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日,天依旧下着雨,
“怎么还不见雨停?”
“这贼老天不给我们活路啊,”村民们嘟囔抱怨。
“爹,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方雨晴回过头来轻声的问正在推车的父亲。
“得见天黑了,找到一块平坦没有那么泥泞的地方才能休息,否则天黑赶路看不见的,晴儿,再过一个时辰差不多天就要黑了,到时就可以煮些吃食,再忍忍。”方安以为孩子已经饿了,耐心的回答。
“爹,我们还不饿,还能走,爹不用担心。”方雨晴和小五方雨谷赶紧回方父的话,两个小家伙不想爹和娘担心,可是他们也早已走累,脚底板都磨起小水泡,有的小水泡破裂传来丝丝的疼。天还下着雨,鞋底早就打湿,走着时不时进了泥土沙子,走起来特别难受尤其磨起水泡的脚更别说了,不止他们一家,所有人都是一样,夜晚想把鞋烤干都没有干柴火。
时间缓缓的过去,终于找到地势比较高的地方,能容纳整个方家村。
六叔婆的媳妇王氏连忙过去给捶腿,“哎呀,二媳妇这里不用你,我自己捶就行了,赶紧去帮你爷们,去吧。”王氏被婆母支走。
这边的方安父子几人已经支好帐篷,方雨康把行李推进去,见都进去啦,没有落下东西。
“等会儿吃完饭,我和大郎今晚守上半夜,放心有十个人,你就别担心了。”方父边吃边与媳妇边说。
“你与大郎当心,”刘玉娘神情有些担忧。
“二妹放心吧,我和大郎你还不了解,把心放肚子里去。你爷们儿可是一个练家子,别看我是一个木匠,从小开始练拳。”方安拍着胸脯向妻子保证。
“好好好,是我多嘴,不该操心你个没良心的,”刘玉娘幽幽地看着丈夫。
方雨平急忙开口,“娘,您别担心,你儿子好歹打了几年铁,不说别的力气是有的,到时我和爹在一块儿,您就放心吧,”
方雨谷也道:“是的,娘。”
“你看看,孩子们都让你放宽心,我知道你担心没事的。”
“嗯,方哥我也是担心你们爷俩,这里有我,你和大郎放心的守夜去吧。”
“好,”吃完饭,方安和方雨平一起守夜去了。
北边有好几个国家常年打仗,兵荒马乱流寇乱窜,村里的人也能拿起刀砍流匪,也是被这个时代逼得,不然他强你弱就是死的结局。
里正和各位族长商量每家每户出一两个人守夜,分别十人守上半夜,十人守下半夜,以免遇上劫匪流民,也好示警,如果有状况大家伙也能及时反应。
“娘,小妹小五你们也早点睡吧,走了一天的路也累了,明天吃完朝食还得赶路,没歇息好走一天可坚持不下去。”方雨健后一句是对着方雨晴和方雨谷说的,说完娘几个就躺在木板上睡觉。当初方安做独轮车时在两辆车多放几块木板,现在老是下雨地上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
希望赶紧找到可以建村的地方,这样大家就不用一直走下去,方雨晴想着慢慢的睡着了。
翌日清晨,天还未大亮,乡亲们已经吃完早饭,收拾好行李,穿着蓑衣跟着里正和族长们一起出发,一连半个月雨还是连绵不绝,年纪大的孩子小的已经有生病的了,幸好方家村有徐大夫一家,儿子徐参从小跟着老父亲采药学医,就连儿媳方宝儿嫁过来也和丈夫学了几年药材的炮制,徐大夫开一些药给生病的人服下,也慢慢的见好。
走了差不多三个月左右,近几日天终于放晴,久违的阳光洒在村民的脸上,他们看着这抹阳光,怔怔的不敢相信,老天爷终于放过我们了,一个个流下泪水,早点放晴或许就不用千里迢迢从村里走出来,不用和流民一样居无定所。
刘族长看着大家激励道:“乡亲们,你们看太阳出来了,说明我们当初的决定是对的,我们很快就能找到适合我们生活的地方,看见没有前面有一条河,今天可以在河边多休息一会,喝些热水,用陶罐煮些野菜,吃饱了再走不过别忘了警惕。”
“知道了族长,”天终于放晴村民脸上挂着灿烂地笑容。
方雨晴跑到刘母面前,“娘,到了河边,我们搭个灶,把野菜和粟米一起煮,娘您看这样行吗?”
