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的心脏陡然间剧烈跳动起来,像是要冲破胸膛,只因那声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清脆又笃定,瞬间打破了教室里的嘈杂。他忍不住苦笑,最近这接二连三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长此以往,真怕心脏哪天就不堪重负出问题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好歹是个狼人,身体素质异于常人,说不定还自带“抗压”属性,免疫心脏疾病。
原本教室里还算喧闹,同学们嬉笑打闹、交头接耳,可白玫瑰特工这一嗓子,指名道姓要找加里,就像按下了静音键,所有人齐刷刷转过头,一道道目光如探照灯般聚焦在他身上。加里只觉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生平第一次,这般毫无准备地沦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了主意。
“哎,你们说,这事儿会不会跟史蒂文有关啊?”前排一个同学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跟邻座咬耳朵,“我可听说了,史蒂文他妈妈气不过,琢磨着要起诉学校呢,就因为学校没开除加里,没准儿这回就是她报的警。”
邻座同学翻了个白眼,小声反驳:“你可拉倒吧,要真是因为这事儿,警察早该上门了,哪还用得着挑上课这会儿来学校抓人?再说了,加里家不是住在查夫利嘛,我猜啊,说不定是那边最近出了什么状况,需要找他取证。”
“取证?你想得也太简单了。”后排又有同学忍不住插话,眉头紧锁,满脸狐疑,“你们也不想想,来的可是白玫瑰的人,又不是普通警察!加里能和那些变种人有啥瓜葛?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声嗡嗡作响。以往加里变身狼人后,感官变得敏锐,早就练就了屏蔽杂音的本事,可此刻,这些议论却一字不落地钻进耳朵里。他心里清楚,或许是心慌意乱乱了分寸,又或许是潜意识里太在乎同学们的看法,总归,这些七嘴八舌的猜测搅得他心烦意乱,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完了完了,铁定是他们发现我认识比利了。”加里脸色煞白,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身子微微颤抖,“这下可好,把我跟这档子事儿牢牢挂上钩了。就算没发现,我也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个谎啊!”正慌乱间,后背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温热的触感透过衣物传来,让他稍稍镇定了些。
“兄弟,别怕,没事儿的。”汤姆猫着腰,凑近他耳边轻声安慰,语速又快又稳,“你就放一百个心,冷静点儿。你想啊,要是他们手里真有实打实的证据,能名正言顺抓你,何苦还费这劲儿去找杨校长要许可?听我的,你有权保持沉默,虽说这么做,他们大概率会深挖你的事儿,但千万记住,什么都别透露,尤其是你身份的事儿。你别忘了,家里还有艾米等着你照顾,医院里你妈也指望着你呢。”
加里心头一暖,扭过头看向汤姆,只见好友脸上挂着一抹温和又坚定的笑容,像是冬日暖阳,驱散了些许心头的阴霾。他有些诧异,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跟汤姆提过妈妈住院的事儿了,没想到关键时刻,汤姆不仅记着,还这么为他着想。汤姆这寥寥数语,仿佛给加里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朝两名特工走去。那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一左一右,带着加里往另一间屋子走去,一场避无可避的调查,拉开了帷幕。
“加里啊加里,你到底惹上什么麻烦了?”汤姆望着加里离去的背影,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满心疑惑,“难道是上次跟比利打架的事儿露馅了?虽说白玫瑰的人那天确实来了现场,可他们没理由知道你也在场啊……
“还是说,打斗现场不小心留下了你的血迹?可你向来安分守己,档案干干净净的,没犯过什么事儿,不至于因为一点血就被牵连进去吧……至少,你跟我说的那些事儿里,没犯过罪啊。难不成,是那个把你变成狼人的神秘箱子惹的祸?”
