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带路的汉子被萧统难看表情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缓缓点头,复述昨日情景:
“是这样的。
昨天有个叫什么孙二的,说是弟弟不见了,跑到秦芳家找人,说话特别难听,还威胁秦芳。
那位漂亮女子就是这时候站出来的。
她不仅漂亮,人也特别勇敢,当着那群人面跟村长说话,还让我们帮忙将孙二赶出去。
不过,也不知道孙二想些什么,我们还没动手,他就直接带着人走了。
至于孙二后面去没去,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村长没找我们过去帮忙。”
带路汉子说完,发现萧统脸色更难看,连忙闭上嘴。
同他一路的另一个汉子加快脚步,也开口附和:
“听村长说那个叫孙二的,是在城里给大户人家当打手。
惹上这种人,也是秦芳倒霉。
不过没事,去秦芳家,必须经过村子,我们要是看见了,肯定会过去帮忙的。”
两人叽里咕噜说一大堆,赵齐察觉到自家皇上脸上沉得三九寒冬一般,默默加快脚步,啥都没说了。
一行人行走极快,眼看就要到秦芳那座茅草屋。
可前方领路的两个汉子刚翻过一个山丘,正想说快到了,却被眼前一幕吓得大叫一声,差点滚下山坡。
听见这声叫喊,萧统心头剧烈一跳,快步越过众人,奔向对面。
赵齐立马跟上,却看见自家皇上脚步猛然一滞。
赵齐心道不好,立马上前几步站到萧统身后,山坡下四具气管被割断的尸体,瞳孔散大死不瞑目看向众人方向。
赵齐倒吸口凉气,心道糟了。
他飞快转头,果然在萧统身上看到濒临暴走的杀气。
“皇、、主子,您别急,属下立马带人前去查看。”
赵齐带着人掠过尸体,依照汉子哆嗦指着的方向,飞奔到那座简陋茅草屋中四下查看。
茅草屋只有简单两三个土房间,赵齐带着暗卫飞快搜寻一圈,心里直打鼓。
急速搜寻之后,在其中一个房间找到一身破烂裙装,望着上面眼熟绣纹,赵齐一个咯噔,立马带着东西奔回复命。
“主子,这是在屋中搜出的衣裙,确实是夫人走失前所穿之物。”
赵齐此话一出,萧统转身便走,语调森冷可怖:
“调足所有人马,给朕查!
袅袅若有半点损伤,朕定要将幕后之人碎尸万段!”
“属下遵命!”
赵齐跟暗卫跪了一地,齐声应是。
两个农家汉子已经彻底吓懵了。
朕?
皇上?
眼前这看着都吓人的男人,居然是皇上!!
他们今天是在给皇上带路!
还收了皇上银子!
活了几十年,连个官都没见过,这会儿冷不丁见到一国之主,两个汉子吓得腿软站都站不起来,立马将刚才收的银子拿出来,摊在手心给也不是,留也不是。
萧统根本没功夫注意两人,未等两人出声,已转身急速离开。
暗卫齐齐跟上,赵齐扫了眼一旁吓得魂不附体的两人,朝身后一抬手,留下几人善后。
那么一群人眨眼消失个干净,两个汉子还没消化完状况,便被两个暗卫一前一后提起,吓得只哇乱叫。
“大人,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大人饶命啊,我们绝不会出去乱说,大人放过我们吧,不要杀我们!”
两个一米八几的庄稼汉子,在暗卫手里像两只蹬腿乱蹦的青蛙。
留下善后的暗卫被他们嚷得脑壳疼,给两人脑袋一人一下,开口:
“安静些,我们不会杀人。
不过今天的事,你们最好烂在肚子里,要泄露半句,当心小命不保。”
两个汉子连连点头,吓得说话都不利索:
“大人放、放心,我们绝不乱说。”
暗卫没再说话,将两人拎到一边,就低头辨认几具尸体上伤口……
姜妩媚身体未愈,从山林走出,人就累得直喘。
更别提行走间,胸口漫起的疼痛,随着她呼吸起伏不断堆积攀升,让她后面每一步行走,都如踩针尖。
到最后,刚走出山林,姜妩媚就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等她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上,车辆颠簸起伏,她躺在车中浑身作疼。
紧皱着眉起身,姜妩媚脑袋昏昏发烫,她正想摸一摸额头,一动作身上就哗啦作响。
姜妩媚一顿,一低头,脸色猛然一冷。
她四肢上,都牢牢加固了一个锁链,她被人锁在了这个马车中。
锁链碰撞声极为刺耳,姜妩媚坐起身盯着手腕上锁链看了会,确定自己无法挣开,索性放弃这个想法。
车轮滚滚,姜妩媚被颠得难受却无暇顾及,透过车帘偶尔掀起的缝隙,她看见昨夜挟持她的几道人影。
不过此刻,他们全都褪去黑袍,换上一身普通黑衣,打扮得像个行走江湖的走镖师。
这样一来,姜妩媚也看清了他们的脸。
望着这些陌生的脸,姜妩媚将他们一一记下,靠回车厢闭眸思索。
敌暗我明,在根本不知道对手是谁的情况下,姜妩媚心中也十分忐忑。
唯一值得庆幸,这群人没有抓到孩子,姜妩媚与他们周旋,心中也安定许多。
看这几人架势,他们是要带着活着的自己前去复命。
等见到他们背后主人,她才能思考下一步对策。
靠在车厢上,姜妩媚想了很多,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群人是想利用自己去威胁萧统。
可问题是,在大圣,谁还有胆子跟萧统叫嚣?
将有动机的人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姜妩媚眉头越拧越紧,根本猜不出背后之人身份。
要是君君在就好了。
姜妩媚叹口气,若有君君毒药傍身,她也不至这般被动。
可惜了她跌落悬崖时,散落的那几瓶药。
若那几瓶药在身边,她也有与人一搏之力。
肉痛一阵,姜妩媚迅速打起精神振作,现在不是可惜的时候,她得想办法自保。
姜妩媚并不怀疑萧统此刻想救她的决心,可到这步田地,萧统对她的重视,反倒会化作割向她的利刃。
萧统对她越是在乎,背后的人,对待她的手段就会愈加疯狂,她绝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