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坐在一起话还没说上几句,管家便着急慌忙地跑了进来:“不好了老爷,好多官兵,好多官兵把我们府给围了!”
糟了!现在想跑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阿禾,你先躲起来,爹娘出去看看。”
前厅,楚承南那张冰块脸已经坐在了主人位上,冷言抱剑立于身侧,一众仆役跪在院子里,佩剑的将士五人一行守在了前厅门前。
官家老爷的牌面摆得十足。
苏老爷带着夫人和儿子小一路小跑着上前,行至楚承南面前便跪下行了大礼:“定远王驾到、草民有失远迎,真是罪过,还望定远王不要见怪。”
楚承南眼皮都没掀动半分,习惯性地转动着手上地白玉扳指:“苏老板可真是会说话,有失远迎和私藏朝廷钦犯比起来,可真是不足挂齿了。”
“草民不明白,之前官爷责令,苏府众人不得离开大招,现在我们一家三口齐齐整整都在这里,不知哪里有错?”这回说话的是苏武苏公子。
“哼,本王跟你们说的是私藏钦犯,你们跟本王谈的却是没有离开大诏,苏家人未免也太糊弄本王了吧。”楚承南脸上的不悦越发浓重了几分。“先赏这位小公子三十大板,也好让他嘴上多个把门的。”
苏武也是习武的,自认扛得住这三十大板,这会儿还腰板挺直地跪在那里。但苏父苏母见不得儿子受苦,有些慌了阵脚。
“苏老板,本王再问你一遍,钦犯何在?”楚承南就像是一只玩弄老鼠的猫,打的是这个,问的却是那个。
“草民真的不知道定远王是何意?”为了女儿,苏老爷咬牙不松口。
奈何躲在后窗的苏禾见哥哥宁可挨板子也不供出自己,早就哭红了双眼。
楚承南一拍桌子,慢慢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又缓缓朝前踱了几步:“罢了,苏老爷护犊情深,本王实在是感动。不过王法就是王法,有悖王法的事本王也是容不得的。”他说得不疾不徐,慢条斯理,但字字句句都犀利得很。
“冷言,苏家抗旨在前。窝藏钦犯在后,按照楚国律例该怎么判?”
冷言惯会看眼色的,拱起火来也是有板有眼:“回王爷,这两条都是重罪,应当株连九族!如果请出尚方宝剑,便可就地法办,立即执行!”说着,冷言便作势要抽出“尚方宝剑”。
苏府毕竟只是寻常百姓,被冷言手里的“尚方宝剑”唬得魂飞魄散。
寒光出鞘,发出了冰冷可怖的摩擦声!
几乎是在剑指苏老爷的同时,一个瘦小的身影闯进了前厅,扑跪在楚承南的脚边:“不要杀我爹爹!不要杀我的家人!王爷要找的人是我,王爷杀了我便是!”
说着便往冷言的剑上撞。
她躲在暗处,终究是忍不住的,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母至亲为她去死。
楚承南蹲下身,两指托起姑娘娟秀的下巴,说道:“本王给了你机会,但你没有珍惜,本王如果不给你点教训,你怕是学不乖巧的。”说话间,粗粝的拇指浅浅扫过姑娘的朱唇,如此轻挑的举动,让苏禾觉得屈辱。
“王爷要杀便杀,还请不要牵连无辜。”
“无辜?抗旨不遵苏家人人有份,竟然还敢说无辜?看来还是本王的不是了。”楚承南的语调高了几分,苏禾理亏在前不敢再多言。
“只要王爷能放过我的家人,要我当牛做马,做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做不了,苏禾只能不停地向面前的男人表忠心,期望能博得几分同情。
楚承南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是吗?苏小姐可真是孝顺。说来也巧了,本王看你..还真挺顺眼的...”男人的手又摸上了姑娘的脸颊。
细腻的触感让楚承南有些意外。
在他人生的前二十几年还真的算是……不近女色的。
作为皇子,年岁一到,自然是会有人往他府里送人的,本来少年血气方刚也没什么好拒绝的,女人而已,同那些个古董器具并没什么区别。
可那些个庸脂俗粉,矫揉造作的,实在是叫他难以下咽,次数多了,倒让定远王越发没了兴趣。
原来姑娘家的脸蛋儿这么好摸。
森森汗毛立起,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苏禾忍不住心底的抗拒,扭过头,避开了楚承南的触碰。
就这一扭头,楚承南的火气腾一下直冲天灵盖!
不知好歹的东西!
从来只有别人投怀送抱,曲意逢迎,什么时候被这么嫌弃过?
“苏老板,你这丫头看着有趣,那就卖给本王,留在本王身边做个贱奴伺候着吧。要是她让本王舒服了,你们全家自然也就能舒服些,您看呢?”这话说的阴阳怪气,满满的威胁。
苏家经商那么多年,家产不少的,怎么也不可能卖女儿去做贱奴的。
还要让他...舒服?
姑娘家听不懂,苏父苏母可是听得明明白白的。
“王爷,小女愚笨,什么活儿都没干过,她哪里能伺候好王爷啊,”苏父老泪纵横。
“什么都不会才好呢,本王亲自调教。”明明是在同苏父说话,可男人的眼神却一直在苏禾的身上摩挲。
“苏老板,本王不是在同你商量。”冷言的宝剑适时地又往外抽了几寸,阳光落在剑韧上,刺眼的亮光晃得苏老爷有些睁不开眼。
“好!我答应你!不就是当贱奴嘛!只要王爷肯放过苏家其他人,我跟你走!”比起满门抄斩,苏禾宁可卖身为奴。
“你是在跟本王谈条件?”楚承南并没有因为姑娘的妥协而心情愉悦,“苏家不愧是生意人,商贾的算计真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为了旁人可以豁上命,到了他这里就推三阻四,这种拿捏不住的感觉很不好。
“既然谈不拢那就不用谈了,冷言!”楚承南唤了一声。
冷言也是个狠人,利剑出鞘干净利落,旁人甚至都没看清他的动作,便见一道血柱从苏父的胳臂迸了出来!
长长的一条豁口,几乎从肩膀直达手肘。
“爹!”苏禾赶紧扑向了苏父,用手按住了冒血的伤口。
“我跟你走!我跟你走!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求王爷放过我的家人!”她垂着头言辞恳切,只能认命。
苏禾屈辱地在卖身契上打上了手印,从此成了定远王府名正言顺的...婢子。
楚承南讥笑一声,扔了五两碎银在苏父面前,然后便带着人大摇大摆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