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楚承南终于和苏禾坐到了一起。
“对不起啊王爷,我救不了欧阳老前辈。”苏禾很是自责,他们快马赶来,却什么都没帮上。
楚承南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带着几分宠溺地说道:“你让欧阳前辈多活了7天。”
苏禾很是无奈,才7天,太少了……
“你是骑马来的?”楚承南问道,他们的抵达时间比他预期早了两日。如果是坐马车,就算车轱辘跑出火花来,应该也是不够的。
苏禾轻轻“嗯”了一声:“王爷不在的日子里,我不止学骑马,还学着舞剑,以后定然也是个武学高手!”
她边说着话,两手还在空气中花拳绣腿地舞了几下,像是什么武林绝学似的。
楚承南不禁笑出了声,现在能让他笑的,大概也只有他这位小夫人了。
“本王给你的匕首,带着吗?”男人问道。
苏禾立马从她的靴子里抽出了那把匕首。这是穗儿教她的,把匕首藏在靴子侧面,既不影响走路,也不耽误拔刀的速度。
男人接过匕首,说道:“看好了,教你几招!”
苏禾没有根基,楚承南只能教她一些出其不意的出刀动作,关键时刻也是能帮到她的。
“穗儿的身手不错,以后你就跟着她学吧……”会点功夫总是好的。
苏禾皱起眉头,深深睨着男人,道:“那还得辛苦王爷亲自跟穗儿知会一声才好……”她似有满肚子的委屈:“这个穗儿,人是在我这儿,心可是向着王爷的,我说话一点都不好使。”
男人又笑了,眼里星星点点的光亮,像天空里的星星,在一片无尽的深邃中忽明忽暗。
苏禾起身,跟个说书先生似的开始表演:“我让她别喊我夫人,她不答应!我说我想习武,她怕我受伤;她每天管着我,简直比我娘还唠叨。依我看,王爷还是把她收回去吧!”
楚承南回来了,穗儿便没贴身跟在苏禾的身边。
她难得可以坐下吃口热乎的,也不知怎么了,喷嚏不断……一定是昨儿夜里受了凉,她心里如是想着。
楚承南也不打断她,就这么听她念着念着,一直绷着的神经反倒是松快了不少。
欧阳前辈一走,南越王便毫无利用价值了。
南越王做梦都想不到,他们竟然如此聪明,竟然会找回欧阳家,还顺利找到机关进入了地牢!
“哐啷哐啷……”欧阳恪拖着两根长长的铁链向着南越王走了过去。
她穿着黑白色的丧服,面上的神情是哀伤的。
南越王的身上都是伤,此刻只能狼狈地躲闪。
欧阳恪一言不发,直接抡起铁链就朝着他抽了过去。
南越王被直接抽得在地上滚了两圈。
女人手里动作不停,发了狠地抽打,直到把南越王打得几乎昏厥过去,才勉强停手。
她一把扯住男人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然后将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嘴里,朝着他的胸口狠狠一掌拍下,强迫他把药丸咽了下去:“陛下放心,这不是毒药,而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补药,这药能让陛下死不了。”她阴恻恻地笑,笑得乖张又恐怖:“我爷爷在地牢里熬了十年二百七十六天,所以陛下,你一天也别想少活!”
想起来就痛快,欧阳恪忍不住笑出了声。
南越王不住地颤抖,他的王朝已经完了,他的禁卫军已经完了,不会再有人来救他了。
欧阳恪似乎觉得还不够,她又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神情凝重地打量了一下,说道:“陛下,你说这么粗的铁链子要怎样才能穿过肩胛骨呢?是要把皮肉都刺穿吗?”
她挥着刀子在南越王的脖子边比划了几下。
南越王的额上布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子,他强憋着一口气说道:“要杀便杀,别跟朕玩这些虚的,南越国亡了,朕认了!”说罢便齿关用力,想要咬舌自尽一了百了!
欧阳恪早就料到他会求死,她立即抬手扣住了他的下颌,然后慢慢用力……
南越王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忽然,她的手上又猛得使劲,握着他的下巴往边上用狠狠一甩。
一声脆响,南越王的下半张脸都变了形。
“陛下想死,那可不行,来人,给我拔了他的牙,一颗一颗,慢……慢……拔……”几个将士立马围了上来。
南越王喊得撕心裂肺,却依然填不平欧阳恪心里的空缺。
她在桌上留下一个药瓶,药瓶里装着可以给南越王续命的药丸:“一日三次,看着他咽下去!我要他活够十年二百七十六天,少一天都不可以……”
自打楚军进城,老百姓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家里的食物很快就见了底……
楚承南虽然派人挨家挨户送了粮,但是很少。
他要的,是城内尽快恢复正常。
家里的吃食不够,便只能上街采买。
最先是家里的男人开始上街,他们戴着斗笠偷偷摸摸地敲开粮铺的门:“掌柜的?掌柜的?我买二斤白米,给……这是钱……”
铺子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里头的人方一露面,买粮的男人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因为开门的并不是从前的店铺老板,而是穿着西楚将士着装的楚人。
他们虽然未穿着铠甲,但是胸前大大的“楚”字写得真真切切。
“兄弟莫怕,楚军是不会伤害无辜百姓的,粮油米面也不涨价,一切照旧。来,这是你的米,一颗都不少,赶紧回去吧。”那个卖米的楚人也不啰嗦,收钱给米,随后便又关上了门。
家里需要吃药续命的,也只能冒着风险上街。
反正不吃药也会死,干脆上街搏一搏。
结果全城的药铺也被楚承南的人马接管,寻常草药不要钱。
去买药的老爷子很是惊讶:“不要钱?”
他要的草药并不什么贵价货,可是日日吃月月吃年年吃,大半辈子吃下来,家里也攒不下什么钱财。
现在吃药不要钱,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这么一来二往,老百姓的胆子便大了些。
向楚人买米拿药,都成了寻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