。
沈晏亭挑眉,倒没多说什么。
岁妤径自推开人,“我自己走,不要你抱我。”
却在踩地那一瞬间,脚步虚软地便要往下坠。
帝宸一把将她捞回来,沈晏亭也吓得够呛,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便想到了什么。
脸色阴沉如水,帝宸眉眼间低压倏尔倾泻出来,“昨夜林述溦便要得那么勤?”
明知道岁妤身子有些不大舒服,还要这么缠着哄着将她要到脚沾不得地。
沈晏亭心里难受,但已经习惯了,听闻帝宸那话时烦躁抬头,“你这话怎么这么难听?要诘问对着林述溦去,问杳杳做什么?”
说着便将岁妤抢抱过来,大步往浴房走去。
洗漱用的水还是温热,也不知是何时换好的。
水流泼洒在脸上时,岁妤有些挑逗地转头看向木着一张脸伺候她的沈晏亭,眼眸里是毫无掩藏的狡黠,“吃醋了?”
声音很低,几乎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到,沈晏亭看着岁妤恍若刚出水的山间精怪一样,美到妖异的模样,喉间干涩。
吞咽声在浴房清晰可闻,沈晏亭眸色转深。
桎梏住岁妤的腰肢便将人抱起,哪管水珠有没有擦干、会不会滴湿他的衣衫,俯身便封住她的唇瓣。
岁妤额发浸湿着被他吻住,满是笑意的眸光在帝宸走进来那瞬便转变成破碎的委屈,半点都不带滞涩的。
帝宸甫一走进来便看到沈晏亭那贪吃的样子,胸膛起伏不定,走近。
等到岁妤换气间隙,便直接将人夺过搂在自己怀里,帕子一点点擦干净方才的水痕,而后俯身。
看向沈晏亭的眼眸黑沉如墨,满是沉凝的怒火。
沈晏亭一顿,到底是比他多了许多顾及,方才被岁妤勾着动'情的冲动也逐渐平息下来。
没再有什么抢人的举动,靠在墙边,冷冷看着这一幕。
岁妤被吻得身子发软,眼角沁出泪来,被含吮得极为舒服、愈发沉沦之际,却骤然瞳孔一缩,软在帝宸手中。
屏风旁,不知何时已伫立着一道高大身影,孤寂僵直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