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的谢景宸却发出一声冷笑,毫不掩饰对谢氏皇族的鄙夷与不屑:“谢氏皇族这么多年来,无非就是凭借着一身蛮力,肆意妄为地干下诸多丧尽天良、天理难容之事!究竟残害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
“如此残暴不仁之族,怎配坐拥这天下之主的宝座?你尽管放心好了,待我登上皇位,定然会将这江山治理得井井有条,远胜如今的你!”
谢景宸冷笑,他并不在乎这帝位,但是也忍不了这样的羞辱,“宋鹤眠,你早说你想要这位子,当年又为何要扶持朕上位?”
宋鹤眠闻言,终于止住了虚假的笑意,露出了一片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他用冰冷刺骨的目光凝视着谢景宸,一字一句地说道:“自然是要让那些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的大臣们亲眼目睹,所谓的谢氏皇族到底是如何的德薄能鲜、名不副实!”
“你们家族那暴虐成性的因子早已深深扎根于血脉之中,这么多年始终未曾消退半分。你的父皇如此,你更是。”
“只是没想到.......”宋鹤眠突然毫无顾忌地伸出手,轻柔而怜惜地抚摸着清妩那娇艳妩媚的脸颊。
他微微眯起双眸,轻声说道:“你的父皇冷酷无情、薄情寡义,但你却偏偏是个深情之人。”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宋鹤眠竟然
看宋鹤眠这样肆无忌惮地触摸清妩,谢景宸怒不可遏。
对于他来说,皇位也好,这天下也罢,都无关紧要。
或许他本来就是一个自私自利、肆意妄为的疯子。
然而此时此刻,有一样,让他无比珍视——那便是眼前的清妩。
他见不得清妩哪怕只是稍稍皱一下眉头,更别提被他人如此轻薄对待。
于是,谢景宸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他现在明白了,冲动并不能解决问题。
他冷冷地盯着宋鹤眠,一字一句地问道:“宋鹤眠,告诉我,究竟怎样做你才肯放过她?”
此时的谢景宸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经过一番思索,他认定宋鹤眠无非想要的是皇位罢了。
既然如此,只要能够确保清妩安然无恙,将皇位拱手相让又何妨?
只要清妩是他的就行。
宋鹤眠猜到谢景宸此时在想什么,可是他想要的——
可比谢景宸认为的,要多多了。
宋鹤眠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意味深长地缓缓开口道:“本王所追求的,乃是名正言顺。”
“倘若宸帝您心甘情愿地主动让出皇位,那么,本王自然可以保证这位小皇后毫发无损。”
——当然了,他怎么会伤害清妩呢?
谢景宸面色铁青,他的眼眸深处,一道幽暗划过。
此刻,四周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宋鹤眠那充满威胁意味的笑声在空中回荡着。
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氛围中,谢景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可以。”
反正他皇帝也当累了,他现在只想当清妩的夫君。
宋鹤眠大笑一声,身边的内侍接到指令,捧着清水上前。
可放心,它并不会要了您的性命。毕竟,如果我真杀了您,那不就成了明目张胆的谋反吗?本王可不想背上这样的罪名。”
“不过呢,这颗药丸会让陛下暂时失去力气,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谢景宸冷笑,不知道宋鹤眠这是在装腔作势些什么?
但是看着被宋鹤眠紧紧束缚住的清妩,他担忧极了,而且此时此刻,局势显然对谢景宸极为不利。
他环顾四周,发现所有的人都已被宋鹤眠所控制,自己已然孤立无援。
今日一役,毫无疑问,是他输了。
但只要能够活下去,总有能反败为胜的机会,他要保证柔弱的清妩无虞。
谢景宸不能想象,虽然清妩平时看着娇蛮,但其实柔弱的不行。
哪怕他稍稍用力一些,清妩就会觉得不舒服地向他抱怨般地撒娇。
经历过数次这样的场景后,如今的他已然学会如何把握分寸、收放自如。
然而此刻,清妩竟被如此锋利的刀刃抵住,她该有多害怕?
所以,谢景宸先是在宋鹤眠警告的目光中,对清妩安抚,“阿妩别怕。”
宋鹤眠只是想要谋夺皇位罢了,清妩的生死跟他理应没有太大的关联。
此时此刻,保住性命方为重中之重,只要能够存活下来,何愁日后没有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契机呢?
谢景宸努力压抑住心头那转瞬即逝的惊慌之感。
他伸手接过内侍手中的碗,毫不犹豫地将那颗药丸吞入腹中。
宋鹤眠却忽然露出一抹饱含讥讽嘲笑之意的笑容。
等谢景宸服下药,就让他知道——今后,只有他宋鹤眠能唤清妩阿妩!
就在谢景宸准备开口要求宋鹤眠信守诺言松开清妩时,宋鹤眠却毫无征兆地大笑出声,笑容放肆而志得意满。
非但没有依照约定放开清妩,反而变本加厉地将她搂抱得更紧,几乎要把清妩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谢景宸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只见宋鹤眠缓缓地将刚才用来威胁谢景宸的刀柄移开,紧接着,他的身躯紧紧地贴住了清妩,那姿势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欲和深深的眷恋之情。
若是放在从前,谢景宸或许对此种情形感到困惑不解,不明白其中所蕴含的深意。
但自从与清妩共度无数个朝夕相伴的日夜后,他如今已然洞悉了这种行为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这一刻,他是真正的怒火滔天。
宋鹤眠对他的皇位虎视眈眈倒也罢了,可如今居然连他心爱的妻子也妄图染指!
此时此刻,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至极,比之刚刚更甚。
——紧张到仿佛就连空气都被这剑拔弩张的态势给凝固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