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刘衍独自一人在东宫书房内背着手来回踱步,通红的面颊,显得焦躁不安。刘衍嘟囔一下之后,便冲着屋外喊道:“来人,去请荀谋过来!”
已是三更时分,寒气愈加『逼』人,听着屋外呼呼的风声,似有降雪之兆。书房外几声敲门声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殿下,荀将军来了。”
管家禀告完之后,紧接着另一个声音道:“属下荀谋,拜见殿下……”
刘衍站在堂下,听是荀谋,于是转身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再坐回书案前,“进来吧!”
荀谋进屋和刘衍寒暄两句之后,刘衍便直奔主题,将今晚的事情悉数告诉荀谋。荀谋听罢,也连连摇头,觉得不对劲,于是道:“看来刘询此举,要么就是在韬光养晦,要么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又问,“是否让人继续监视刘询?”
“如今宁王府的看护越来越严密,自从年后,刘询便用各种借口,将府里侍奉不足七年的仆役全都清退了,现在我们的人根本没有机会靠近刘询!”刘衍也很是懊丧,“现如今不管本宫对他的人无论是贬官罢职,还是处死监候,刘询他都无动于衷,再加上今晚本宫请他赴宴,还一直对本宫阿谀奉承,实在让本宫坐立不安。依我看他一定是有所行动,就像将军您说的,必定是在暗度陈仓!”
荀谋深沉的埋下头,须臾才抬头道:“料想此中出谋划策之人,必是陆佐。”说时,目光冷然问,“派去的人还没有消息吗?”
“邓灼这个废物,此前没有成功,现在很难有机会再接近陆佐了。”刘衍无奈道,“看来我们得想想别的法子了。”
荀谋忽然脑海一闪,“王爷可还记得殷季?”
“殷季……当然记得。”刘衍提到这个名字就气从中来,“他还赢走了本宫一把心爱的湛卢宝剑。荀将军怎么提起他来了?”
“您不是说派去刺杀陆佐的人,被另外一个不明身份的人救下了吗?而陆佐的的贴身随从殷季,您不是说也已经被赶走了吗!”
刘衍眼前一亮,“你是说暗中救陆佐的人正是他的徒弟殷季!”刹那脸『色』又暗沉下去,“这也没甚稀奇,殷季是他的徒弟,虽然已经被赶出家门,但往日情分还是在的,出手救他自己旧日的师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属下的师父周老元帅临死之前曾说过,他在陆佐的身边也安『插』了一个内『奸』,当时不管我如何追问内『奸』是何人,他却总是闭口不谈,我想此人正是陆佐的徒弟殷季。”
“哦?”刘衍一阵惊呼,“何以见得?”
“要不然如何我师父刚去世,陆佐就将殷季赶走呢?所以他一定是知道了殷季的身份。”荀谋道,“如果不是不是殷季犯下什么重大且不可饶恕的过错,陆佐如何会将自己的爱徒赶走呢!”
“那荀将军的意思是……”
“找到殷季,只有他知道《鬼谷纵横论》在哪里!”荀谋显得有些激动。
刘衍倒是不以为然,“可是殷季行踪不定,如何能找到他?就算找到了殷季,又如何能让他老老实实的交出《鬼谷纵横论》呢?只怕是徒劳无功吧!”
荀谋『露』出了狡黠的微笑,“这个不难,我自有办法。至于他是否愿意交出宝物来,那就要看他是否识时务了,交则罢了,若是不交,留着迟早都是个祸患。”
刘衍最担心的还是宁王的威胁,“那刘询呢?眼下他才是最大的威胁。”
“殿下不必担心,只要抓住殷季,杀掉陆佐,宁王就已经断了手足了。”
刘衍将信将疑地看着荀谋,“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天方拂晓,外面就已冰天雪地白茫茫一片,而天气更是异常寒冷。刘衍和太子妃徐昉还未更衣,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太子刘衍正准备更衣之时,听到门外火急火燎的,不禁大煞心情,骂骂咧咧道:“什么要紧事,就能这般火烧火燎的,你死了娘不成……”
门外一个老嬷嬷道:“殿下,秦管家说是十万火急,让奴家来禀报!”
太子妃徐昉也才穿了衣裳,忙去开了门,问:“出什么事了?”
老嬷嬷道:“秦管家说他在书房等殿下!”
徐昉回头看了一眼刘衍,刘衍整了整衣裳,满不在乎的道:“什么事要这么一大早就吵吵嚷嚷的?”
“殿下还是赶紧去看看吧!”徐昉道,“往日秦管家也是有分寸的,今日这般着急,想必应该真的是遇到什么急事了!”
刘衍没奈何的摇摇头,径直的迈出房门,便往书房去了。来到书房前,秦管家便已在廊檐下等候了,见太子正怒气冲冲的迎面走来,赶紧上前,不等太子发话,便急忙道:“殿下不好啦!宁王昨晚上吐下泻,众人皆说是因为昨日元宵夜宴所致!”
“什么?”刘衍刚迈入书房门的右脚,忽然收回,停下来后,不解的再问一遍,“你说宁王什么?”
“宁王昨晚上吐下泻,外面都在疯传……”秦管家被太子的眼神唬住,有些不敢再往下说。
刘衍听罢,怒道:“疯传什么?”
秦管家撇着嘴,一脸无辜地道:“都传说是因为昨日在太子府饮宴所致,说是您……”
“说……”刘衍怒道。
秦管家吭哧着道:“说是您……在酒菜中……下……下毒了。”
“子虚乌有!本宫何曾在他的酒菜里下毒了?”刘衍愤愤不平道,“那宁王现在如何了?”
“听说现在还在昏『迷』当中!”
刘衍皱起眉头,开始忧心如焚,但是转念一想,如今皇爷爷已经卧病,如今自己又掌持国政,还怕他作甚,想必宁王必定是在诈病。
就在刘衍愣神之时,廊檐外一个身着藏青『色』朝服的男子匆匆而来。刘衍抬头看时,正是自己的岳父兵部尚书徐秉德,见他行『色』匆匆,料定他也知道了此事。
徐秉德也来到房门前,拉着刘衍就进书房里,然后神『色』慌张地低声问刘衍道:“昨日元宵宴请宁王,你可曾在他的酒菜里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