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道来,阿珍恰似一阵迅猛的旋风,裹挟着一股决然之气,径直卷入了后厨。只见她玉手轻扬,利落地系上围裙,那身姿瞬间挺拔,精气神仿若凝聚成实质的光芒,熠熠生辉。旋即,她开始发号施令,指挥若定,那气场仿若一位久经沙场的将领,调度着千军万马。众人见她这般雷厉风行的模样,心中敬畏顿生,哪敢有丝毫的懈怠与迟缓,皆手脚极为麻利地围绕在其身旁,殷勤地帮衬着打下手。刹那间,厨房仿佛化作了一方被神奇魔法点化的小天地,烟火欢快地跳跃腾挪,似是在为这场美食的盛宴欢呼雀跃;锅碗瓢盆相互碰撞,奏响一曲热闹非凡的激昂乐章,仿佛在诉说着即将诞生的美味传奇;而那阵阵馥郁的香气,宛如一群灵动俏皮、怀揣着神秘使命的小精灵,悠悠然地飘出厨房,而后悠悠荡荡地钻进了客厅之中。
那当官的大人正与旁人兴致勃勃地高谈阔论着朝堂之上的趣事逸闻以及市井之间的奇谈怪论,谈兴正浓之际,鼻尖忽然被一缕奇异而鲜香的气息轻柔地缠绕。那味儿来得极为蹊跷,却又有着勾魂摄魄的魔力,瞬间如同一把锐利的钩子,硬生生地打断了大人的思绪。大人先是一愣,脸上原本洋溢着的笑意还凝固在嘴角,尚未消散,身子却已不由自主地往前倾去,眼睛瞪得滚圆,满是好奇与诧异之色,遂提高了音量问道:“这是烹制的何等佳肴啊,怎这般勾人魂魄?起初听闻下厨之人厨艺尚不娴熟,这会儿怎就似有神助,改了乾坤,弄出如此馋人的味儿来?”身旁侍奉的老太监,平日里最是对美味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嗅觉,此刻被这突如其来、仿若带着魔力钩子的香味挠得心里直痒痒,仿若有千万只小虫在心底肆意爬动。他赶忙哈着腰,脸上堆砌起讨好的笑意,应道:“大人,且容奴才速速去探个究竟,定把这香味的源头寻来,给大人一个交代。”言罢,便轻手轻脚地,仿若脚下踩着的是轻柔的云朵、生怕惊了这珍贵的香味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厨房快步走去。
一踏入厨房,那汹涌澎湃的香气便如汹涌的浪潮一般,瞬间将老太监裹挟其中,将他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老太监只觉喉咙不受控地剧烈滚动,吞咽口水的“咕咚”声在这香气弥漫的厨房中清晰可闻。他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般溜圆,先在门口定了定神,才缓缓地扫视一圈,扯着那公鸭嗓问道:“这香味究竟源自何处?是哪位大厨掌勺呐?”几个帮厨的伙计,本正忙得热火朝天,犹如置身于战场的士兵,听到这问询,忙不迭停下手中活计,手上还沾着水珠、菜屑,满脸堆笑,恭敬又带着几分自豪地回道:“公公,是我们这儿的大厨阿珍呐,她那手艺,我们望尘莫及,只能跟着打个下手,学着点儿皮毛,您瞧瞧,这香味就是最好的证明嘞。”
彼时,阿珍仿若与锅中食材融为一体,手中的锅铲恰似一支灵动画笔,在滚烫的油锅里挥舞得虎虎生风。食材在热油里欢快地翻滚跳跃,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似欢快的鼓点,为这场美食的创作奏响激昂的节奏。她全神贯注,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那汗珠在厨房的热气中闪烁着晶莹的光泽,眼神紧紧锁住锅中物,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一方锅灶。压根没留意身后的动静。梅娘眼尖,瞧见公公来了,心下一惊,赶忙小跑到阿珍身旁,轻拉她衣袖,急声道:“阿珍,公公寻你问话呢!”阿珍这才仿若从一场深度的梦境中回神,利落地把锅铲递向身旁大厨,凑近其耳畔,压低声音细细叮嘱:“按我方才手法,稳稳翻着,火候一毫都不能差,莫要停。”这才转身,脸上挂着谦逊的笑意,福了一福身,说道:“公公,劳您久等,正忙着关键火候,您有吩咐但说便是。”
老太监抬眼,仔仔细细地打量阿珍,目光里藏着几分审视,几分狐疑,拉长了腔调问:“姑娘,你如何称呼呐?”阿珍脆生生作答:“公公,小女子名唤阿珍,大伙都这般亲昵叫我。”老太监微微点头,目光越过她,看向灶台上那几盘即将成菜的佳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复又问:“你这整的菜,可有妙名儿?”
