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清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好。”
孔国华惊愕的看着赵婉清：“你说什么？”
他该不会是听错了吧？
那么喜欢自己的赵婉清，怎么会同意和他离婚？
赵婉清在烫红的手背上，用力掐下去，让自己清醒。
记住这种疼痛，别后悔。
赵婉清声音粒粒颗颗清楚：“我同意离婚。”
孔国华怔在原地。
赵孔两家都知道他孔国华不喜欢赵婉清。
双方家长这两年也一直在劝赵婉清离婚。
她都不肯离。
哪怕自己做的再过分，赵婉清也只是等他回来，而不是同意离婚。
不然，早在他们结婚后的几天，他们就离婚了。
用了那么多方法，都不同意离婚的赵婉清，突然就同意离了。
孔国华的心有一刹那恐惧。
没人比他清楚赵婉清有多喜欢他。
喜欢到没了自己的尊严。
就差跪在地上求自己疼爱她。
就差脱光衣服勾引自己。
可是现在，她居然同意离婚？
孔国华心中气的很不顺。
啪的一声响起，厨房亮起昏黄的灯光。
小灯泡闪了两下，随后恢复正常。
孔国华看着把电灯拉亮的赵婉清，目光落在她脏乱的衣服上，先前想不通的问题，此时都想通了。
他勃然大怒：“赵婉清，你是不是去外面找野男人了？”
赵婉清眼睛红了，气的全身哆嗦：“孔国华，注意你的用词。”
孔国华见到这样的赵婉清，心头痛快。
对，这才是面对他时的赵婉清。
她的清冷清高都是对别人，从来不是对他孔国华。
孔国华心中痛快，语气恶毒：“我知道了，你认识那两个乡下土妞后，就跟着她们干不要脸的事。”
“赵婉清，你可是高材生，可是出国留过学的高级知识分子。”
“你怎么能和那种大字不识的乡巴佬在一起玩？”
“还被她们带的这样不三不四。”
“看看你的衣服，不是去滚树林偷人，你还能是去干什么？”
赵婉清气的茶杯都拿不稳：“孔国华，不许你这样说她们。”
“我怎么不能说？”孔国华得意的冷笑连连，“一个乡巴佬，一个神经病，你呢？”
“假清高！”
孔国华看到气的要哭的赵婉清，心中痛快极了。
他就要把赵婉清的骄傲撕碎，就要把她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看着她痛哭，看着她悲伤，看着她无助。
他才能证明自己一直都是高高在上。
赵婉清再尊贵，在他面前也是一坨狗屎。
他说不，那就是不。
他说是，那就是是。
赵婉清的反应，让孔国华痛快的同时，也知道要怎么去贬低她的朋友们。
“那个叫什么易的，又丑又矮又土，还故意端着一张脸，其实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弱智……”
“啪！”
赵婉清抬手甩了孔国华一巴掌，声音都破了音：“不许你这样说舟舟！”
从小到大，连柔儿都舍不得打他的脸，现在居然被赵婉清给打了。
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的？
孔国华偏头，恶狠狠的盯着赵婉清：“你敢打我？”
“是你先说我的朋友。”赵婉清眼神坚定，声音有点暗哑，“我才动手。”
孔国华咬牙切齿，抬手把灶台上的暖水瓶拿起，狠狠砸在地上。
暖水瓶砰的炸了。
赵婉清眼都没眨一下。
暖水瓶的爆炸声，怎么能和加特林声音相比。
她今天可是打了一下午的加特林。
现在耳朵对于这种砰砰声，她已经习惯了。
就是可惜，加特林都被万副团给收走。
不能私藏，怪可惜的。
砸了暖水瓶后，见赵婉清依然高昂头，鄙视自己，孔国华心头大怒。
不敢对赵婉清动手，孔国华抬手把灶台上的东西全都打翻在地。
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
赵婉清站在灶台最角落，看着孔国华把她一手置办起来的小家给砸了个稀巴烂。
孔国华发泄后，心情舒畅：“明天就去离婚。”
赵婉清看着如恶魔一般的孔国华，对他所有的滤镜都碎掉。
她本想立即同意，却在话即将要说出口的那一刻，突然摇头：“不。”
如她所想那般，孔国华当即冲她怒道：“你有拒绝的权利吗？”
“你想让全部队的人都来看你的笑话。”
赵婉清定定的看着咆哮的孔国华。
看吧，刚才她在想着，如果她直接答应离婚，孔国华一定又不想离。
现在她说不离，孔国华又逼她离。
呵，男人。
得到的不珍惜，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这一刻，赵婉清觉得自己卑鄙极了：“我们再好好谈谈。”
“那你先给我五百块。”孔国华心头得意，朝她伸手。
赵婉清拒绝：“没有。”
“那明天就去离婚。”孔国华怒不可遏。
赵婉清看着暴跳如雷，翻脸比翻书还快，没有原则的孔国华：“你再好想想想。”
幸好舟舟把她扔进海里清醒了。
不然，她还一直觉得这样的孔国华是她一生的追求。
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耗上自己的一辈子，真是蠢到家。
孔国华盯着赵婉清足足看了三十秒。
才丢下一句话：“今晚准备好证件，明天和我去办离婚证。”
说完也不给赵婉清的答复，抬腿走出这个让他不喜的家。
赵婉清站在厨房窗户口，看到孔国华走出院子，走向远方。
好久好久，赵婉清才坐到唯一一张没倒的凳子上。
捧着微凉的茶杯，慢慢喝了一口。
水有点凉，但好在还能喝。
温水滑过喉咙，到达胃里。
不凉，却也不热。
赵婉清环看被砸烂的厨房，突的笑了。
幸好是在厨房，砸的都是锅碗瓢盆。
这若是在卧室，砸烂的可都是她的收藏。
这一笑，把赵婉清的所有执着都给笑没了。
她没有收拾地上的破烂，而是把灶火点燃。
给自己下了碗挂面，烧水洗脸，回到床上。
然后做了一晚上拿着加特林突突突扫射的梦。
只是不知道扫的是谁。
可没关系，反正她突突开心了。
她拿起手表一看，早上七点半。
起床的赵婉清，却在穿鞋时犹豫良久。
最后下床把杯子拿来，放在床头柜上。
再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本书翻看。
快八点时，院里传来声响。
赵婉清唇紧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