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衍见高翰言语中有所不满,于是也有意玩笑他,“怎么?嫌职位低?工部的油水可不比吏部和兵部的少吧?”
“话虽如此说,可小的究竟职位卑微,属下哪里能闻得到这些荤腥呢!况且工部尚书裴元晋大人是个廉洁奉公的老官员了,我们这些下属哪里敢吱声。”
“裴元晋那老家伙最近身体如何?”刘衍也知道裴元晋是老臣,圣上对他更是信任至极,他在位的这几十年来,工部做的工作倒是井然有序,没有半点差错,所以想打他的主意实在很难,故而工部一直以来并没有人敢染指。
高翰苦涩着笑道:“裴大人年近古稀,身体似乎比往日差了许多!前几日来衙署点卯的时候,还差点晕倒了,估计是年纪大了,起早给累的。”
“嗯!看来工部尚书的人选得酌情甄选了!”刘衍轻描淡写的说道。
高翰赶紧跪谢道:“谢太子殿下恩典!”
刘衍虽然目光鄙夷,但嘴角还是掩饰不住的狂喜,“你倒是会投机取巧!”
“下官忠心一片,日月可鉴,太子殿下自然垂怜雨『露』!”高翰媚笑道。
“好吧!”刘衍哈哈一笑,“如今工部侍郎候缺,到时候本宫自然会在陛下面前举荐你的。”
高翰再次伏地谢恩,激动得眼泛泪花。
“起来吧,不必客气。只要你能忠于大汉,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谢殿下!”高翰缓缓站起身,“下官定当为殿下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殿下知遇之恩。”
刘衍呵呵一下,转念又问,“不过我听说你弟弟是蒸不烂煮不熟的铜豆子软硬不吃,可是真的?”
高翰一脸尴尬,不知该如何说起,但又不敢说谎,只得欠身答道:“舍弟确实是这个『毛』病,宁折不弯!”高翰发现自己话头不对,赶紧又圆回来,“此话不假,但是长兄如父,在家中都是下官这个做哥哥的做主。”
“哦!是吗?”刘衍欣然一笑,“那看来你这个哥哥做得倒是很称职嘛!”
高翰微微一笑,“不敢不……”
高翰话音为落,太子府的管家神『色』张皇的走来,边小步快走边叫殿下。
刘衍不耐烦的将手中的树枝往树荫前的花丛中一扔,转身瞥了一眼管家,道:“又怎么了?”
管家赶紧走到太子的跟前,低声絮语了几句,太子瞬间脸『色』一变,大喝道:“什么?怎么可能?刚才邓灼还说人已经死了,这会子为何圣上会召见他?”
高翰见太子如此神情,好奇的问了一句道:“殿下发生什么……”
刘衍不等他说话,冲高翰不耐烦的一扬手,“你先退下吧!”
高翰欠身作揖,尴尬的离去了。
管家此时也急得跺脚道:“殿下啊,千真万确。宫里刚刚来人说陛下派人去召见陆佐了。”
刘衍激动的拉着管家的手,“陛下如何知道陆佐还活着的?”
“来人说是太后向陛下推荐的陆佐。”
刘衍怒道:“那陆佐到底是死是活?”
“奴才也不知,只是听来人言之凿凿,想必很有可能昨夜死的不是陆佐。”
刘衍气得鼓起腮帮子,荀谋一再叮嘱自己一定要杀了陆佐,想到可能又要再次失手,不禁大喝道:“把邓灼给我叫来!”
少倾,管家去了又回,身后跟随着邓灼,二人步履匆匆的来到刘衍面前,邓灼见道太子殿下涨红的脸时,吓得跪倒在地,“属下无能!请殿下恕罪。”
“这么说陆佐真的还活着咯!”刘衍强压怒火,一字一句简直就像是牙缝里蹦出来的。
邓灼一低头,“属下一听说此事的时候,就马上去杏花酒楼打探了,陆佐确实还活着。没想到他如此『奸』险狡……”
“好了,不必再说了!”刘衍打断邓灼的话,“陆佐现在人呢?”
邓灼抬起头,抱拳道:“属下派去的人回报说刚刚被宫里的车架接走了,属下特来禀报殿下的!”
“什么?他们手脚怎么这么快?看来已经有所防范了!”刘衍喃喃道。
“殿下,您看需不需要属下半路截杀,了结了他?”
刘衍愤愤的盯了一眼邓灼,“陆佐现在可是陛下要见的人,他要是死了,被查出来,你全家都得陪葬。”
邓灼讪讪的低头不语。
“此事派人去通知荀谋了吗?”
“还没来得及!”
刘衍焦躁地一挥手,“备马,去卫国公府。”
“什么?”卫国公府的厢房内,荀昱父子惊讶不已。荀谋更是指着跪着地上的邓灼,大骂道:“你是怎么办事儿的,这么点事到底还是出了差错。”
邓灼也是百口莫辩,知道此刻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得低着头任他们责骂。
荀昱久经宦海,到底比较淡定,举起桌边的一盏茶呷了一口,“好啦谋儿,这也不能全怪邓将军。要知道他面对的可是一头比狐狸狡猾百倍的陆佐,昨晚被烧焦的那两具尸体,估计就是陆佐用的金蝉脱壳之计,以达到障人耳目的目的。”
太子也站起来,焦急的问荀谋道:“对啊,荀将军,你觉得陛下这次召见陆佐是为了何事呢?”
荀谋面沉似水,思忖良久也不得要领,“是啊!太后到底跟陛下说了什么呢?陛下听后怎么会这么匆忙的召见陆佐呢?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荀谋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太子心弦紧绷,如果陆佐此人确实有真材实料,如果真的得到圣上的重用,自己又跟他又过节,彼时同朝为官之后,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如若被宁王招揽,那就更是雪上加霜额。
邓灼此时也有意化解一下紧张的气氛,“荀将军,您说会不会只是召见,并没有其他原因呢?”
刘衍似乎也这么安慰着自己,“对啊,会不会是我们想太多了。”
“但愿吧!”荀谋长舒一口气,“可直觉告诉我,并没有那么简单。以我对陆佐的了解,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这次面圣的机会来展现自己的才干。”
荀昱也跟着点点头,“谋儿说的对,陆佐狡猾异常,圣上召见是何等机会,怎能就此放过呢?”
太子紧张得摇着脑袋,陆佐三番五次从自己的手掌心中死里逃生,他对自己的怨念肯定不浅,看来陆佐此次真的是来者不善啊,不禁心有余悸的问荀谋道:“那现在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