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少言挣扎开林天淮的手，义正言辞的拒绝。
“不行！”
林天淮似乎也不介意，只是略微有些可惜的开口。
“那我只能自己脱了。”
他穿着天启战队的战服，脱掉外面的外套后便只有里面的一件短袖了。
在宋少言惊讶的目光下，他很快只穿了一件短裤。
银色长发披散而下，散漫的垂在他肩头。
宋少言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男主有些怪怪的。
林天淮看到了宋少言的动作，低笑一声。
“阿言也会害怕吗？”
不等宋少言回答，他又自顾自的说道：
“也对，恐惧是生物的本能。”
就算不是人类，恐惧也是刻印在生物体内的本能。
如同老鼠怕猫，哪怕无法理解，恐惧依然刻在老鼠的基因里。
所以他的阿言有恐惧也是正常的。
宋少言嘴角抽了抽，总觉得现在的男主有些神经质。
都已经不能说是神经病了，是神经质了。
他整个人表现出来的状态很是奇怪，脸色苍白，唇色艳丽，眸中闪动的光芒像是那种反派入魔前的征兆。
难道男主还是受到了影响？
宋少言警惕的看着他。
“你不是说主办方准备了十套方案。”
“为什么现在电还没来？”
林天淮并未回答宋少言的问题，只是拉着他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腹肌处。
“阿言喜欢吗？”
宋少言：……
不喜欢，嫉妒！
林天淮观察着宋少言的表情，眼里失望更浓。
“阿言果然不懂什么是喜欢。”
是啊，卡牌怎么会懂得人类的喜欢呢？
卡牌怎么会懂爱呢？
他那汹涌澎湃的爱意给予了一个不懂爱的卡牌。
如此，便注定得不到回应。
如同荒漠中求雨的旅人，无论多么虔诚，无论多么绝望，都无法等到一场奇迹。
所以，他该死于荒漠之中。
林天淮喉结一滚，声音沙哑。
“阿言，这里空间是密闭的。”
“这里的氧气只够一个人生活两个小时。”
“杀了我，你便能等到世界恢复正常。”
宋少言：……
这便是断电的可怕之处吗？
就连男主也不能幸免。
虽然男主不像其他人那样对卡牌的态度恶劣，但他现在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宋少言拿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一边给林天淮穿衣服一边说道：“我不会杀你。”
林天淮眼里升起一抹光来。
“舍不得吗？”
宋少言没好气的开口，“你说呢？”
林天淮蓦地一怔，眼里的光迅速衰败了下去。
是啊，卡牌不能弑主。
这是“规则”，是约束卡牌的规则。
是他多想了。
他怎么会觉得阿言是舍不得他呢？
卡牌，又怎么会懂人类的爱呢？
宋少言给林天淮穿好了衣服，又开始给他穿裤子。
“抬腿。”
林天淮如同提线木偶般抬起了腿。
宋少言将裤子套上，拍了拍他的腰。
“抬屁股。”
林天淮回过神来，耳根一红。
“阿言……”
宋少言才不管他，轻哼一声。
“你现在脑子不正常，我不跟你计较。”
他说着，还拍了拍他的大腿，视线扫了某处一眼。
“你也控制一点。”
林天淮抿了抿唇，“抱歉。”
宋少言掏出一颗糖来，递给林天淮。
“吃糖。”
林天淮看着那颗糖，抬手拿了起来。
他也不吃，只是将它放在掌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少言闲得无聊，在自己的衣兜里掏啊掏，掏着掏着就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他轻咦一声，将那东西拿了出来。
“审判石？”
他惊讶开口，“你什么时候跑到我衣兜里的？”
林天淮因这一声抬起眸来，盯着那颗黑色的【审判石】，指尖微动。
【审判石】像是受到了什么指令，突然飞到了半空中。
一道光落在宋少言身上，一行字出现在半空中。
【林黛玉救的石头是孙悟空吗？】
宋少言：……
他想起自己给【审判石】讲的那些邪门cp，试探性开口：“是？”
【审判石】：回答正确，审判成功。
【审判石】一旦审判成功便会进入十分钟的静默期，于是它就飘在半空中，一动不动了。
这边宋少言轻咳一声，“我经常给它讲故事，哈哈！”
“它可能当真了。”
林天淮低低应了一声“嗯”。
密闭空间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只够两个人再坚持半个小时。
宋少言明显感觉到林天淮的呼吸变慢了很多。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们得先出去。”宋少言低声道。
林天淮抬眸，眸中一片暗色。
“杀了我，阿言便能出去。”
宋少言只当林天淮脑子不清楚，什么杀不杀的，他可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可能杀你，你别想了。”
林天淮双唇紧抿，明明知道阿言不杀他是因为卡牌不能弑主，可他仍然无法控制住那在身体里，在他的灵魂里搅动着的渴求。
“阿言不杀我，是因为……”
声音蕴着沙哑，压抑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哭腔。
“在乎我吗？”
他所求不多。
只要有一点点在乎就好。
他的阿言，不需要有多爱他，也不需要有多喜欢他。
只需要有，只要有一点点，哪怕是不经意掠过脑海中的在乎就好。
宋少言能感觉到从林天淮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寂寥绝望的气息。
那种好像离开了他就会立马死去的熟悉感让他微微一怔。
宋少言耳尖微红。
“一点点啦。”
真的只是一点点，但这一点点足以让那灰败的眸子中重新出现光。
林天淮眸子一亮，猛地将人抱到怀里。
那深邃的眼眸中翻腾着深不见底的占有欲，在理智被同化吞噬之后，只剩下干干净净的偏执。
“够了。”
足够了。
就算只有一点点，他的爱便有了落处。
他不再是四处飘荡的浮云。
宋少言抿了抿唇瓣，感受到林天淮那几乎满溢的喜悦，嘀咕道：“你现在只是脑子不清醒才会高兴。”
等比赛结束，林天淮脑子正常了就不会这么高兴了。
毕竟还有青龙卡牌等待着他契约，他马上就会被男主抛弃了。
林天淮听到了他的嘀咕，低头亲吻着他那微红的耳尖。
“我很清醒。”
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因为他意识到，爱他，是会被阿言感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