与此同时,伊努这边也是心急如焚。身为“咆哮者”的老大,加里要是出了岔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整个团队都得跟着遭殃。伊努在教室里坐立不安,望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咬着嘴唇,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通知那个关键时刻或许能扭转乾坤的人。
【两名白玫瑰特工进了我们班,点名要找加里,我觉得这事得跟你说一声。】
凯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教室里,满心抗拒地上贝德福德夫人的课。讲台上,老师还在整理教案,教室里弥漫着一股慵懒的气息。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凯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他匆匆瞥了一眼屏幕,脸色骤变,“嗖”地一下站起身来。虽说还没正式上课,他还是佯装着急地喊了一嗓子:“老师,我肚子不舒服,得去趟洗手间。”也不等老师回应,便大步流星朝门外走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凯一边快步走在走廊上,一边低声咒骂,“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该死,难不成我昨天的猜想成真了?加里真的是变种人,或者还有别的什么隐秘身份?要是这样,白玫瑰的人只是单纯怀疑他,还是已经顺藤摸瓜,把他和‘失败者’帮派扯到一块儿了?不管是哪种情况,这下麻烦可大了去了,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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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迪和弗兰克一左一右,押送着加里缓缓走在走廊上。两人敏锐地察觉到,身旁的少年异常安静,低垂着脑袋,脚步拖沓,跟上次见面时那侃侃而谈的模样截然不同。以往抓人时,嫌犯大多是这副沉默寡言、战战兢兢的德行,他们本以为加里会不一样,毕竟初见时,这小子能说会道的。
“别这么紧张,放轻松点儿。”弗兰克率先打破僵局,声音低沉却不失温和,试图缓解这压抑的气氛,“你可别误会,我们不是来抓你的,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了解下情况。咱们之前在布伦廷一家住的公寓楼见过面,想必你还记得,这次就接着上次的事儿,好好聊聊。”
“好……好的,行。”加里机械地应了一声,声音却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差点破音,两只手不安地在衣角上揉搓着,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在隐瞒什么。萨迪和弗兰克对视一眼,心里暗自纳闷,却怎么也想不到,这看似普通的高中生,背后藏着的事儿,远比他们此刻怀疑的要复杂得多、沉重得多。
三人一路前行,路过其他教室的窗户时,原本安静上课的同学们瞬间炸开了锅。大家纷纷伸长脖子,好奇地张望,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快看快看,那个高中生怎么被两个大人押送着?”有人指指点点,满脸疑惑;有人则满脸兴奋,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布雷克不经意间抬眼,也瞧见了加里。
“那俩人……”布雷克的视线落在两名特工身上,瞳孔骤然一缩,心里“咯噔”一下,“白玫瑰的人怎么盯上他了?难不成……发现他是变种人了?”他下意识地攥紧手中的铅笔,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我得……我得做点什么。不,不行,这种事儿太危险了,我不该掺和进去。”
教室里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大家都兴致勃勃地望着窗外,猜测着加里的事儿。布雷克听在耳里,只觉心烦意乱,手中的铅笔“啪”的一声,断成两截。
“不行!我必须得知道真相。”布雷克咬了咬牙,眼底闪过一丝决然,“为了变种人猎手,我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管!”
趁着众人分心,布雷克猫着腰,悄无声息地溜出教室,紧紧跟在三人后面。他脚步极轻,生怕弄出一丝声响,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背影。最终,他瞧见他们进了教师休息室,估摸着这会儿里面没人。布雷克屏气凝神,沿着走廊快步走进旁边的打印室,蹑手蹑脚地把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清里面的谈话内容。可休息室的门厚实得很,声音闷声闷气的,听不真切。
“待在这儿,迟早会被发现。”布雷克心里暗暗着急,目光在屋里快速扫了一圈。这时,他的视线落在窗户上,快步走过去,一把推开窗户。探头往外一看,只见有个狭窄的窗台延伸出去,巧的是,正好连着教师休息室的窗户。布雷克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冒险的办法。
他又仰头看向天花板,心里琢磨着能不能从上面找条路过去……不管怎样,今天他势必要搞清楚那屋里到底在谈什么!
“应该没事的,只要是为了……变种人猎手。”布雷克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暗暗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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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休息室内,摆放着几张宽大的办公桌,桌上的电脑屏幕黑着,旁边散落着一些作业纸,屋里空无一人。这会儿正是第一节上课时间,老师们都在各自的教室里授课,晚些上课的老师还没到。
屋子右边的桌子被特意清理出来,摆了三把椅子,两把在一边,一把在另一边,显然是为接下来的谈话准备的。
“加里,请坐。”萨迪率先开口,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试图让少年放松些,“很高兴你这么配合我们的工作。”加里默默坐下,双手垂在身侧,紧紧攥成拳头,努力控制着不让它们颤抖,可微微抖动的指尖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你把手放到桌上,好吗?”弗兰克的声音不容置疑,“看不见你的手,总归让人心里没底。虽说你看起来不像那种藏着掖着的人,但我们办案多年,碰上过不少心怀鬼胎的,不得不防。”
加里咽了口唾沫,缓缓把手放到桌上,掌心满是汗水,湿漉漉的。此刻,他脑子里一片混沌,只剩下一个念头:听他们的话,乖乖配合,搞清楚状况。他满心祈祷着,希望事情没自己想象的那么严重,待会儿回答问题的时候,尽量做到滴水不漏,千万别露出破绽,引起怀疑。
“好了,跟你说一声。”萨迪指了指桌上的设备,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咱们这次谈话,这会儿正被学校摄像头全程录着,我们也会用这个录音机再备份一份。开始之前,你有权知道自己拥有以下权利。”
调查正式开始,加里望着眼前的特工和录音设备,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叫苦。他心里清楚,这回自己是真的有麻烦了,能不能顺利脱身,他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