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保证。”
刘虎这伤,放在现代的话,其实算不上什么疑难杂症,做个手术就能解决大半,手术之后,好好复健,半年之内康复是不成问题的。
但关键是,现在他们这里,什么都没有。
做不了手术。
只能用传统手法来治疗。
也没有药。
还没有银子去买药。
慕悦想了想:“我有七八成的把握,但可能需要的时间会比较长一些。”
“但……也有偏激一些的法子。”慕悦看向刘虎:“比如,让我重新将你这里给弄骨折,让它从陈旧伤,变成新伤,然后再立刻正骨接骨,用药。”
“但这样一来,风险也会大些。”
刘虎抿了抿唇,心里却在想着,她说的……和之前他找来的大夫说的,倒是相似。
如此看来,慕悦说自己会些医术,并不是在糊弄他。
慕悦不知道刘虎在想什么,只径直道:“你也不用现在决定,现在你想弄,我也没法子,没钱买药咧。我先帮你按一按,尝试尝试能不能通过正骨的手法,把骨折的地方处理处理。”
“就是……可能会有点疼。”
“毕竟你这伤已经有一年多了,越陈旧的伤,动起来越疼。”
刘虎应了一声:“你按吧,我不怕疼。”
慕悦听他这么说,便又仔细摸了摸刘虎的脊柱情况,心里大概有了数,而后就直接开始按了起来。
虽然慕悦早早给打了招呼,说肯定会有些疼,但她真正按起来,还是让刘虎控制不住地闷哼出声。
倒也不只是因为疼,还因为意外。
他万万没想到,慕悦的手劲儿,还挺大。
“你没事吧?能忍得住不?是不是很疼?”慕悦听见刘虎的声音,就连忙停了下来。
刘虎摇了摇头:“没事,来吧,我承受得住。”
窗外却突然传来齐晓云的声音:“不要脸的。”
慕悦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一脸迷茫:“她在骂谁?”
“可能是我们吧。”刘虎垂着眼,神情淡漠。
他们?
慕悦皱眉,他们怎么就不要脸了?
但她仔细想了想刚才他们发出的动静,又沉默了。
齐晓云误会了?
可刚才,不是刘虎在叫吗?
如果做那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是她发出声音吗?
齐晓云这脑子不太好使吧?
慕悦没有理会她,继续给刘虎按着。
按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慕悦才从炕上站了起来:“可以了,你感觉如何?”
刘虎感受了一下:“后腰隐隐有些发热的感觉,从后腰,一直蔓延到了腿根。”
慕悦颔首:“可以,这是好事。”
“你之前腰部往下几乎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虽然只是一点点发热的感觉,但既然能够感受到,就说明,知觉是存在的。”
“以后我每天晚上都给你按一按,慢慢感受就会越来越明显的。”
“好。”刘虎垂下眼:“谢谢。”
慕悦眉眼弯弯:“你我夫妻,说这些做什么?客气了啊。”
但眼睛却眼巴巴地看着刘虎的腰。
刚刚她一直在按后面,后面已经摸过了,前面是不是也应该……
她心里想着,面上却是一本正经:“你下半身失去知觉一年多,但我瞧着,你上半身却似乎还有肌肉啊,平时你做什么重活吗?”
刘虎摇头:“没有,可能是因为吃得少吧。”
这倒也是。
慕悦有点被说服了,她来这么多天,也的确没看见刘虎有做什么能够锻炼到上身的事情啊。
也许,这就是他单纯因为吃不饱而饿出来的腹肌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刘虎还真是天赋异禀啊。
慕悦拐弯又抹角,刘虎也就当做没听懂,兵来将挡的。
一直到上炕,慕悦也没能成功达成目的,没能摸到心心念念的地方。
按摩也是个格外费体力的活计,慕悦一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只是哪怕睡着了,嘴里也还在嘟嘟囔囔念叨着。
刘虎放轻了呼吸,仔细听着慕悦那边的动静,却就听见慕悦道:“腹肌,让我摸摸。”
“我还没摸过呢。”
“不能睡还不能摸吗?”
刘虎:“……”
他沉默了许久,望着黑漆漆的屋子里,终究还是伸出了手,将慕悦拉了过来。
随后,掀起里衣,拉起慕悦的手,放在了肚子上。
慕悦皱了皱眉,又开始嘟嘟嚷嚷,手开始挣扎。
“什么东西,这么硬?”
“……”
刘虎松开了手,任由她将手缩了回去。
却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着:“朝着闹着要摸的也是她,摸到了嫌硬的也是她。”
女人。
啧。
慕悦压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第二天要去镇上卖竹笋,她起了个早,先叫上了李婶儿和周叔一起去薅野葱。
这次,她野葱薅得多些了。
薅完了野葱,三人才有一起结伴去了镇上。
还是在老位置,还是熟悉的配置,慕悦刚将火炉支起来,就有人来了。
“终于等到你了,那天的竹笋我拿回去按照你说的炒了吃了,你还真别说,还真挺好吃。”
“和其他笋子的味道,又不太一样。”
“而且真的不麻口,也没有拉肚子肚子疼呢。”
慕悦眉眼弯弯:“喜欢就好喜欢就好,今天还买点吗?”
“来点。”
见慕悦将盖着桶的布打了开,那回头客立马扬了扬眉:“还有切得这么大块的啊?这么大块的,怎么吃啊?很难入味儿吧?”
慕悦脸上笑容神秘:“那可不一定,这么大块,烧肉啊烧排骨啊,可是一绝。”
“如果没有肉或者是排骨,就直接这么烧,也老好吃了。”
“我今儿个啊,就不给你们炒竹笋了,我给你们烧一个。”
烧菜讲究的就是浓油赤酱,烧出来才香。
慕悦还专门带了上次她卖了竹笋买的肉回去熬出来的猪油,猪油下锅熬化了,而后下竹笋翻炒片刻,随后倒下酱油,放点盐,放一点点糖,掺水,等水烧开,便将打好结的野葱放到锅里。
锅里面的汤汁很快沸腾起来,香气扑鼻而来。
“这道菜其实应该先用糖,炒个糖色。但糖实在是太贵了,我舍不得买太多,就只用了一点点。”
“我做的是最简单的版本,但味道绝对不会差。”
红烧这东西,讲究的就是一个用料的比例。
相比清炒而言,虽然更麻烦一些,用的时间也更多一些,但也有绝对的优势。
香。
很快,香气就弥漫了开来,随着清晨的风,在西市上空飘散着。
已经有不少人循香而来:“这是在干嘛啊?在做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