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半山,带头的三当家勒停了快马,让人将周野挂在了树上,打算让他在人迹罕至的山野间自生自灭。
苏禾与楚承南则被蒙上了眼睛。
看来,山匪的老巢就快到了。
如果他们知道此刻马车上的正是楚国悍将定远王,估计悔得肠子都青了吧。
苏禾和楚承南被推搡着前行,周围的好像人越来越多。
楚承南耳力过人,大致推断出周围约莫有二十来人,看来这群的山匪人数并不会太多。
此刻的苏禾一直处于高度惊恐中,辨不清方向,几个推搡下便摔在了地上,周围传来一群男子的戏谑之声:“哟,小娘子摔倒了,小娘子长得这么水灵,可别摔疼了啊。”
听声定位,此刻的苏禾离他仅三步之遥,随时出手都是护得住的。
苏禾是被抓来做压寨小夫人的,只要大哥没发话,下面这群狗腿子也只敢逞个嘴能而已。
但是很快,两人便被分开关押。楚承南被关进了柴房,苏禾被带进了一个陈设非常简单的屋子,里头只有基本的桌椅板凳床铺子。
苏禾看着手无缚鸡之力,所以被关进房里后,山匪便解开了她的绑手绳和遮眼布,“砰”一声关上房门便离开,徒留苏禾一人拍打着门板不住求饶。
她是害怕的,害怕护不住自己;
她是担忧的,担忧周野曝尸荒野无人发现;
还有楚承南,他不是很勇猛吗?怎么也被山匪给绑了呢?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小小的身体蜷缩在角落里,满是无助与害怕。
另一边,楚承南被五花大绑,他靠着墙壁丝毫看不出急色。
打仗都没被俘过,今天倒是头一遭,真新鲜。
很快...
“王爷,隐卫都已经埋伏好了,就等您命令了。”冷言的声音隔空传来,钻入楚承南的耳蜗。隔空传音是高手才能使得出的绝技,按照冷言的内力推算,他现在应该离得很近。
“无妨,让这帮匪子多蹦跶一会儿吧,把那丫头给本王看好了,少根头发丝都不可以。”楚承南同样以隔空传音的方式回复了冷言。
很快,柴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凌乱的脚步约莫有三个来人。
“二姐,这次我给您找回来的可是好货色,这男人又高大又英俊,身板也结实得很呐!”说话如此狗腿的,竟然是之前的三当家,这家伙在外面耀武扬威,回了寨子倒一副小老幺的做派。
老三上前解开了楚承南的遮眼布,棱角分明的面容撞进了“二姐”的眼中。
被唤作二姐的人一身束腰劲装、乌黑的长发高高竖起,有着几分男子的英气,一看便也是习武的。
二姐名唤阿恪,是这寨子里的二当家,也是寨子里武功最高的。
因为她实在是太能打了,所以二十出头的年纪也没有夫婿,没人敢娶,也没人配得上。
楚承南对上阿恪的眼睛,出于习武之人的敏锐,双方互相打量着。
阿恪走近他,近到她的发丝垂到了他的脸上,她一寸一寸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确实很俊,不止俊,应该还很能打。
阿恪扬起一抹不明由来的笑意,突然转身就给老三的后脑勺来了一个猛拍,老三吃痛得哎哟了一声,讨饶道:“二姐,不满意也不用揍我吧!你要求那么高,这个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极品了,你要是还不满意,那我只能去窑子里给你找那些个会伺候人的男官了。”
老三心里憋屈,他没少为二姐的婚事操心。
“满意,我满意得很。”阿恪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似寻常姑娘家娇软,反而带着几分清冷,“我打你,是因为你愚蠢,这个人的武功不知道高了你多少,你竟然就敢这么把人给绑回来,我看你小子是嫌命长了吧。”
老三一脸迷茫,一路上楚承南都不曾出手。这人身板确实壮硕,但是武功高低他确实也看不明白。
“那...那怎么办?来人,给他上铁链!”老三只是个武夫,带上一群人吓唬吓唬无知村民还行,但真要说他的智谋与武功,那真是差强人意。
阿恪侧头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
“他现在中了我的软骨散,内力受限,暂时翻不出什么大浪,你先出去吧。”阿恪挥退了旁人。
她悠悠踱到楚承南跟前,拔出腰间的匕首,斩断了他缚手的麻绳。
想用这种麻绳锁住一个武艺高强之人,简直有辱智商。
“说吧,公子武功高强,家境殷实,究竟为何而来?”阿恪的发丝上抹着无色无味的软骨散,嗅到的人内力都会被限制,但是这种药剂长时间嗅闻便会免疫,所以寨子里的人都不会中招。
凑近楚承南的时候,阿恪还从他的身上闻到了一丝极淡极淡的沉香,富贵人家出入的场所才会燃点这么昂贵的熏香,时间长了这种味道就沁进骨子里,不是洗个澡换身衣服就能掩盖的。
这寨子里倒还是有个像样的。
眼前的女子身材挺拔、皮肤黝黑,不是温婉动人的类型,反而给人一种很野的感觉。
如果苏禾是只娇俏的波斯猫,那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一只弓着背,随时准备发起进攻的山野黑猫。
“既然知道我不是寻常百姓,那还不实相点乖乖把我和我妹妹送回去,普天之下,你们开罪不起的人...太多了。”楚承南答道。
“呵,公子可真是猖狂,就算公子是个有身份的,那又怎样?我崇山寨地形隐蔽、易守难攻、朝廷几次围剿都拿我们没办法,公子就算有几分武功造诣,但也只怕孤掌难鸣,杯水车薪罢了。”阿恪只能判断出楚承南出身富贵人家,但终究是想不到他到底有多富贵?富贵到什么程度。
“罢了,你这刚毅的性子还真是对了我的胃口,以后你就留下来做我们寨里的驸马吧,我不会亏待你的。”说完,便潇洒地转身离开,高束的马尾在她身后挥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楚承南屏息,不想吸入更多的软骨散。
内力在腹部运行了一个小周天,确实有几分被压制了,但碍不得什么大事,寻常的药剂于他只不过是小打小闹,哪里能与沙场上的狠辣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