“行,”刘母心情好的应道。
三哥方雨康看着河,“爹,我有一个主意,我们去砍些木棍做个鱼叉,看看能不能叉着鱼,给咱家补补,娘和小妹都瘦了。”
“可以,”大哥方雨平同意。
以前的方雨晴面黄肌瘦,如今就比柴火棍粗点,刮一阵风都能当风筝吹上天。
不仅方雨平和方雨康在河边叉鱼,村里人也在抓鱼。方安与刘玉娘一起整理家当,吃的也不多了,可得想想接下来怎么办?方雨健和方雨谷一起去捡柴火,大哥和三哥还真抓着几条鱼。雨晴把野菜栗米和鱼一起熬成粥。
一家人喝着野菜鱼汤粥,方雨谷:“好喝,姐姐做的真好喝。”
“谷子你就多喝些,”方雨晴开心地说道。
“好好好,都多吃些别饿着,接下来还有好一段路要走,吃饱了才有力气,”刘玉娘说道。
方雨晴问她爹:“爹,现在我们到哪里了?”
“从江州庐陵郡出发,目前应该离武陵郡不远了,”方安摸着方雨晴的头告诉。
“里正,族长,不好了。”一名汉子着急的喘着气跑过来。
“出什么事啦,你缓个气再说,”里正急忙问。
“刚刚,刚才在小山坡上,看见远处有人影,我以为看错了,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刻钟,结果看到有十来个拿着刀的人,怕是劫匪赶紧跑回来。”汉子连呼带喘地讲。
里正沉思一下,“文儿,你赶紧告诉乡亲,捡柴火赶紧回来,虎子你去河边。”
徐族长补充:“让他们先别收拾了,老人妇孺在里面,青壮在外面,大家伙准备迎敌。”
“为什么不往山坡上去。”
“不行,我们不熟悉地形,万一放火烧山就成瓮中之鳖。虽然我们人多一到树林无法施展,不如平地也好看清,这伙劫匪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以不变应万变。”里正严肃正声道。
“哎,只能如此,”那位刘族长无奈的说。
幸好大家都已吃完,已经在收拾行李,这时虎子跑了过来,“大家听我说,有劫匪朝我们这里来,里正和族长让大家伙找好能杀劫匪的东西,老弱妇孺在里面,青年在外面。”虎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方文已经把正在找柴火都已叫回来。
“天杀的,怎么遇见劫匪了,还让不让人活啊,”五十来岁的老人悲伤的哭。
“李大叔,别哭了,不是还有我们吗,”方文安慰道。
“对,大家别伤心,我就不相信我们这么多人难道就干不过那群劫匪。”
“是呀,刚才也说了有十来个人,最多不超过三十人,就算他们有刀那又怎样,我们也有武器照样干翻他们。”人群中的每位青年群情激奋热血上头。
看着乡亲们的战意,里正和各位族长不由的想到一个词,“人心可用。”
徐大夫走到里正和族长跟前,“里正,各位族长我这里有些让人身体发痒的药,现在刮的风正好是向着劫匪冲着我们来的方向,如何?”
里正“徐大夫你身上为何带着这种药?”
“一路上危险重重,带些毒药也好防身也不能给你们添麻烦。”徐大夫解释为何有毒药的来源。
“怎能麻烦都是一个村的,村里人生病都是你治好我们还要感谢你呢。”
“徐大夫说用发痒的药可以一试,也能给劫匪增添麻烦,我们胜算几率大大提高。”
有的拿着镰刀,有拿着斧头、锄头、柴刀,更有的拿着铁耙和猪八戒的九齿钉钯一样,方安拿着一把大刀,老大拿着一杆长枪,老二拿着斧头,老三拿着柴刀,曾今方安祖上当过校尉,长刀和长枪是从那时传下来,刘玉娘拿着菜刀护着方雨晴和方雨谷。
前面扬起尘土,有将近三十人,看见那群劫匪马上就要到跟前,“大家准备好,不要慌不要乱,徐大夫看准时机把药洒向劫匪那边。”徐大夫眼睛都不眨一下,死死盯着劫匪的方向,注意着风向,近来近了,一二三四五......徐大夫心里默数着,对就是现在,趁劫匪不注意鼓起气洒向那边。
“嘿嘿,老大,好大一群肥羊,”一名劫匪贱笑对着骑着大马的劫匪。那人脸上有条伤疤面目凶狠,穿着黑色短打骑着马拿着一把大刀,个个面露凶光不怀好意的盯着方家村的人。
“所有东西交出来,没准爷心情好放你们一马,不然别怪我们刀下不留人。”骑着马的劫匪恶狠狠看向人群,见没人回答,怒道:“老的,壮实的都给我杀了,女人和孩子留下。”听到这里那还不清楚,要是输了,自己的媳妇闺女不得受辱,女人孩子也会被他们当做备用粮,年老的也不放过,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些劫匪简直不是人是一群畜生,决不能让他们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