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山笑着拱手道:“魏王是皇亲贵胄,又礼贤下士,下官自然希望王爷您能奉为圭臬,否则有可能会大难临头啊!”
安远山说罢,刘诩哈哈大笑起来,接着站起身拱手施礼道:“安伯所言,小王定当铭记于心。他日小王若能得父皇垂青,定当不忘平远伯指点之恩。相信小王,只要有我在一日,定当保平远伯和陆先生……”
刘诩话说到一半,看看堂内还有陆仁襄和殷季在,于是生生的又把话咽了下去,“二位的心意小王已经明白了,今日就此别过,改日再来府上拜会。”
陆佐等人也赶紧站起身恭送,安远山上前想挽留魏王留下用完午膳再走。
“谢过安伯,自从上任以来,事情实在太多。只因今年科考的主考圣上安排的太晚,眼下也已经快要开考,吏部和礼部的官员最近已经忙得不可开交。而且今年的应试的举子较往年都多,所以工部也着人来扩建贡院,小王直接去那边吃饭,还得负责监工呢!”刘诩也是因为探明了他二人的想法,才会如此放心的离开。
安远山也不便再挽留,刘诩临出门的时候,才想起陆佐的事情来,于是问:“陆先生既然要搬离太子赏赐的宅院,那你接下来要住哪里?”
陆佐微微一笑,“草民直接回我原本住的‘高升客栈’就好了。”
刘诩思索了一下这个地方,接着道:“那行,完了我让下人给你送些衣物,等此次科考忙完,本王再给你寻个大点的住处。还有,你可是今年科考的热门哦!千万把握好。”
陆佐拱手施礼,远远地魏王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的假山后。安远山才突然问:“陆先生,您觉得魏王如何?”
陆佐看着魏王刘诩消失的地方,面无表情的摇摇头,“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安远山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好像在什么时候见到过这种表情,看着他,忽然觉得此人如此的亲近,心想着要是能将女儿嫁给陆佐,自己其实也挺放心的。
“依老夫看,魏王和宁王、太子相比,太心浮气躁了。”安远山略显忧虑,对于自己和陆佐的选择有一些担忧。
陆佐对此次的科考,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魏王此人表面实诚,内心浮躁,能否胜任主考一职真的很难预料。
陆仁襄和殷季倒是一起奇怪的问陆佐为什么又要搬家。
“你们两个在那么大的院子呆着不怕吗?”陆佐微微一笑,一语双关。
殷季没有听懂陆佐的意思,昂这首,拍着胸脯道:“怕什么,有我殷季在,再厉害的厉鬼也不怕!”
殷季说罢,堂内的人都笑了。
陆佐抚着殷季的头笑着道:“季儿啊!你知道这天下其实还有比鬼神更可怕的东西么?”
殷季一脸疑问,清澈的双眸看着陆佐道:“怎么还有比鬼神更可怕的?我以前睡在破庙的时候,什么也不怕,就怕鬼了!”
“当然有!”陆佐呵呵一笑,“比鬼更可怕的是人的欲念!”
“不懂!”殷季歪着头,一脸不解的模样。
转眼二月到了,还不到半个月常科考试就要开始,魏王刘诩已经忙得不可开交,早上很早就得早朝汇报工作,下朝还得去礼部安排一应事物,直到黄昏回家的时候,还有一些官员和举子会上门拜访。
相比之下宁王府和太子府就显得越加的冷落,平日里常来往的,如今也很少来了,不常往来的,反而见不到人了。这样的情况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宁王刘询倒不是很在意,而次子刘行之却已经按耐不住。
今天是二月初一,已经是黄昏时候,天边红霞万里,街市上依旧热闹着,几个大户人家已经在门口点起了灯笼。
刘行之用过晚饭之后,身边只带着一个家丁,一起偷偷的来到魏王府的大门前,单间魏王府是不是的都有一些达官贵人进进出出,看得刘行之心头忿恨。
身旁跟着的家丁见主子焦急万分的盯着魏王府,于是不明就里的说理句:“小少爷,我们要不进魏王府看看吧?”
刘行之瞟了一眼家丁,伸出右手便劈头盖脸的就打下去,边骂道:“看你个头!”
那家丁『揉』着脑门很无辜的看着刘行之,委屈的说:“小少爷,我们都在这看半天了!”
刘行之伸出左手又往他的脑门拍过去,愤愤的道:“说多少回了叫我大少爷,再不长记『性』就把你卖了!”
家丁被骂得不敢说话了,看着魏王府的门口,忽然发现了一个熟人,赶紧指着魏王府的门前说:“大少爷你看!你看!那个矮矮胖胖的是不是御史大夫杜宗庭,杜大人?”
刘行之顺着下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他,“你小子还知道的不少嘛!”
“杜大人来过咱们府上,小的见过!”家丁谄媚地笑着说道。
刘行之见杜宗庭被王府的几个下人接进去之后,便又愤愤的回宁国府了。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渐渐地还是会些许寒意。
刘行之回府后,径直奔书房去找父王,果然父王和哥哥刘行远都在。
宁王刘询见二儿子风尘仆仆,于是饶有兴趣地问:“行之,干嘛灰头土脸的?怎么啦?”
刘行之咬着后槽牙轻“哼”了一声,并未答话,来到书案前。刘行远原本坐在宁王的对面,见弟弟没好气的跺着脚进来,自己赶紧站起来给弟弟刘行之让座。刘行之也毫不客气,直接就坐下了。
刘行之抡起斗大的拳头,狠狠地击在书案上,然后歪着头气道:“父王,亏你们还这么淡定,我看现在九王叔可春风得意了。”
宁王刘询见这个小儿子这么上心,心里又开心又担心,抚着胡须笑道:“行之啊,你就是太心急。这魏王才得势几天呢,看把你急得。”
刘行之右手食指敲着桌子,凝眉焦急的道:“父王您可不知道,现在魏王府的门槛都快被人踏平了,再这样下去,等常科考试这股风一吹,追随他的人,我看就跟黄沙一样多,被吹得遮天蔽日了。”
“行之啊,办法是想出来的,干着急有什么用!”刘询拿起茶杯徐徐的抿了一口。
刘行远站在一旁,也笑着说:“二弟,我看太子估计比我们还急呢!”
“诶!对!”刘询放下手中的茶杯,指着刘行远跟刘行之说,“你哥这会可不糊涂,为父敢肯定,现在太子估计已经憋了一肚子的坏水,正准备对魏王下手了。”
刘行之摊着双手,无奈的道:“可是现在魏王正得宠,太子也奈何不了吧?连父王您不也是在这里干坐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