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儿也打心眼儿里觉得这个王爷主子很阴险!
苏禾有些头疼地扶额,这个男人可真是会来事儿啊。
思忖片刻后,苏禾假装严肃地同穗儿说理:“穗儿,你既然跟着我,以后就要忠诚于我,听我的指示。这声夫人就暂且放一放吧……”
“不行!”穗儿直接拒绝!
苏禾不可置信地看向穗儿,瞧她这主子当得多窝囊,说话是一点都不管用?
“如果你不愿听我的,那便回到王爷身边当差吧!”苏禾也学坏了,竟然玩起了威胁的把戏。
“那更不可能!”穗儿又拒绝了!毫不犹豫地拒绝!毫不留情面地拒绝!
穗儿也知道这事儿办得有些不伦不类,她轻咳几声,说道:“王爷说了,穗儿拨给了夫人,那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的鬼,万事万物都应以夫人为重。从此以后,不再是隐门中人。但是……”
这前半句话说得还像样,但后面这个“但是”一出来,苏禾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了。
“但是在穗儿离开隐门前,王爷以主子的身份最后吩咐了穗儿两件事,穗儿是江湖儿女,断然是不能背信弃义的。”穗儿脊背笔直,目视前方,身上有种不容侵犯的气韵。
不愧是楚承南带出来的人,那种清冷的傲气,简直就是长在骨子里的。
苏禾无奈道:“说说吧,哪两件事。”
“第一,尊称苏姑娘为夫人;第二不得离开夫人身边,除非夫人不愿留下我。”
“你若执意要叫我夫人,那我当真是不敢留下你的。”穗儿的坚决反倒让苏禾来了兴致。
“嗯……”穗儿很轻地应了一声,然后陷入了沉思,似乎很是挣扎,“既然夫人不愿留下我,那我等便是办事不利,于前主子有愧,隐门会立即对我展开追杀。我既已插翅难飞,不如以死谢罪,也算死得体面。”说罢便拔出了一把小刀……
苏禾被吓到,急急按住了她持刀的手:“行了行了行了,留下你便是了!”
苏禾心里那叫一个气!
嘶,这个楚承南,每一步都被他算到了。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啊!这可怎么办?
她没再搭理穗儿,转身就走。
穗儿恭恭敬敬地行礼:“夫人慢走!”
于是,苏禾走得更快了……
夜里,苏禾去见了楚承南最后一面。
虽然怪他霸道不讲理,但也不舍把最后的时间用来埋怨……
她在他的披风绑带上绣了荷花。针脚粗糙,一看就是她的手笔。
然后又将一整盒瓶瓶罐罐交予他:“白瓶子的是止血散,一定要随身带;黄瓶子的是凝神丹;绿瓶子是吴阿爷给的解毒丸,还有这个……”
她忙进忙出,叽里呱啦说个不停,楚承南不说话,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她身上。
“我跟你说的话,你可都记住了?”苏禾有些生气,顶重要的事情,他怎么就那么不上心呢?
男人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
苏禾更来气了,一屁股坐到了他旁边的凳子上,也太不拿打仗当回事儿了!
“还有啊,打仗就好好打,看到好看的女子绕开点走,免得中了敌人的美人计!”既然正经不起来一点,苏禾便也干脆拿他打起趣来。
谁让他教坏穗儿的!
楚承南对着外人冷冰冰,一副生人勿近的鬼样子,但是面对苏禾,那可是一点都招架不住。
他痞里痞气地圈住人姑娘:“哦,竟然还有这等好事?那还真是想想都美……”
苏禾白了他一眼,顺手在他胳臂上掐了一把。
他这一身肌肉硬邦邦的,掐他都觉得手疼。
他往姑娘肩膀上靠了靠:“夫人,等本王班师回朝,我们就成亲……”
这人脑袋也特别沉,压得苏禾都快垮下去,但偏偏腰肢被他圈住不能动弹。
“别,我可不愿意。楚国男尊女卑,比不得北狄开化,更比不上苗寨一妻多夫潇洒……”苏禾用力将他的脑袋支开。
呦呵,这丫头见了点世面,本事没见长,心倒是野了,还惦记上一妻多夫了?!
这楚承南是决计是不能惯着她的。
他单手搂住姑娘的腰,一个旋身便将人压到了榻上。
别看他残了一只手,干起坏事儿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你做什么!你快放开我!”男人欲行不轨,苏禾却不敢嚷得太大声,这青天白日的,生怕叫外面的宫人听见。
“做什么?当然是吃肉了,你这丫头都快反了天了,本王还不得好好收拾收拾你!”男人几下便把该解不该解的都解开了。
苏禾想反抗也没用,她哪能是男人的对手。
半推半就间,她也放弃了抵抗……
她郑重其事地覆在男人耳边低诉:“王爷,刀剑无眼,盼你早日凯旋,我在北狄等你……”
屋外烈日高照,屋内旖旎一片。
尚云王上差人过来请楚承南移步过去喝杯送行酒,都被他无情地打发走,一副本王很忙的样子。
北狄昼夜温差大,夜里还是挺冷的。
穗儿同冷言就这么在院子里守了整整一夜。奈何他俩内力深厚,五感敏锐,心里不禁暗骂:禽兽王爷简直不是人!夫人年纪小,但也是挺撩的嘛。
不知是苏禾被折腾地太累,还是楚承南使了些手段。
待她醒来之时,楚承南已经带兵走了……
苏禾有些懊恼没能去给他送行,整个人有些显得闷闷不乐。
但是让她更生气的还在后头。
她坐着马车回到公主府。
她竟然看到了吴老!
吴老没有随军出征,反而出现在了她的公主府????
苏禾快步走上前去:“吴阿爷,你……你怎么在这儿?你不该跟在王爷身边的吗?”
吴老像是被她的惊呼吓了一跳,他摸了摸,也是一脸无辜的样子道:“谁说不是呢!我今儿个一早都到城门口了,王爷突然说我年纪大了,不适合沙场厮杀,又将我打发走了。还说如果我没地方去,就让我回寨子里得了。我这不也没办法才找到公主府来了嘛!”
这谎话说的,站在一旁的穗儿差点没绷住。她轻咳一声掩饰住面上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