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重山不想说别人家的私事，可这件事已经升级到了要死人的地步：“方秀柔活不了。”
林素芬点头：“必死啊。”
在孔国华和方秀柔中间选一个，自然是选方秀柔死亡。
可孔国华对方秀柔已经是入魔状态。
方秀柔若是被孔家人杀死在部队，孔国华一定会大闹。
所以只能先把孔国华带走。
再把方秀柔也赶出部落，最后再在半路上杀死她。
死法千千万，意外最保险。
万重山想的头疼，他捏了捏眉间：“这事成功，孔家就是中心委员。”
败了，孔家可能会被下放到劳改场。
毕竟盯着中心委员这个位置的，不只是孔家一个。
林素芬面露嘲讽：“既要又要，哪有那么容易。”
“好在我家清清已经和他离婚了，不然得被拖死，还被他们孔家当成架脚梯。”
万重山沉默。
是的，赵婉清没和孔团长离婚。
孔团长平安顺遂。
因为孔家能借孔国华媳妇赵婉清娘家的势力一起抵抗那一方，而后成为中心委员。
但现在赵婉清和孔国华离婚了，赵家不会出手帮忙。
孔家的对手就会肆无忌惮的开始反击。
孔家慌了乱了，也就到了要牺牲孔国华和方秀柔的时候。
万重山懂，但他插手不得。
他没那个能力。
万重山和林素芬简单过后几句话，来到易轻舟身边。
他挠挠耳朵，又抓抓头发，搓搓手。
易轻舟看着他像跳蚤一样动来动去，一脸好奇：“你想说什么？”
还没组织好语言，又觉得愧对易轻舟的万重山：“媳妇，我想着……这不是厨房烧了，师长又不在家……”
“我就想着，我今晚在这里替师长家守一夜，行吧？”
易轻舟眉头紧锁，静静的看着他。
万重山被看的很心虚：“如果你想留下来……”
“嗯，可以。”易轻舟应声。
七月半，赵家失了一场火。
清清一定会在这里陪她婶子，免得她害怕。
易轻舟怕她害怕，所以想要让条条留在这里陪赵婉清。
没想到万先生想到了这一点，那就一起留下来吧。
也省得她再找借口。
万重山见媳妇答应的这么爽快，又感动又自责。
想再说两句来表达一下自己对媳妇的宠爱，又觉得在别人家里，夫妻不该有那样亲密的动作。
就只笑笑，没做拥抱。
易轻舟翘着椅子腿看向天空。
火烧云照亮整片天空。
落在海水里，被投射到天空上，分外美丽。
霞光中，裴丽娜和杜小草捧着饭盒，笑容满面，快步跑来。
在她俩身后，赵婉清和程班肩并肩朝这边走来。
两人相视一笑中都染上一层浪漫霞光。
易轻舟看着这一幕，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她想了想才出声问万重山：“你看清清和程班。”
万重山早已经看到了那一幕。
听到媳妇的问声，他疑惑的嗯了一声：“他们很般配是吧？”
易轻舟恍然大悟，她刚才就在想着怎么有点不对劲。
经万先生这样说，她才反应过来。
是的，清清和程班就是他俩走在一起像夫妻，感觉很般配。
易轻舟再细细观察，发现赵婉清大大方方。
倒是程班，扭扭捏捏。
不敢和赵婉清对视。
当赵婉清不看他时，他又偷偷的偏头注视对方。
明白后的易轻舟笑了：“是挺配的。程班知道吗？”
“知道。”万重山轻叹一声，“他自卑，不会开口。”
易轻舟想到万重山说的程班，十九岁被女知青设计结婚生了孩子。
又被前妻闹腾的家宅不宁，最后拿到回城名单，带走了孩子。
对于程班来说，他这种蠢蛋，就不配有优秀的姑娘。
易轻舟没出声。
她不是当事人，她不能替清清发表任何感言。
如果程班做的明显，依着赵婉清细腻的性子，她会发现。
就让她自己去发现吧。
裴丽娜像条欢快的小狗跑来：“舟舟，我把饭打来了，今天食堂里有辣椒炒鸡蛋。”
辣椒炒鸡蛋也是一道荤菜。
平常都是干爆辣椒。
万重山把桌子搬出来。
裴丽娜把饭盒放上去，一一打开：“辣椒炒鸡蛋，干煸豆角，水煮大白菜，猪油炒青菜，素炒胡萝卜，红烧鱼块，爆炒花甲，洋葱炒八爪鱼。”
“八个菜，咱们这些人吃，够了吧。”
她指了指身旁的杜小草，以及万重山和到来的程班。
程班举起手中饭盒：“我不……”
“行。”万重山打断他的话，抢过他的饭盒，放在桌子上，“一起。”
程班偷偷看了一眼赵婉清，见对方没反对，他笑着坐下：“行。”
他靠着万重山坐下，冲他打眉眼官司：你怎么回事？
万重山：让你坐就坐，哪来那么多话。
程班瞪他：你一个大男人你还怕跟四位女士吃饭？
万重山呵笑一声：你有种就坐好。
程班是有种，可是吧，旁边位置就是赵婉清，他就没种了。
还是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
在重山家里吃饭，外人看不到。
现在在这个小院子里吃饭，人来人往的看的很清楚。
他真的生怕自己等下会出丑，惹的赵同志不开心。
万重山：出息，坐好，别乱动。
程班端正的坐着，心情激动，又不想换位置，只能瞪万重山给自己找勇气。
万重山假装看不到他求救的眼神。
林素芬坐在上首，眉开眼笑的看着众人：“吃饭，吃饭。”
哟，好久没和这么多年轻孩子吃饭。
她这个老太婆有口福啰。
有裴丽娜和杜小草在，两人就能凑成一个草台班子。
说笑的让众人合不拢嘴。
林素芬是真心被这俩孩子逗的哈哈笑。
赵婉清看到婶娘笑的开心，她也笑的开心。
程班被赵婉清的笑容给美到。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只能尽量开怀大笑。
万重山为了配合程班，也时不时的笑两声。
易轻舟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觉得每一个人的笑容里都带着深意。
正吃的热闹，易轻舟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走近。
坐在她身旁的万重山，也看到了对方。
看着他往这走来，他微微蹙眉。
所有人都发现了不对劲，齐齐都朝院门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