阿珍笑意盈盈,抬手逐一点向盘中菜,脆声道:“公公瞧,这是红爆鸡丁,热辣鲜香,鸡肉丁被红油裹身,恰似着了红装的小卒,威风凛凛。咬一口,辣意率先冲锋,仿若英勇的先锋官,以锐不可当之势冲击着味蕾;随后是甜香与咸鲜并肩跟上,如同后续的大军,在味蕾上大摆筵席,让各种滋味相互交融,奏响一曲美味的交响乐;这盘是红烧卤猪肉,软糯入味,肉香醇厚,每一口都似在讲述岁月沉淀的美味故事,那是时光与食材交织而成的独特韵味,在唇齿间缓缓流淌;还有这麻辣牛蛙,麻与辣交织缠绕,如同双生的精灵,在舌尖上肆意舞动。蛙肉鲜嫩弹牙,最是过瘾,每一次咀嚼都仿佛是一场与美味的激情碰撞。”说着,她行至一口汤锅前,神情庄重,双手稳稳揭开锅盖,刹那间,清香似脱缰野马,弥漫整个厨房,丝丝缕缕飘散向更远。
老太监被这香气引着,凑近细瞧,锅中汤汁澄澈,不见繁杂佐料,唯有一物静静卧于汤底,瞧不真切,不禁皱眉,满脸困惑道:“姑娘,你这汤看着清汤寡水,缘何能散出这般馥郁奇香?”阿珍嘴角上扬,露出自信浅笑,神秘兮兮道:“公公,此汤名为五味汤,是我家祖传秘制,看似寻常,实则内藏乾坤,暗藏五种绝妙滋味,专为贵客呈上的拿手绝活儿。大人既盼着尝招牌美味,这便是不二之选呐。”
众人在旁,听闻此言,吓得双腿发软,面面相觑,有胆大的凑近阿珍,压低声音劝:“姑奶奶,使不得啊,水里咋能调出五种味儿,莫要拿性命玩笑。”阿珍柳眉轻挑,瞥他们一眼,语气坚定:“我何时骗过诸位,定是五味无疑!”
老太监神色一凛,目光紧盯阿珍,语气添了几分冷峻:“姑娘,你可要思量清楚,这汤若尝不出五种味,那可是欺君之罪,要掉脑袋的。”阿珍昂首挺胸,不卑不亢回应:“公公,我以项上人头担保,确是五味汤,您且放心回禀大人,片刻后端上,大人一品便知。”老太监仍心有疑虑,手不自觉摸向下巴,沉思片刻,才道:“既如此,我且信你,速去回禀大人,但愿如你所言。”言罢,转身匆匆回客厅,一路盘算着如何向大人禀报这奇特汤品,脚步都透着几分忐忑。
老太监前脚刚走,众人“哗啦”一下全跪在地,哭声、哀求声交织一片,扯着阿珍裙摆哭号:“姑奶奶,饶命呐,这汤咋能有五种味,咱都得陪葬啊。”阿珍气得满脸通红,跺着脚数落:“你们这群胆小鬼,平日的胆气哪儿去了?我既说了是五味汤,定有十足把握,都起来!”梅娘眼眶含泪,拽着阿珍胳膊,声音颤抖:“妹子,锅里不过寻常物,咋变出五种味,莫逞强,快想法子。”阿珍甩开胳膊,胸有成竹道:“这是我独家秘诀,等大人尝了,保管舌尖跳舞,爱不释口。”
正说着,五味汤已盛好装盘,专等上桌。众人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湿透衣衫,心似油煎,衙差们瞧着厨房慌乱阵仗,愈发张狂,用刀面“砰砰”猛拍桌子,吼道:“磨蹭啥,快上菜,爷的刀可好久没尝血腥味了!”阿珍横眉冷对,啐道:“哼,鹿死谁手还未知,别嚣张太早!”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