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佐拿着『毛』巾边擦拭脚面,边道:“皇上今天可有找你说话!”
“没有啊!”
“什么!没有?”陆佐听罢将手中的『毛』巾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低头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难道是我猜错了?”
高筠疑问地看着大哥,“怎么了?皇上找我干嘛?”
陆佐边穿上鞋子,边思忖着,难道皇上心中的人选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沉默许久之后,在对高筠道:“那皇上今天可还接见了其他大臣没有?”
高筠疑『惑』不解的看着大哥,“今天皇上好像就见了你一个人了!大哥,到底怎么了?皇上见我干嘛?”
“皇上想选一个人挂帅西征,征求我的一件,为兄只说了一句皇上可自选信任的人去,原本我以为他会选择你的,没想到今天并没有找你。”陆佐也颇为不解,站起身抬起头望着月亮思索着。
高筠也恍然明白,“这么说皇上心中是不是另有人选了?”
“未必!”陆佐摇摇头,“因为皇上今天也没有接见其他大臣不是。”
“大哥你说皇上真的会如你所料吗?”
陆佐不置可否的道:“说实话,现在为兄也猜不透了。只能等明天进宫面圣的时候,就知道了。”
“明天?明天依然是休沐之日,皇上会见你吗?”
“如若不然,太子等人肯定会捷足先登的。”
次日,周仲望只身一人来到乾仁宫外求见圣上,恰巧陆佐也尾随而来,二人在石阶下打了个照面。周仲望却怎么也认不得眼前人是谁,反倒是陆佐先上前施礼问候道:“师叔,可还记得在下否?”
周仲望疑『惑』地看着陆佐,半天不敢肯定他是谁,“你是?”
陆佐淡淡的道:“晚辈陆佐!”
“你果真是陆佐?”周仲望吓得倒退了两步,“真的是你?”
“师叔不必惊慌,正是晚辈!”陆佐又一欠身。
“可……可是……”周仲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晌说不上来。
陆佐呵呵一笑,“可是我已经并不是这副模样,对不对?”
周仲望今日是听说陆佐又重新出现,可是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对……对啊,怎么会换了一个人?”
陆佐哂笑道:“这都得拜您的爱徒所赐!”
“什么?谋儿?”周仲望越加不解,“我听说他将你的手筋脚筋挑断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陆佐接着又冷笑两声,“当然是命不该绝,天公救我!”
就在此时,皇帝的贴身内监张岑从石阶上走下来,来到他二人的跟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皇上说了,今日谁也不见,有什么事就等明日早朝再说,二位请回吧!”
周仲望听罢,脸上略显失望。
陆佐接着问了一句:“公公,下官只是翰林待诏,明日等不得,也上不了早朝,所以可否劳驾,再……”
“不用,皇上已经说了,让你明日也来参加朝议!”张岑说罢便欠身离开了。
阶下,此刻就剩下周仲望和陆佐两人相互对视着,周仲望心中万千思绪涌上眉头,没想到自己的徒弟会下如此狠手,虽然自己也不是很待见陆佐,但是也不希望自己的徒弟如此赶尽杀绝。
二人对视了片刻,周仲望突然想起来,陆佐怎么也来面圣了?于是冷冷一笑道:“你今天怎么也这么早就来求见圣上了?”
陆佐不为所动,“老元帅您是为何而来,晚辈既是为何!”
“哦!”周仲望冷笑着,“恕老夫愚钝,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
天也渐渐热将起来,陆佐并不想周仲望周旋太久,于是拱手笑道:“晚辈还有俗事缠身,就先告辞了!”
周仲望一拱手,看着陆佐远去的背影,心底不禁开始踌躇起来,于是也疾步离开。
午后,原本早上清空朗日,不知几时外面已经彤云密布,不消须臾,便电闪雷鸣,继而下起了大雨。
周仲望独自一人在堂屋前,独自看着屋檐下挂起的水帘发呆。正想得入『迷』,雨中却闪出了一个身影,在雨中隐约能感觉是荀谋来了。周仲望复又转身迈进堂屋内,就听背后荀谋叫了几声师父。
荀谋来到廊檐下,将手中的纸伞放在门边,迈步进堂屋时,见师父在正堂上正襟危坐着,手捧热茶不抬头看自己,也不说话,荀谋心底便有些着急起来,和颜悦『色』的盯着师父观察,少倾才壮着胆子问:“师父!师父您怎么了?方才徒儿叫您也不言语一声?”
周仲望依然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茶杯,接连听见荀谋叫了三声“师父”后,周仲望才狠狠的将茶杯往桌上一放,然后瞥了一眼荀谋,“你不必叫我师父!”
荀谋一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师父,徒儿若是哪里做错了,您随便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徒儿究竟是哪里做错了?惹您这么生气!”
周仲望冷冷地道:“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清楚!”
“这……”荀谋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师父您这话哪里说起?”
“我问你……”周仲望手指着荀谋质问着,“现在的陆佐你见过了吗?”
荀谋似乎明白了师父想说什么了,自己被师父这么责骂,瞬间也感觉不好意思,只得低头不语。
周仲望依然颤抖着手指着荀谋问:“回答我,见过了吗?”
“没……没有!”荀谋支支吾吾地道,“不过……不过听手下人说起过他的事!”
周仲望站起身,一时气不过,愤愤地绕着荀谋左右一圈,才又坐下来,怒道:“你看看人家现在被你折磨得,还成人样吗?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荀谋被师父说得面红耳赤,在一旁半天不敢回答。
许久,周仲望气也渐渐的消下来了,才徐徐道:“好了,起来吧!”
“徒儿……不敢!”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起来吧!”周仲望也不想多说此事,差不多也就得了,“为师说这么多,只是想说,你们既是同门,虽说可能水火不容,但也不至于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