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夏敬营出事儿啦!”赵善谦神『色』紧张,手足无措的拍手道。
刘衍紧张的问:“出什么事了?”
“死……”赵善谦期期艾艾道,“死啦!”
“死了?”刘衍也有些讶异,“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这么突然?”
“早上衙役给夏敬营送饭的时候,发现他在自家的书房内上吊『自杀』了!经仵作查验,死亡时间应该就在昨晚二更前后吧!”
刘衍低头思忖,阳光斜斜的照在还未消融的积雪上,光线刺眼地映在他的脸上更显苍白,夏敬营突然死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一死,户部尚书一职马上就会空缺出来,到时候宁王必定会想方设法安排人递补,这一次皇上未必会再次听从自己的意见了,毕竟夏敬营就是自己举荐的,现在他不仅涉及强征百姓良田,而且还把府库亏空案搞得上下怨声载道,夏敬营突然暴毙是小,可如今一时之间如何能够寻觅一个合适的人接这个职位呢?
“殿下……”
赵善谦连叫了几声,刘衍才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跨进中堂,然后一屁股坐在首座上,神『色』怅然一言不发。赵善谦侍立在一旁疑『惑』的看着太子,不敢再打扰。
刘衍此刻的心思千回百转,转念一想,夏敬营如此一死了之,正好接手处理此案,反正死无对证,这个罪名要怎么定还不是很容易的事么,接着处理此案也不怕以火烧身,剩下他那个窝窝囊囊的儿子,谅他也奈何不得什么,于是脸上忽然浮出一阵笑意,“死就死了,何必大惊小怪。”
赵善谦不解地看着太子,看不透他此刻究竟在想什么,“殿下?那……此案该……如何处置?”
刘衍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道:“你上奏圣上,就说此案事关体大,难以定案,请圣上裁夺。到时候,本宫会亲自出面处理此事。”
昨天还是一派末日景象,今天却已经有了要过年的热闹迹象,虽然太阳才刚刚爬上屋檐,却已经能感受到春日即将到来的和暖。陆府的院子里,几株枯瘦的桃树上积雪,被阳光一照,“扑簌簌”的直往地上掉落,小园香径的积雪也已有尺厚,陆佐倚靠在廊檐下的躺椅上,半缕光线映在他那苍白的面颊上,一脸惬意的微闭双眼,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忽然间,陆佐感觉身上一暖,睁开眼看时,安静若正拿着一件大氅小心翼翼的盖在自己的身上,眼里满含爱意。
安静若笑着低声道:“终究还是扰了你的好时光了。这雪化时是极冷的,也得担心风寒呢!”
陆佐莞尔一笑,“不妨事!”
“看来你今天心情不错!”
陆佐呵呵笑道:“还是被你看出来了。”说话间,陆佐见老潘命着几个下人拿着扫把进院子来,于是叫道,“老潘,你们这一早的拿着扫把作甚?莫不是要扫雪吗?”
老潘立在院中,赶忙停住手里的活计,向陆佐作揖道:“给老爷请安!正是呢!昨晚雪下得特别大,得赶紧把这些雪扫掉呢,否则这雪一化开,院子里寒气太重,只怕老爷您受不了。”
陆佐大笑着摆摆手,“不必不必。昨晚这大雪难得一遇,老天爷辛苦下这一晚上的大雪,才有今日尺厚有余的积雪,殊为珍贵啊!就这么把它扫了,岂不是暴殄天物么?你们不必扫了,就这样看着它慢慢化了,才有意思。”
老潘楞在那里,一句也没听懂老爷说的话,满脸疑问的看看老爷,然后又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夫人,“这……夫人您看……”
安静若微微一笑,“既然老爷这么说,就这么办吧!你们也加几件衣服,院子里怪冷的!”
老潘点点头,接着招呼下人拿着扫把赶紧退下。
安静若见下人们都走后,转过头,笑着问陆佐,“相公方才说的话似乎另有深意?”
陆佐微笑着往椅背上一靠,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静若,你又猜对了!”
“是什么事吗?”
“哈哈……没错!又被夫人您猜对了!”陆佐似乎还在意犹未尽的享受着此时温馨的时刻,躺在躺椅上闭着双眼,喝着拍子唱道,“故人兮彼方,寤寐思之,遥不能忘……”
安静若见他一脸得意的模样,笑道:“瞧把你乐的!”
“师父师父……”殷季跑到院门口,站在对面的滴水檐下,隔着天井喊道,“范公子求见!”
陆佐把拍子一停,睁开眼睛,指着殷季头顶上的屋檐,笑着对安静若说道:“静若您看,屋顶上的喜鹊叽叽喳喳的叫起来,这是喜事要来了啊!”
安静若微微一笑,兀自回屋了。只留下不明就里的殷季站在房檐下,他看看屋顶,又挠着脑袋低头喃喃道:“这……哪里来的喜鹊?我怎么没看到?”
“老潘……”陆佐道,“让范公子到书房等我!”
陆佐穿好衣服之后,便踏着雪地走至书房,见殷季正端茶给范公子,于是轻咳了一声。范恩羽抬头看是陆先生,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正准备施礼,陆佐摆手示意不必道:“范公子不必拘礼,来了这里,就像是来自家一样!”
范恩羽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陆先生,您也坐下说话!”
陆佐不慌不忙坐在上首,见范恩羽面带笑意,于是也笑道:“事情进展的不错?”
范恩羽终究难以克制激动,拍手称赞道:“先生果然厉害啊!”
陆佐摆摆手,“这还得仰仗范公子鼎力相助,才能够事半功倍啊!”
“先说说笑了!”范恩羽正『色』道,“事情既然办妥了,今日在下就是来向先生您告辞的,再不回兰州,可就来不及了!”
“确定要走!”陆佐略显惋惜,“何不就留在京城,与陆某一起过这个年?令尊大人那边,愚兄可以代劳帮忙说话,想必令尊大人会给愚兄这个薄面的!”
“这……”范恩羽略一犹豫,想来想去还是算了,“还是不麻烦先生了,在京城闯下这桩大祸,还留在这里过年,未免太过招摇,而且家父那边也不好交代,只是这件事还得麻烦先生能在家父那边说清楚才好。”
“范公子尽管放心,令尊那边我早已经说好了。还有就是刑部和京兆府那边我也让人打点好了,现如今若是要回去,京兆府那边也不会为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