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初昏着的时候还真没觉得伤口有多疼,现在睁开眼看着床幔只觉得疼得要命,轩辕镜等在外间,她透过屏风看着轩辕镜的影子,看来是在外面等了一天,自己这个伤也算值了。
就算初儿已经知道沈如初有把握,她还是在看到那血淋淋的一幕时眼泪不要命地往下掉,哭到现在眼睛已经红肿得不成样子。
沈如初微微叹了口气,这口气轻得让初儿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沈如初想伸出手抚摸她的眼睛却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疼得冷吸一口气,初儿急忙起身看她。
沈如初一醒动静不免就大了些,轩辕镜、魅影、上官渊一股脑地全进来了,她实在没有精力去应对了,上官渊看见她苍白的面色不由心里想:当初商量也不商量,现在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给谁看,谁又会真正心疼!
轩辕镜看着沈如初躺在床上的样子,第一次承认了自己这个女儿,她怜惜地拍了拍沈如初的手,“好好养伤。”
沈如初扯了扯嘴角,“母亲没受伤吧?这都是女儿该做的,母亲万万不要为了我伤神。”
上官渊见她演的差不多了,对着轩辕镜开口道:“陛下,郎中说公主这种情况需静养。”
轩辕镜看着沈如初点了点头,上官渊扶着她走了出去,最后回过头偷偷瞪了沈如初一眼。
沈如初也让魅影将初儿带了下去,她现在实在没有什么力气说话,初儿担忧地看着她一步三回头,还是深深叹了口气关上了门。
沈如初周围终于安静下来了,她的脑子也渐渐清晰起来,脑海中浮现出今天看到那个酷似慕容璟的男人,她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真是疯了,明明完全不一样的人怎么就看成他了呢?难不成弥留之际最想见到的人就是他?
沈如初忍受着刺心刻骨的痛艰难地坐了起来,想将枕头靠在后背上却不小心脱手,枕头就这样掉在地上,做完这些她已经大汗淋漓,再无力气。
她只要俯身去够枕头时却看到一双黑靴,那上面被清洗的十分干净但沈如初闻到一股血腥味,她下意识地缓缓将手抚上那只镯子。
就在她抬头时听到了自己魂牵梦萦的声音,“为什么不叫人?”
他的声音隐忍嘶哑,他过得不好,沈如初脑海中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慕容璟捡起那个枕头拍了拍灰尘,一如既往地轻柔地将软枕放在她的后背。
沈如初一直死死看着他,仿佛这就是一场梦,一眨眼就碎了,慕容璟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包扎的伤口已经有些微微渗血,他颤抖地抬起手又收回去按住自己的手,看到这个熟悉的眼神沈如初瞬间意识到自己看到的那个人不是幻觉就是他。
沈如初的眼泪夺眶而出像是忘了疼痛猛地俯身抱住了慕容璟,慕容璟连忙跪了起来让她抱自己不那么费力,怕牵扯到她的伤口轻轻回抱着她,沈如初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哭得更加厉害,她害怕有人盯着自己不敢放声大哭,只能咬着慕容璟的肩头压抑地抽泣。
慕容璟微抖的手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柔声道:“没事啦~没事啦~不怕,我来了,我来了……”
慕容璟感觉到自己胸前有些濡湿,急忙将她与自己拉开距离,果然伤口裂开了,血又流了一片,他正要起身找药箱,沈如初拉住了他。
她看到了慕容璟脸上的伤疤,她因为疼痛皱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轻轻抚上他的伤疤,差一点,差一点这个眼睛就保不住了,她笑着说:“幸好在一侧,不然你可毁容了,到时候我都不一定要你了。”
可她的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慕容璟心里,哽咽的声音让这句玩笑没有半分可信度,慕容璟握住她的手站起来擦掉自己的泪,将她慢慢扶好后,转过身:“不碍事,药箱在哪?得先给你包扎。”
“在梳妆台下面。”还好自己预备的齐全。