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南不想与她多言,转身就走,却被穆赛飞挡住了去路。
“公子体内的蛊毒那么厉害,公子就不问问我,这蛊毒能不能去除?该怎么去除?”提到蛊毒,楚承南不得不再次正视于她。
“能不能去除?”男人冷冰冰地问。
“能!”穆赛飞风情万种地答。
“怎么去除?”楚承南又冷冰冰地问。
“那就不知道了。”穆赛飞突然一脸茫然,状似天真无邪。
楚承南浓眉一挑,抬手便一把掐住了女人的脖子,他邪魅地笑道:“你在耍我?”
他手上使了劲儿,穆赛飞的脸瞬间就涨得通红。
冷言赶紧冲上去架住了他家王爷。这个穆赛飞是大祭司面前的红人,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与她交恶了。
楚承南不情愿地收回了手,但眼刀子还扎在女子的脸上没有移开。
穆赛飞抚着脖子咳个不停,但面上的神色反而更加暧昧不清:“公子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不过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好了。我还不知道公子名讳,以后也不知道该向谁讨要这笔人……情……债……”
楚承南的拳头紧了紧。
在外头,他可以号令千军万马,在这里,他反而为人所掣肘,真是该死!
“穆姑娘,我家爷性子寡淡,不喜与陌生人交往,您也就不必多问了。”冷言怕男人再动手,主动挡在他身前替他回了话。
穆赛飞佯装失望,美目流转间却是又黏上了楚承南:“这样啊,公子还真是怪有个性的。行吧,我看冷血兄弟唤您一声爷,那我也这么称呼您吧。”她冲着楚承南眨巴了下眼睛,红唇漾起一抹娇羞的笑意:“爷,你说好不好……”
楚承南只觉得汗毛林立,他瞪了女子一眼,立即旋身离开。
“爷,我叫赛飞……穆!赛!飞!”
楚国皇宫内,楚慕北攥着萨婆的飞鸽传书,强忍住怒气低声咒骂:“呵呵,还真有他的,竟然找去了苗寨,竟然还被他找到了!”
他两指夹着纸条送到烛台边引燃。
烛火摇曳,忽明忽暗的光线落在男人的脸上,衬得他地眸色更加晦暗。
送信的黑衣人跪在下首的位置,很是惶恐:“皇帝,摄政王进了苗寨,萨婆那里怕是不好下手了。”
“啪!”巴掌大的砚台砸在了黑衣人的额头。
楚慕北咬得后槽牙咯咯作响:“不好下手?不好下手难道就不好下手了吗?不好下手就放任楚承南对朕予取予求,带着我楚国的兵马投奔北狄吗?告诉萨婆,就算赔上她的老命也要处理了楚承南!朕要一击毙命,以免夜长梦多!”
之前他不想让楚承南太好过,所以让萨婆慢慢来,慢慢折磨他,让他一点一点丧失理智!
可现在他改主意了,他怕楚承南找到去蛊的办法,所以不能在等了,就让他断送在苗寨里吧。
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倒也省事儿。
对皇帝而言,左右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是对于萨婆而言,就不好办了。
她拿着感应蛊,一路跟着他们到了北狄,然后又到了瘴气山林。
感应蛊突然在山脚下失去了感应,所以她非常确定,他们已经成功进入了苗寨。苗寨周围有高人布置的阵法和瘴气。这种阵法和瘴气可以阻挡外人进入,同样也会阻隔感应蛊的感应。
如若要继续操控蛊毒,她也必须进入苗寨……
她已经离开苗寨几十年了……
虽然不愿意,但因着小皇帝的命令,她不得不冒险。
穿过瘴气山林对她来说太简单了,她不止要进入苗寨,还要绕开所有机关,入得悄无声息,不惊动任何人。
跋山涉水让她很是疲累,她靠坐在大树下,就着凉水啃着馒头果腹。
她自嘲地笑了笑,都这把年纪了,要不是心里存着报仇和报恩的执念,可能早就死了。
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浑浊的双眼似乎有了一瞬的光彩,但也只是一瞬……
楚承南在房里调养生息,他一打坐运气就跟老僧入定似的,没有大半天是不会起身的。
苏禾默默地从房里退了出来,她要去拜访一下大祭司才行。
只是她没想到,走到大祭司院门口,竟然遇上了冷言。
准确地说,冷言是一路尾随她而来的。
冷言人如其名,向来沉默寡言,这回难得主动开口:“我同你一同去见大祭司。”随后便独自走到了前头去。
大祭司的屋子很大,里面都是瓶瓶罐罐和各种竹篾编的笼子。
一进屋,苏禾便闻到了浓烈药草味,都是一些很罕见的药草,有半数以上的药草是苏禾叫不上名字的。
见了来人,老者手里捣药的动作一刻不停,只是招呼他们自己找地方坐下。
他的捣药罐比寻常药铺里的大得多,足有一个脸盆子那么大。石锤也很是厚重。没点气力估计都使不动。
苏禾没有冒然开口叨扰,只是静静地看着老者手里的动作。
只见他把几十味草药逐一加入药罐捣碎,然后……然后……又往里面加了一只蜈蚣!
一只活生生的蜈蚣!
石锤捣在蜈蚣身上,发出了细微的碎响,那是蜈蚣身体被碾碎的声音!
许是因为离得很近,苏禾甚至还听到了蜈蚣汁液爆裂开的声音。
秀眉紧紧皱起,太恶心太渗人了!
老者看了她一眼:“呵呵,这就受不住了?我们苗寨跟你们天机谷不一样,我们不止会用草木精华入药,也会用蛇虫鼠蚁作为药引。手段多着呢。”
苏禾缓了缓神,制药而已,虽然手法古怪了些,但黑猫白猫,能逮到耗子的就是好猫。她谦卑地低了低头:“老人家神通,苏禾受教。”
老者又睨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倒是乖巧,开门见山吧。”他虽然年纪大,但耳目清明,说话行事丝毫不含糊。
显然,他们是为了楚承南身上的蛊毒而来。
苏禾立即单膝点地,言辞恳切道:“还请老人家出手,救一救我兄长!”
老者手上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但也不说话,而是转身去了屋子的另一个角落,捯饬着一个竹篾篮子。篮子里的毒物似是听到了主人的召唤,悠悠地探出了脑袋。
那是一条通体金色的眼镜蛇,这蛇约有手腕粗细,荧绿色的立瞳寒森森地望着两个陌生人,显然不是很欢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